212、禁地(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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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某個人解了『燃眉之急』,整個人好像都順暢了。天色也暗了下來,兩個人優哉游哉的從樹林深處走回來,又在水邊洗了洗手,那邊營地里已經將晚飯做好了。

  烤魚的香味兒蔓延,鑽進鼻子裡,白牡嶸也不由得甩了甩頭,「真香啊,要說什麼東西能讓人口水直流,必然是肉。不過你就沒這口服了,只能吃野菜了。」反手摸了摸他肚子,別看只吃青菜,但是渾身上下都是勁兒。這就是奶牛啊,吃的是草,擠出來的是奶。

  抓住她亂摸的手,捏著她的手指頭,宇文玠無言的笑。他已經習慣了,就算是不吃,有些該用的力氣,他還是有的。

  回到火堆旁,大楊把烤魚送到白牡嶸手裡,捏著肉吃,儘管有刺,但是肉質不錯。山野間的魚不是人工飼養,這口感就是不一樣。

  宇文玠則還是吃沒油水的食物,他那肚子也就能消化這些了。

  「按說你這皇上也真夠憋屈的,這當了皇帝,怎麼著不得每日百道菜的享受。你就不行了,吃不得山珍海味,做了皇上也跟平民百姓沒什麼區別。」估摸著歷史上他這樣的皇帝是頭一個。

  「做皇帝又不是為了那些山珍海味。」她的說法讓人忍不住發笑。

  「那你做皇帝是為了什麼?」坐上那張龍椅,享受著至高無上的權利,同時也得享受天下間最好的,否則做皇帝有什麼意義。

  「自然是為了興振這大梁,將長久累積的黑暗盡數摧毀。這些黑暗本就不該存於世,都是人在作祟。」消滅了那些貪婪的人,黑暗也自然被攻破。

  他這理想,和之前白牡嶸所認為的還真不一樣,她以為他只是想坐上那個位置,做天下第一呢,原來這麼有抱負。

  「這話說得好,就是用時太久。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反正他一時半刻的是別想閒下來了。這回跟著她到趙國來,倒是像極了來散心的,就是這散心有危險。

  看著她那樣子,擺明了根本就沒想過跟他回去共同努力,她的心仍舊是放飛的。就是她所說,血里有風,所以根本不受控制。

  也是,如果她平平無奇像其他女子一樣,又豈會引得他朝思暮想。

  不再吃了,他只是坐在她身邊看著她。

  吃飽喝足,白牡嶸也挪到了樹下,後背靠著樹幹,一邊喝水,趁著火光看這幽靜的樹林,當真是無比舒坦。

  就是這前路還有危險,讓人無法全然的放下心來。

  宇文玠也走回了她身邊坐下,一隻手放在她的膝蓋上,輕輕地捏著。

  「你可有什麼想要的東西?珠寶玉石,或是山珍海味?」他輕聲問道。

  他忽然問這個,白牡嶸眨了眨眼睛,隨後扭頭看向他,「我要你。」

  失笑,宇文玠沒想到她會這樣回答。不過,這也符合她的本性,不管說話還是做事都不按常理出牌。

  「這個有難度吧。我現在大小也是個草頭天子,夷南那地兒雖是不怎麼富裕,不像你們大梁祖祖輩輩積攢下來的,有財寶無數。但,如果真想要什麼值錢的玩意兒,都搞得到。」只不過,她也不稀罕那些東西,墜在身上怪沉重的。

  「聽說你造了許多新奇的物件,專門用來取樂的。」卻是不知,她還有這種才幹。

  「嗯,不算什麼新奇的東西,就是沒事兒逗樂子用的。你想要的話,到時回了夷南,我派人給你送去一些。」和什麼奇珍異寶相比,簡直就是破瓦當不值錢。

  「好。」聽說很好玩兒,她和宇文笛玩的不亦樂乎。

  「要是有了空閒,我還可以做出更多好玩兒的東西,就是得花費不少的時間。還得找一些手藝高超的匠人,不然做出來的東西不倫不類,反倒壞我的心情。」靠著樹幹,她邊笑邊說。整天玩樂時,她心裡想的都是不知何時沒命,所以要抓緊時間開心。

  但這回,如果找到了那高超的大術師,解決了身體上的隱患,她玩樂的時間就更多了。

  在心裡計劃著玩樂的事情,先做什麼後做什麼,這麼想想,簡直數不清了一樣。

  「夷南那個地方真的有那麼好玩兒麼?」他問道。

  「嗯,自由。」這倆字兒,他是體會不到的。

  「待回了大梁,就將宇文笛秘密的送回皇城去。」宇文玠忽然說起這個。

  白牡嶸一詫,扭頭看向他,朦朧的光線下,他的眼睛也像葡萄一樣,讓人忍不住想咬一口嘗嘗,味道是不是也和葡萄一樣。

  「為什麼?看他整日和我遊玩,你心裡不平衡是不是?」他無法玩樂,所以這心理就開始扭曲了。

  「嗯。皇室子弟,吃喝不愁,卻又什麼都不做,你認為這有道理麼?」只吃不做事的那是豬,待到了時日,就得宰了。可養著宇文笛又能得到什麼?把他殺了也吃不了肉。

  「嗯,你說得對,隨你吧。宇文笛挺聰明的,應該說你們宇文家的人腦子都挺不錯的,用在正途上,總是能做些貢獻。」當然了,如果走歪路,就得被她身邊的這位扼殺在搖籃里了,畢竟他心狠手辣著呢。

