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2、伺機報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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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宇文玠離開了王府,如同新婚洞房之夜的第二天一樣,帶著他所有的護衛消失了,這府邸再次被擱置。

  而且隨著他們離開,這府里就空蕩蕩的,像是無主之地。

  不過,這府里的人很習慣了,宇文玠總是如此。說回來就回來,說走就走,沒有一點的提前預告。

  但,宇文玠不在,白牡嶸卻是覺得舒坦多了,占地為王。就連小羽和流玉都輕鬆了,不用再擔心自己哪裡做的不對繼而惹怒這裡的主子。

  在府里找了一圈,丁海不在,也不知被藏到哪兒去了。

  宇文玠離開的第二天,皇城又下了一場雪。府里的下人開始清雪,一直閒著的壯奴終於等來了用武之地,和大楊一同來到索長閣,開始清雪。

  雪一直在下,而且是那種鵝毛似得大雪,但奇怪的是,這麼大的雪溫度卻並沒有很低,這讓人感到很舒坦。

  因著壯奴的到來,索長閣里的那些上女都像去動物園看動物一樣的聚在一起看他,這麼高這麼壯的人,到底是怎麼長成的。

  白牡嶸站在窗邊往下看,雖說空氣還是冷,但能承受的住,比下第一場雪時要好得多。

  「還真把壯奴當成動物了,一個個都不嫌冷,一直站在那兒瞧熱鬧。」這讓她很不爽,人家就是長得異於常人了一些,有必要一邊看一邊指指點點又笑嘻嘻的麼?

  也虧得壯奴是習慣了,若是換成了她,非得把那些人都拍扁了不可。

  「但壯奴的脾氣真的挺好的,張士良總管他們總是開他玩笑,他又不會說官話根本討不回來便宜,但一直都笑呵呵的。」流玉站在白牡嶸身邊探頭往下看,覺得壯奴那憨厚的樣子一點都不可怕,虧得那些上女今早瞧見他嚇得一驚一乍的。他長的那個樣子,一看就是個好人。

  「他沒有名字吧,不過有名字他也無法告訴我們。壯奴壯奴的叫,實則是一種侮辱。」她不是很喜歡聽,所以,可以給他另外取一個名字。

  「那不知王妃覺得他叫什麼名字好?大山?」長得那麼高,像大山一樣。

  白牡嶸不由笑出聲,抬手拍了拍流玉的頭,「你就不能想一些好聽的名字出來麼?大山,還大海呢!可以叫金剛。」真的和金剛很像。

  流玉歪頭看著她,然後瘋狂的點頭,「好聽,王妃取的名字果真好聽。」

  「去你的吧,就知道溜須拍馬。」白牡嶸失笑,雖說明知是拍馬屁,但聽著還挺舒服的。

  雪不停的在下,清雪也是休息一會兒清理一會兒,但是好像永遠也清理不乾淨似得,因為老天根本不給喘氣的機會。

  因著宇文玠不在,大楊和壯奴也膽大的進入了索長閣里。進門時壯奴還得低著頭,但進來後還好,因為索長閣的房頂是很高的。

  小羽和流玉也下樓,和大楊還有壯奴在下面聊天,反倒是那些上女插不進來,但總有幾個好奇的在門口那兒來來回回偷聽。

  白牡嶸躺在自己的床上,計算著要如何把自己的『財產』都搬出去,運送到自己的宅子裡。

  正好宇文玠不在,是個好時機。其實應當把其他的那些大件的嫁妝都搬走,但是因為是大件,所以特別顯眼,並不好操作。

  她愁苦著此事,聽著樓下的動靜,還真是開心呀。

  宇文玠不在,可把他們高興壞了。不過真的應該要宇文玠瞧瞧,他自己有多討人嫌。有他在的地方,自動低氣壓,人們連開心都做不到,他應該認識到自己是個掃興鬼,並非長了一張好看的臉,就能惹得所有人都喜歡。

