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真心(一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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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易的木床險些被兩個人給拆了,發出了吱嘎吱嘎的聲音,兩個人才停止相互攻擊。

  一番大鬧,白牡嶸手上的傷口都流血了。蹭到了宇文玠的手臂上,他才瞧見。

  從床上下來,宇文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中褲,幾步走到桌邊,將藥品和紗布拿到了床上。

  白牡嶸還躺在那裡,瘋鬧的頭髮亂糟糟,疲累無比,眼下身上已沒有一絲一毫的力氣。

  宇文玠坐在床邊,拿過她的手,開始重新給她塗藥。一點一點,動作溫柔。

  白牡嶸斜著眼睛看著他,依舊光裸著上身,白皙的皮膚上像是被貓撓了一樣一道道紅痕。墨色的長髮因為他低頭的動作而從一側肩頸落下來,從未見過他這個模樣。

  塗好了藥,宇文玠拿過紗布,細緻又溫柔的一圈一圈的給她纏上。

  「好了。你身上有傷麼?過來本王給你看看。」看向她,宇文玠不等她回答直接動手,扯著薄毯,就將也纏裹在薄毯中的人也拖了過來。

  後背和床摩擦,她也不由得皺眉,瘋夠了,這會兒身上的傷又開始疼起來了。

  看她皺眉,宇文玠把她身上的薄毯拽開,然後將她搬過來讓她趴下。

  柔軟的像個麵團,白牡嶸沒有任何的掙扎,歪著腦袋看他,他把她的中衣都掀了起來,她也沒動作。

  她的中衣還有血,掀開之後就看到了她後背的傷口。傷口倒是不大,她中衣上的血大部分都是別人的。

  而她的內衣,早就在瘋鬧的時候扯掉了,不知掉到哪個角落裡。

  她身姿纖細,自然比不得宇文玠那麼白,卻也白皙又細膩。後腰上,那即將把她後腰都要纏滿的枝節橫生,看起來很懾人。

  宇文玠的視線在她的後腰上多停留了一下,隨後給她的傷口塗藥。

  「疼麼?」他問,動作很輕。

  「不疼。」趴在那兒看著他,看著看著,她的眼皮就支撐不住了。

  真的好累,從腳底到頭頂,每一個地方的力氣好像都被抽走了,她現在覺得呼吸都沒力氣。

  幾乎只是一瞬間,她就睡著了。宇文玠動作很輕的塗著藥,一邊不時的看她一眼,輕拿輕放,把她的雙臂上的傷處都塗了一層傷藥。

  直至把她搬動成較為舒服的姿勢,她都沒有醒,睡得無比深沉。

  這一覺,白牡嶸睡得踏實,一晚幾乎沒有動彈一下。天亮之後,外面也吵鬧了起來,她被吵了許久,才睜開了眼睛。

  看到的便是白色的帳頂,而且,很熱。

  隔著大帳,都能知道外面的太陽有多烈,今天是個好天氣,所以這大帳里也很悶熱。

  身上很疲乏,沒有力氣,受傷的那隻手也很疼。緩緩扭頭,也看清了這簡單的大帳內,沒有其他人,只有她自己。

  也不知是什麼時辰了,宇文玠也不知什麼時候離開的,她竟然毫無知覺。

  或許是心裡太過舒坦,以至於神經和身體都放鬆了。

  撐著床坐起身,白牡嶸的肚子一陣嘰里咕嚕,餓了。

  低頭看向自己,還是昨晚那一身中衣,多處都是血,未必是自己的。別人的血沾在自己身上,這會兒才覺得有多噁心。

  也不知有沒有把宇文笛接回來,他可是背著她和他兩個人的換洗衣服呢。

  轉身,將雙腿挪到了床下,她也不由得深吸一口氣。思緒又回到了昨晚的大戰,她的心也不由得澎湃起來,戰場殺人,雖是野蠻,但是真的會讓人上癮。

  殺了一場,再來一場,若是次次都贏,這份兒貪心說不準會把人變成不知滿足的野獸。那些一生都在爭奪天下的帝王,大概就是被這份野心所支配吧,才會不停的燒殺搶奪。

  驀地,大帳的門被打開,雖是突然,但明顯進來的人動作已經放到最輕了,似乎是擔心吵醒大帳里的人。

  扭頭看過去,白牡嶸就笑了,「小可愛,我還以為你趁機逃跑了呢。」

  走進來,他反手把帳門關上,手裡拿著一個包袱。

  「餓不餓?飯菜一會兒就送來了。」走過來,宇文玠把包袱放在她身邊,水汪汪的眼睛又如洗過的寶石一樣清澈好看。在她的臉上轉了一圈,輕聲道。

  「餓了,很餓。這包袱,是宇文笛背著的那個,找到他了,不知有沒有被嚇得尿褲子。」拿過包袱打開,裡面是她的衣服。

  「他在休息。」宇文玠對宇文笛並不是很熱心,甚至可以說是冷淡,比不得一個普通的朋友,好像關係僅限於認識而已。

  「唉,能堅持到現在沒暈過去,已經很不錯了。他才多大啊,有如此勇氣,腦子又很不錯,雖說你們宇文家的人不招人喜歡,可是你們都很聰明,這也是毋庸置疑的。」白牡嶸拿出衣服,一邊嘆道。