  「宇文家的人是否腦子好使朕不清楚,但很容易被利益薰心是真的。」這麼多年來,就沒有出過一個心性剛正的人。

  白牡嶸撇了撇嘴,這一點她倒是無法與他爭辯,自己家的人自己最了解。、

  「對了,你那長公主的姐姐呢?你們宇文家好像也沒剩下幾個人了,她丈夫死了,不知如今怎麼樣了?」皇城裡的事兒,她知道的並不詳細。

  「很早之前就離開皇城了,戰事四起時,也不知她去了哪兒。是死是活,不知。」就如當時的宇文笛一樣,在皇城待著無比危險,就都偷偷離開了。

  「偷偷離開了?那必然是有藏身之處,否則怎麼會那麼輕易離開。」不像宇文笛,完全就是為了逃命,沒目的的亂跑。最後錢被騙了,就混入難民流了。

  宇文玠沒回答,他也並不感興趣,死在外面,只能說是她命該如此。

  「我困了,要睡了。」身體一歪,白牡嶸靠在了他身上,這上好的靠枕,不靠著豈不可惜。

  宇文玠抬起手臂來圈住她的身體,讓她更舒適的靠著自己。微微低頭,嗅著她脖頸間散發出來的獨有的香味兒,又不禁在她頭髮上親了親。

  在山間行路,他們一直謹慎小心,終於,在接近十天之後,抵達了趙國的帝都。

  趙國的帝都也很大,能與大梁的皇城相媲美。而且,趙國人真的長得人高馬大,就算是女子,都格外的高壯。

  他們一行幾個人分散開來,混入了皇都,馬匹則都由兩個護衛看守,在城外的山中等著。

  環顧這趙國的皇都,白牡嶸也算是長了見識,種族不同,樣貌外形什麼的真是不一樣。

  不過,也不能說他們長得高大就是野蠻,那些姑娘婦女,有的走路之時一搖一晃的,看起來就十分的溫柔。有些男人滿臉絡腮鬍子,手裡卻捧著一摞書,人可不貌相。

  在城中行走,白牡嶸和宇文玠倆人看起來就是一對兒夫妻。他戴著假皮不引人注意,白牡嶸也把頭髮放了下來,簡單的挽了一下,整個人看起來也沒那麼咄咄逼人了。

  在皇都的街上走了一陣兒,又轉入了其他的長街,最後,在城東一個極其普通的客棧停了下來。

  進了這客棧,便瞧見了熟人,瞎了一隻眼瘸了一條腿,正坐在一樓喝茶。瞧見他們倆進來,他也立即站起了身,一手扶著桌子一副很虛弱的樣子,一邊揮手叫他們過來。

  朝著掌柜的點點頭,白牡嶸盡力裝作良善溫柔的模樣,隨著宇文玠朝著蘇昀走了過去。

  各自坐下,蘇昀看了看那掌柜的,隨後道:「屬下先給皇上賠個不是,為了掩人耳目,屬下之前跟那掌柜的說,屬下的兒女要來接我回家。所以,接下來咱們住在這兒,還希望不要背了這謊兒。」

  「放心吧,出門在外,占點便宜也不算什麼。一會兒其他人就該都來了,咱們上去先商量一下吧,你也交代交代情況。」見宇文玠不說話,白牡嶸開口道。

  「是。」蘇昀點頭,然後起身,白牡嶸立即過去扶他。宇文玠是不會做戲的,那就只能她來做了。

  朝著樓梯的方向走,路過櫃檯時,白牡嶸還扔了兩塊銀子給那掌柜的。

  上了樓,進了房間,蘇昀就先給宇文玠跪下了。

  宇文玠繞過他,走到窗邊的椅子上坐下,「交代一下宮裡的情況。」

  蘇昀站起身,隨後站在了一邊兒,「是。這趙國的宮裡有一片禁地,幾十年前是荒廢了的宮殿,眼下那裡就住著那大術師。他和我們之前見過的大術師不一樣,他能白天出來,而且,也不彎腰駝背。趙國皇帝施以仁政,說是從來不處罰任何宮人或是臣子。但其實,都被這位大術師給秘密解決掉了,這皇帝自己倒是落了個仁慈的名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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