  但想起宇文玠,她又不免好奇他去了哪兒,這種天氣,又下著雪,他那種身體還想出去溜達呢。

  過敏嚴重時,連動彈都不能,若是運氣不好,非得死在外頭不可。

  但轉念一想,她幹嘛要操心這個?簡直是閒的蛋疼。

  躺著躺著,她也逐漸被困意侵襲,然後便睡過去了。

  外面的大雪仍舊在持續,壯奴不時的便出去清雪,他是個做事不會偷懶的人,實實在在。

  有他在,反倒是便宜了那些小廝,他們去清理別的地方,索長閣都交給了他。

  直至接近傍晚時,雪才停下,壯奴他們吃飽了飯,又出去清雪了。

  清雪時發出的聲音特別的大,刷拉刷拉的,終是吵醒了那個睡著的人。

  房間裡不知何時燃了琉燈,雖說不是很明亮,但也不至於讓她睜開眼就覺得烏漆抹黑。

  這幫人,還真是異常的能幹,從早上到現在,一直沒閒著。

  從被子裡爬出來,她整理了一下頭髮,然後披上衣服走到窗邊。

  推開窗子,王府已是燈火通明。雪停了,空氣中都是雪的氣味兒。說是清新,但又有一股甜膩膩的氣味兒,倒是好聞。

  「你們累不累?即便今晚不清理,它們堆在這院子裡又不會跑了。」衝著下面喊話,白牡嶸覺得清雪是一件非常累的事兒。不止要把所有的雪弄到一堆,還要運出去。

  因著她說話,下面的人都抬頭看了過來。

  「王妃,太冷了,快把窗子關起來。」流玉大聲道。

  「無礙,並沒有那麼冷。」看著他們,白牡嶸卻覺得有趣,宇文玠不在,他們真是放飛自我了。都跑到外面去戲耍,清雪的清雪,看熱鬧的看熱鬧。

  這若是宇文玠在,誰也不敢閒著,生怕惹著他。

  「王妃,壯奴已經知道了您給他取的新名字,他很高興。」流玉忽然想起這事兒來,大聲通傳。

  聞言,白牡嶸也笑出聲,「還真喜歡金剛這個名字?」也是,他們也根本不知金剛是什麼。只聽字面的話,的確是很拉風。

  壯奴抬頭往上看,一邊笑著點頭,他那張大臉笑起來真是憨厚,雖說瞧著好似有點缺心眼似得,但又不招人討厭。

  「成,你喜歡那就叫金剛好了,總比叫壯奴好聽得多。」攏了攏身上的衣服,白牡嶸也決定下去。雪好多好厚,讓她也不由得想上去踩幾腳。

  裹上披風,她也走了出去,雖說空氣是很涼,但要比第一場雪時好得多。

  地面的雪被清理的很乾淨,但那些被堆積起來的雪卻越來越高,若是做成一個雪山出來,人進去就得被埋起來。

  接過小羽送來的手爐,握在手裡,一邊往雪地里走,踩著了雪,腳底發出吱嘎吱嘎的聲響。

  「都說瑞雪兆豐年,這般下雪,估摸著明年會是很好的一年。」對於種地的農民來說,這是好兆頭。

  「王妃還懂這些呢?想看明年會不會是很好的一年,這事兒大國師會知道。」明年年頭好不好,他們誰也不知道。但會觀星占卜的大國師肯定知道,聽說很神。

  說起這個,白牡嶸的心就不由得咯噔一聲,那個安道,絕對不是什麼好柿子。按照宇文玠那時若有似無的說法,這個人好像另有陰謀,而且是那種殘忍的陰謀。

  而且,那些殉葬的小孩子是宇文騰提供的,所以,總覺得安道和宇文騰之間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宇文騰看起來是個溫和的人,但實則表里不一,這個人比豬頭宇文蔚還要令人厭惡。