  「把衣服換了。」宇文玠叮囑,她身上的衣服一股血味兒。

  「你是打算看著我換衣服麼?」抬頭看向他,本來她就處於真空狀態很不舒服了,他倒是還挺坦蕩,更覺得不適了。

  「換吧。」宇文玠彎起嘴角,隨後轉過身,朝著大帳的窗戶走了過去。

  窗戶很簡單,南北兩個,各自都打開後,這大帳里的空氣也流通了,瞬時涼快了許多。

  回過身去,白牡嶸也換完了衣服,一身暗綠色的長裙,很簡便的那種。長發散亂的包裹著她的臉,讓她看起來十分嬌弱。

  起身,朝著桌邊走去,宇文玠也正好走回來。倒了一杯水,塞到她沒受傷的那隻手裡,之後轉到了她身後,按著她坐在了椅子上。

  喝水,順從的坐下,之後就知道他要做什麼。以手指代替梳子,小心翼翼的給她梳頭髮,感覺得出來他動作很生疏,但是也很溫柔,生怕扯疼了她。

  將她散亂的長髮束起,之後用發冠扣上,別說,弄得還真是挺不錯,沒有遺漏下的髮絲。

  白牡嶸笑眯眯,放下水杯,她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束好的長髮,點了點頭,「不錯,我的小可愛什麼都能做,尤其是這些精細活兒,做的比我好。」她梳頭髮可沒有那耐心,捆上就成。

  「你似乎一直對自己的頭髮有敵意。」他對她的觀察可以堪稱細微。

  「嗯,我還想剪成短髮的,但被多個人反對,就沒剪成。太麻煩了,也不利於行動。只不過,首富非說什麼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除非是想出家,否則這頭髮堅決不能剪。」別說,她在因為頭髮愁苦的時候,還真生過出家的想法,一了百了。

  她的想法他不能理解,只不過,她一直都很奇怪,想法奇特,也已經見怪不怪了。

  就在這時,小兵來送飯了,宇文玠在門口接過端回來,放在了桌子上。

  「吃吧。」把筷子遞給她,將整個餐盤都放置在她面前,他坐在了旁邊,沒有動筷的意思。

  「你不吃麼?」夾菜放進嘴裡,白牡嶸問道。

  「等你吃飽了,本王再吃不遲。」他可以吃她剩下的。

  他這能等著打掃殘羹剩飯的態度不錯,白牡嶸較為滿意,浪費糧食可恥,有個可消化的『垃圾桶』在身邊,還是相當不錯的,於環保有益啊。

  看著她用飯,宇文玠水汪汪的眸子始終固定在她的臉上,他有話想說,能看得出來。

  白牡嶸吃的兩腮鼓鼓如同松鼠,看了他一眼,她不由得動了動眉頭,「你有話想跟我說麼?」

  「你至今仍舊不想到時隨著本王回皇城是麼?」今早見到了宇文笛,他第一時間就把這個消息透露了出來。

  「皇城那地兒有什麼好的,我不喜歡。再說,你打算什麼時候進行第二次的攻城戰?到了你要進皇城的那一天,我們再說這個不遲。」最起碼,現在是無需憂愁這些的,畢竟他們還在一起呢。

  緩緩握住她受傷的那隻手,宇文玠的視線有幾分縹緲,根本就無法左右她的想法,她的內心亦如堅硬的鋼鐵一樣,誰都扭轉不得。

  能感受得到她對他的喜愛,但,這無法讓她為此而改變心意。兩相比較,反倒是他看不開,被禁錮於這份深情之中,一廂情願。

  「你吃吧,我吃飽了。」放下筷子,白牡嶸拿過水杯喝了一口水,笑眯眯道。

  宇文玠若有似無的嘆了口氣,放開她的手,這才開始用飯。

  手托腮,白牡嶸看著他,「到時咱們做了鄰居,我希望你能手下留情,不要對我們趕盡殺絕。金州那一片城池,無數良田,我不想拱手讓人。」事關整個夷南軍民的生存大事。

  「最好的土地都被你占了,按理說本王不應當同意。」慢慢的用飯,宇文玠說道。

  「聽你這話茬,有轉圜的餘地啊。說吧,你有什麼條件?」她倒是想聽聽。為了那良田土地,出賣色相也是可以的。當然了,她認為他們倆在一起,是他出賣色相才對。

  看著她,宇文玠在那一分鐘之內是在思考的。但,之後他又繼續用飯了,沒有將自己的要求說出口。

  其實,他要求的不多,他要她的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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