  楚郁也不知是怎麼想的,會為他賣命。胸懷天下不代表一定要置某些無辜的人於死地,而且明明是可以避免的。

  踩著雪,情緒忽然低落諸多,處於這種讓人想造反的世界,真是全身都是刀子,把所有不順眼的人都扎一遍。

  「王妃你看,這雪多白。」流玉捧起一把沒有被清掃過的雪,果真是純白的。在她手裡,把她的手都比下去了。

  白牡嶸看了看,不由想起宇文玠來,他的臉就和這雪差不多。白的發冷那種感覺,也興許是他個人的氣質原因,所以才會顯得冷。

  「這麼多雪,在院子裡堆個雪人吧,不然真是浪費了。」用腳踢著地面上的雪,將她的靴面都蓋住了。軟綿綿的,像麵粉一樣。

  「好啊好啊。」流玉和小羽立即狂點頭答應,她們倆早就想試試了,但是又不敢自作主張。

  「堆吧,我看著。」後退幾步,白牡嶸輕笑,宇文玠不在,他們真是什麼事兒都想做。

  幾個人開始堆雪人,仗著壯奴金剛力氣大,從別處運雪更是極其輕鬆。大楊主力,流玉和小羽倆人則做助手,雪人的下半身很快就出現了。

  白牡嶸站在那兒看著,瞧他們幾個跟傻子似得,也跟著笑。

  那些上女站在遠處瞧熱鬧,估摸著很久都沒人這麼膽大妄為過了,宇文玠在,他們定然誰也不敢做這種出格的事兒。

  雪人即將大功告成,幾乎和人一樣高的身體,簡直像個雪山。

  大楊和流玉小羽三人在滾雪球,準備滾出一個巨大的來,做雪人的腦袋。

  滾著雪球,三個人吭哧吭哧的,呼吸之時的白氣像冒煙似得,越看越搞笑。

  就是太閒了,這種天氣難道不是躲在屋子裡取暖喝酒更快活麼?跑到外面來遭罪。

  弄了弄頭上的兜帽,白牡嶸越看他們越覺得傻,不由得輕笑。

  就在雪人的頭即將要完工時,一股奇異的,讓人無端後背竄起一陣寒意的氣氛從四面八方傳來。明明是因為天氣的原因,卻讓白牡嶸覺得並非如此。

  抬手,她緩緩地摘掉頭上的兜帽,然後轉眼看向四周,這王府燈火通明,映襯的夜空更為漆黑如墨,極其壓抑。

  似乎也只是兩分鐘,以索長閣為中心點,四面八方都傳來了嘈雜的聲響。再一細聽,那就是打鬥的聲音,不止激烈,而且明顯在朝著索長閣這裡逼近。

  白牡嶸聽到了聲響,接下來,大楊和壯奴金剛也聽到了。都停止了滾雪的動作,然後轉頭看向聲音來源處。

  下一刻,數不清的黑影穿過寒風而來,他們就像是從夜幕之中誕生而來的,忽然間出現,讓人措手不及。

  明顯是有備而來,而且殺氣橫生,白牡嶸第一時間被激起戰鬥之欲,扯掉身上礙事的披風,一邊呼喊著要流玉和小羽躲起來,便迎了上去。

  瞬時被三四個黑衣人包圍,長劍大刀爭相而來,如同她身上有磁力似得,都朝著她劈過來。

  許是因為很久沒和人動手了,白牡嶸的下手力度相當大。自如的控制身體,抓住一人的衣袖借力,身份翻越而起,直接騎在了那人的後肩上。

  豎手成刀,在他頸側落下一擊,那人瞬時雙腿一軟倒在了地上。

  白牡嶸順勢跳下來,躲避朝著她脖子過來的長劍,身體翩然,較之往時要更輕盈些。

  那邊,堆積起來的雪人身體已經塌陷了,不是因為那些殺手的攻擊,而是被壯奴金剛扔出去的殺手砸塌的。

  壯奴金剛在這種戰鬥之中十分有利,他不只是高和壯,反應也不慢。若是被他抓住,完全沒有還手之力。

  抓住一個人,他就會高高的舉起,然後狠狠地扔出去。砸到任何東西,不死也去半條命。

  而且,發起了狠來,他會把那個人砸在自己的膝蓋上一下。膝蓋的力氣可想而知,即便再堅硬的身體落在他的膝蓋上,都別想存活。

  索長閣的上女嚇得驚聲尖叫,雖是燈火通明,但這裡儼然已是殘酷的戰場。

  終於,一直被纏在外面的護院沖了進來,不過他們的情況也不太好。都不是那種熟於戰鬥的人,除了張士良外,其餘各個有傷。

  他們沖了進來,隨之加入戰鬥之中,刀劍聲格外的響亮,撞擊之時都能體會的到雙方用了多大的勁力。

  倒在白牡嶸手下的殺手多達十幾個,大多數只是昏厥。若是要她殺人,她輕易的還真是做不到。

  倒是在她身邊不遠處的張士良和壯奴金剛下手不弱,使得寒冷的空氣中血腥味兒濃重的刺鼻。

  大廳里,那些上女抱成一團仍舊在持續的尖叫著,這種事情還是第一次,誰能想到宇文玠不在,殺手居然殺進了王府里來。

  最後七八人被圍攏起來,白牡嶸不多做停歇,畢竟對敵勇為先,但凡有停頓,氣勢就會一瀉千里。

  帶頭迎上去,她簡直是用雙腳滑出了兩條大道來,身體因著刺過來的長劍大刀而向後傾倒,完全的九十度,卻是颯爽無比。

  壯奴金剛立即跟在她身後大步過來,他絕對是木秀於林,高的奪目。

  一巴掌扇過去,那刺向白牡嶸的兩把劍就飛了出去。

  大楊與張士良協同,那幾個殺手沒討到一絲便宜的倒地。吐血的吐血,骨折的骨折。

  大口喘氣,白牡嶸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臂,被劃開了一條大口子。有血流出來,但這會兒也沒覺得疼。

  大楊則臉被劃破了,本就長得像張飛似得,眼下瞧著更猙獰。

  「王妃,你沒事吧?」張士良氣喘吁吁,他真是一臉驚懼,看見了白牡嶸手臂上的血,臉色更差了。

  有殺手攻入王府已是他失職,而白牡嶸卻受傷了,使得他更覺得這次的責任沉重。

  「我沒事,倒是你們。武功不濟,是如何掙脫出他們的糾纏跑來營救我的。」這麼多的護院不是擺設,最初聽到索長閣外頭的打鬥,就是拖延的戰術。

  只要拖住了這群護院,進來這裡的那些殺手才更有利。

  「是蘇昀前輩,他忽然來了,截住了那些刺客並突破了他們的包圍,屬下們才得以趕來。王妃,你在流血,屬下這就去找大夫來。」她那整條手臂都被血浸濕了,看起來極其瘮人。

  「我沒事,死不了。受傷的都待著去等著大夫救治,沒受傷的趕緊把這些人都收拾了。死了的抬走,沒死的捆起來。還有,把盧高給我拿下。」眼下仍舊沒覺得疼,白牡嶸鎮定的指揮,可謂井井有條。

  「大管家?」張士良有些懵,沒懂為什麼要把盧高拿下。

  「沒有他裡應外合,這些人能找到這麼好的時機進來?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注意他,整日鬼鬼祟祟,還有人在後門處轉悠被蘇昀看到了。快些行動,速戰速決,趕在明早之前把這院子裡的血跡都清理好了。」看著真是不高興,有一種殺人現場的感覺。

  張士良立即領命,冷靜的指派,白牡嶸則帶著受傷的大楊和壯奴金剛回了大廳。

  那些上女嚇得瑟瑟發抖,如今還抱成一團癱在地上,隨著白牡嶸進來,她們更是哆嗦的不行,有的看到她血粼粼的手臂,嚇得尖叫不已。

  流玉和小羽也嚇得不行,不過倒是比那些個上女好很多,跑到白牡嶸身邊,兩個人看著她的手臂想幫忙又不敢上前。

  「你的膽子和你的個子成正比,肉手迎鐵劍,就不怕手沒了?」坐在軟榻上,白牡嶸因著手臂的疼痛而微微皺眉。看著站在她對面瞧著自己手掌的壯奴,她一邊說道。

  聽著白牡嶸的話,壯奴金剛晃了晃自己的手,然後搖頭。臉上有噴濺的血跡,但是瞧著就不如大楊猙獰,依然憨厚。

  失笑,「去那個椅子上坐著,等著一會兒大夫來了給你處理一下。往後別那麼拼命,你可以選擇用工具的,腦子大容量應該也不小,你沒事兒多動動腦子。」要他去坐下,一邊說道。長的大不代表命長,她反而覺得危險,因為太高了,容易供血不足。

  壯奴金剛聽話的去那邊坐下,那無比寬大的手掌雖是流血了,不過他看起來卻是沒什麼知覺的模樣。

  「王妃,你的手臂怎麼辦啊?好像還在流血呢。」小羽站在她一邊都快哭了,血順著她的衣袖往下滴答,看起來真的很瘮人。

  「沒事兒。弄點熱水來,然後找乾淨的衣服,一會兒就不流了。」應該傷的不是很深,因為她眼下也沒覺得特別疼,可能只是碰巧傷到了比較大一些的血管,血流的多了一些。

  流玉和小羽立即去辦,白牡嶸則起身,示意大楊和壯奴金剛在這兒待著,自己上樓了。

  血的確是不少,順著衣袖往下滴答的流淌。

  坐在椅子上,她自己動手,將那條袖子一點點的撕扯了下來。

  臂膀處一條很長的橫向傷口,中間處的確是很深,傷口翻著,倒是真的很猙獰。

  自己還能受這種傷,想想也是好笑。不過,即便在那個世界,她估摸著也沒什麼機會能中槍,畢竟一個小小的片警而已。

  倒是有那個雄心壯志想做個與犯罪分子作鬥爭的刑警,奈何家中上兩代都不同意,最後弄了個片警。

  就在這時,流玉和小羽匆匆的上樓來了,一個端著熱水盆,一個拿著乾淨的手巾,兩個人都急的頭上冒汗了。

  「傷口怎麼這麼長?王妃,你疼不疼?」見到了衣袖下面的傷口,小羽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太嚇人了。

  「現在沒什麼太大的感覺,確定這熱水和手巾都是乾淨的?再找些烈酒來吧,消消毒。」她擔心自己會破傷風,那樣真沒得治了,自己很快就會嗝屁的。

  流玉點頭,立即跑腿下樓。

  小羽用熱水清洗手巾,然後小心的擦拭傷口周圍的血跡,隨著碰觸到她的皮膚,那傷口好像都在動似得,使得小羽不敢再用力。

  「王妃,那些人、、、到底是什麼人?」她還是覺得嚇人,手都在抖。

  「還能是什麼人,之前一直想動手,但是始終沒機會的人唄。」因為宇文玠不在,所以終於找到機會了。不過由此,她也更肯定宇文玠是離開了皇城。

  「太嚇人了,他們是怎麼進來的,膽子也太大了。」這裡可是彧王府,居然公然的闖進來行刺。

  「有內鬼唄,不然他們怎麼知道斑比不在。算了,你別害怕了,正好趁此機會好好的清理一下王府。」雖說是緊急情況,但總得來說,也並不是不好。

  流玉很快找來了度數較高的酒,白牡嶸指揮著她們倆給自己傷口消毒。也是這會兒才感覺到劇烈的疼痛,疼的她要暈過去了。

  但,這樣她也倒是稍稍放心了些,消毒這一環極其重要。只要想到各種這個時代治不了的併發症,她覺得覺都睡不好。

  外面,一直像隱形人似得常嬤嬤出現,指揮著府里的小廝收拾索長閣。這個上了年紀的嬤嬤還是很鎮定的,而且很有力度,指揮那些見了血和屍體哆哆嗦嗦的小廝不在話下。

  而張士良則聽從了白牡嶸的命令,將一直躲在自己住處的盧高給捆了起來。

  白牡嶸眼下沒時間去審訊他,等宇文玠回來後,讓他處理自己府里的人吧。養虎為患,明知道不靠譜,還給他晉升了大總管,簡直是給自己找麻煩。

  宇文玠可能在外有更好的安身之地,這個王府只是不得不停留的地方,但是也過於疏鬆了些,這府邸畢竟是自己的產業。

  處於這皇城最好的地段,府後還有一座山,值多少錢呢,怎能讓人隨意禍害。

  很快的,大夫來了,給白牡嶸處理了傷口,塗了藥,又包紮上,她這才換了衣服。

  手臂是疼的,而且火辣辣的那種疼,也不知是因為之前的烈酒消毒,還是因為塗的藥。

  躺在床上,聽著外面刷拉刷拉清理院子血跡的動靜,她也開始昏沉沉。

  血的確不是流失太多,身體有些承受不住了。

  不過,流血過多帶給她的不只是昏沉和無力,接近凌晨的時候,她就開始不舒服了起來。

  身上有如針扎一樣的感覺,雖是斷斷續續的,可是仍舊讓她從昏沉中醒了過來。

  針扎感後腰處是最為明顯,讓她第一時間便清楚了,單單流血不會怎樣,作祟的是後腰。

  這真的是一個很大的隱患,倒是讓宇文玠說著了,危險至極。

  手臂不能動,極其的沉重,而且還很疼。

  半夜時,小羽曾送來了湯藥和一碗補血的湯,喝了之後也沒覺得如何。

  在床上折騰了一會兒,她用那條完好的手臂撐著,然後坐起身,無力的很,嗓子也很不舒服。

  她感覺很不好,不是因為這傷,而是好像身體受到了外力的傷害後,導致免疫力下降,隱藏起來的威脅也開始蠢蠢欲動了。

  頭仍舊是有些昏沉,好像在裡面灌入了一堆水泥,再搖晃兩下,整個腦袋都被封死了。

  她坐起來不久,流玉也出現了,她和小羽整晚輪班的上來看白牡嶸,就怕她會忽然有不舒服的地方。

  「王妃,你覺得哪兒不舒服?」流玉走到床邊,看了看她的臉,可以說是蒼白無色了。

  「給我水。」開口說話,出口的音兒都帶著沙啞,好像被砂紙磨過一樣。

  流玉立即去倒水,又小心的回到床邊,一點一點的餵給她喝。

  「王妃,你是不是很疼啊?」看她的臉色,真的十分不好。

  「還行。外面都打掃完了是不是。」沒聽到刷拉刷拉的聲響了。

  「常嬤嬤剛剛進來說已經清理完了,然後說大管家也被拿下關了起來。她也吩咐了王府里的下人們把嘴閉嚴,不會有人外傳這個事兒的。」流玉小聲的說著,反正她是挺佩服常嬤嬤的,居然一點都不害怕的樣子。

  「一會兒你去轉告常嬤嬤,這段時間王府的事物就由她來調度,暫代大管家的位置。再就是叫她調動起全府來,找宇文玠給我的那張休書,即便掘地也得找出來。實在找不到的話,問問常嬤嬤,能不能找到宇文玠的印鑑。」她打算自己動手偽造一張,只要有印鑑,絕對沒問題。

  流玉消化了一會兒白牡嶸的命令,然後點點頭,快速的離開居室。

  沒有休書,她是根本別想自由自在。但在這兒,又的確時時刻刻都有危險。這回宇文玠只是偶然因事離開,就有人按耐不住了。

  從床上爬下來,鞋子也沒穿,盡力站直身體,可能是因為用力的原因,後腰特別的疼。

  受傷的手臂根本抬不起來,她試探了幾下,也是無用。

  正好這時,不放心的小羽上來了,回頭看了她一眼,白牡嶸用自己還好用的手把後腰的衣服掀起來,「看看我後腰,疼的很。」

  小羽幫忙掀起衣服,看向她的後腰,原本像樹根一樣蔓延出去的脈絡都血紅血紅的,看起來好像忽然因為鮮血而獲得了生機一樣。

  看著,小羽也不由得皺起眉頭,「王妃,好像不太好,看起來、、、」

  「看起來很嚇人是不是。」自己用手去摸,和別處的皮膚不一樣,讓她不禁生出一股想要把後腰那片肉扣下來的衝動。

  「您別摸了,不然的話,再叫大夫來給瞧瞧吧。」都吃不准這是什麼情況,但,一定不是好兆頭。

  「算了吧,我不想讓別人看。」放下衣服,她開始在屋子裡走動,但又真的很乏力。而且隨著走路時用力氣,身上針刺感更明顯了。

  在屋子裡走動,越走越難受,最後又重新回到了床上。

  天亮了,王府又照常活動了起來。不過,今日的氣氛卻明顯與往時不同。尤其索長閣的上女,各個膽戰心驚的模樣,臉色煞白。尤其是空氣中飄著一股散不去的血腥味兒,更是讓人聯想到昨晚的突發事件。

  本以為在王府里犯錯,遭到各種殘忍的懲罰已經是很可怕的。但誰想到,還會發生這種事。如果一個不慎,真的會丟掉性命。

  而且,昨晚的確是死了好幾個護院,平日裡總是能見到的人,忽然間就死了,想想都讓人生出一股無力感來。生命,何其脆弱。

  不過,即便如此,王府的一切也在正常運作。因著要新年,所以無論是府邸各處,還是廚房等等都在做準備。常嬤嬤暫代了大管家的職位,調派指揮一切,有條不紊,好像昨晚根本就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

  白牡嶸這一整天都躺在床上,渾身無力,嗓子也愈發乾燥,咽口水都刺痛的很。

  期間,大夫過來了一趟,給她手臂上的傷口換了藥,給她把了一下脈,對於她當下的狀態並沒有給出詳細的解釋來。

  顯而易見,大夫也沒見過這樣的,只是流了一些血而已,怎麼會反應這麼大。

  白牡嶸也沒多問,因為根本問不出答案來,她也不會浪費口舌。並且,她嗓子真的很不適,之前好不容易能發聲說話了,至今都像煙嗓。

  哪知這回又開始這樣,她很擔心自己會再次說不出話來。

  不過,這次臥床飲食倒是很上道,在常嬤嬤的吩咐下,廚房燉了各種補湯,一天下來,白牡嶸得喝四五次以上。

  吃一些好東西,的確是有好處的,至少頭沒那麼疼了。

  躺在床上靜養,她覺得自己如同坐月子似得,但又的確是不想動彈,由後腰而發的針刺感蔓延全身。

  入夜,王府也跟著緊張了起來,似乎是擔心昨晚重現,張士良帶著護院不敢鬆懈一分一毫。

  喝了苦的要命的湯藥,大概是有安眠的作用,白牡嶸也開始昏昏沉沉。

  也不知過去了多久,反正她條件反射的覺得有什麼闖入了她安全的區域時,忽然就睜開了眼睛。

  一個人就站在床邊,不眨眼的盯著她,那一秒她真的險些從床上跳下來去攻擊他。

  不過,也僅僅一秒之後,她就放鬆了,因為站在床邊的那個人並沒有她想像的那麼有威脅,最起碼短暫的時間內,是安全的。

  「你長得那麼白,真的不適合忽然出現,很嚇人的。」居室里燈火很朦朧,但他卻顯得異常扎眼,因為太白了。

  「聽說你傷的並不重,為何這般難看?」宇文玠居高臨下的看著她,她的狀態真的很差,像是生了大病一樣。

  「因為我身嬌體弱唄。」嗓子啞的不像話,但不代表她會示弱。

  將椅子拖過來,宇文玠在床邊坐下,看了看她蒼白的臉,隨後伸手拉過她受傷的那條手臂。

  「疼疼疼。你要伺機報復麼?快放手,疼死老子了。」啞著嗓子大叫,難聽的很。

  「閉嘴,像鴨子一樣。」宇文玠不愛聽,眉頭也皺了起來。雖說他長了一副稚嫩的臉蛋兒,但皺眉時也挺有威嚴的。

  「追根究底你有一半的責任,若不是你用人不淑,也不會有這種事發生。」他嫌她聲音難聽,她還非說不可,而且,他在捏她的手臂,真的很疼。

  不理會她,可能也是懶得說話,宇文玠最後直接把衣袖扯了下來,布料分離,發出撕拉的一聲。

  「你幹什麼?」想起身,但又因為疼動彈了一下放棄。

  「大夫說你的傷口應該進行縫合,但你執意不允,這樣下去不利傷口恢復,你的手臂很可能會爛掉的。」解開包紮在傷口上的紗布,他一邊說道,很冷靜的那種。

  「他縫合的器具不乾淨,真縫合了我才要擔心手臂會爛掉。」她看到了大夫拿出來的縫合的東西,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的線,簡直是驚恐。

  紗布拿開,傷口也露了出來,恢復的並不好。隨著碰觸到周邊的皮膚,傷口最中心的部分也像小孩兒張嘴了一樣,有淡色的血流了出來。

  「你給我輕點兒,好疼。」疼的她要發火兒了。

  「不行,必須縫起來,不然真的會爛掉。」宇文玠觀察了一下,然後下了結論,毋庸置疑的那種。

  白牡嶸立即瞪眼,「我的胳膊我說了算,放開我,誰敢在我身上動針,我打得他老娘都認不出。」堅決不會縫合,那針和線都太可怕了,濫造的那種,根本不可能做到完全的消毒。

  宇文玠看了她一眼,以一種王者看青銅的眼神兒,隨後微微轉頭看向房門的方向,「把大夫帶過來。」

  然後,就聽到樓梯發出踏踏的聲響,有人快步的跑到了樓下。

  白牡嶸眼睛都要瞪出來了,「我手臂爛了是我的事兒,你那麼操心幹什麼?啊,好疼。」掙扎著坐起身,手臂也跟著疼,她看了一眼,的確還是沒怎麼好,但她也不想縫合。

  宇文玠安靜的看著她,好似她無論怎麼折騰他都不甚在意,十分像一個年長者。

  「我說的話沒聽到麼?這是我的房間,趕緊滾蛋。要是還想像上次那麼丟人現眼被我打的還不了手,我這就成全你。」白牡嶸眼睛瞪得大,而且真的冒火了。這人忽然間的關心,看起來真是黃鼠狼給雞拜年。

  糖衣炮彈對她沒什麼用,反而會引起反感。

  再說,她真的不想縫合,很擔心會破傷風感染。

  宇文玠根本不理會,而且也似乎很瞧不起她現在的體力,瞧她那臉色就看得出,眼下有多無力,還想和他動手。

  不過片刻,就聽到了上樓的聲音。白牡嶸臉色更差了,隨後動身打算下床。

  哪知宇文玠卻就在這時起身,身體一轉轉到了床邊,用雙臂扣住她的上半身,直接把她撂倒在床上。

  白牡嶸蹬腿掙扎,他一條腿邁過去,壓住她亂動的腿,正好這時小羽帶著大夫也進來了。

  他們倆的造型就讓他們嚇了一跳,不過大夫是對宇文玠言聽計從的,停頓了下,便拎著藥箱快步的走到了床邊。

  「放開我,小兔崽子。還有你,敢動我一下,我把你腦袋揪下來。」她根本掙扎不過,而且因為用力動氣,氣血上涌,她身體更疼了。

  大夫也不吱聲,只是快速的打開藥箱,處理要用的工具,手腳利落的不像話。

  白牡嶸被宇文玠鎖在床上,因為眼下體力不濟,根本不是他對手。掙扎了幾下,冷汗就如下雨一樣,衣服都濕了。

  宇文玠卻好似無感,只是控制住她,然後隨著大夫靠近,他把她那條受傷的手臂擺出去又扣住,讓她動彈不得。

  白牡嶸覺得這廝就是故意的,在她手上從來沒討過便宜,這次終於逮到機會了,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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