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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事情引起的軒然大波,超出了我們所有人的想像,一些報紙和電視台的記者也紛紛湧向我們公司。無處不在的照相機、攝像機和具有拍 照功能的手機都令我感到恐怖,雖然我離開家鄉已經有二十年頭了,我的相貌也發生了不小的變化,但是我還是十分害怕我的頭像被人們弄到媒體上去。所以,我只 能多方躲避。蘇敏的頭像出現在媒體上以後,就使許多人有了一個鮮明的憎恨目標。我的躲避當然使我們公司的大多數員工感到十分不解,他們認為只要我出面向媒 體澄清事實,遵照法律的有關規定交由警察處理就完了,他們哪裡知道我是害怕那些媒體的記者將我的照片胡亂發表呢?

  對於這樣的場面,我感到十分 心慌,我東躲西藏了一個星期,最後連蘇敏都覺得我應該去面對記者了。於是,我只好對外宣布,我只接受文字記者的採訪,並提出不准拍照,不准錄音,不准攝像 這樣有悖常規的要求。我是在自己的辦公室作好了接受採訪的準備,在記者走進公司大樓之前,我特地通知保安讓他當記者進入辦公大樓時一定要仔細搜身。也許搜 身本身又增進了記者們的反感。反正他們在採訪的時候,對我的態度極不友好。我原先本準備心平氣和地向記者闡釋有關事實,但記者的問題無限延伸,問題也十分 尖銳、苛刻,使我不免慍怒。後來,被媒體引著副標題的那句話,確實是我親口說的。本來就習慣說粗話的我,當時確實像一個腐敗的地方官員,在惡跡被媒體揭穿 以後那樣氣急敗壞,說了一句多餘的話。我說:“……他娘的,媒體盡給我惹禍!”

  這句話後來成為媒體對我群起而攻的利器,他們在媒體上由此引發 開來,大談記者的有關權力問題,說我們公司的保安無權搜身,限制他們的採訪。這些行為本身已經違法。我原以為只要我的頭像不被他們拍攝出去並被發表,其實 也就用不著惶恐。至於,記者們愛說什麼就讓他們說什麼去。我接受記者採訪那件事成為蘇敏撞車事件的後續新聞,激起了又一陣不大不小的風波。我後來查看了記 者採訪我之後發表在某份著名報紙上的文章,文章對我大加鞭韃,但發現並沒有配載任何照片,我心中的一顆石頭才算落了地。

  可是,令我沒有想到的 是,不知是我們公司里的哪位員工,將我一張一年前在公司會議上發言的照片給透露了出去?那張照片配合著一些對我和蘇敏惡意攻擊的文字,被私自發布在網絡上 (為此,我想呼籲政府部門應該加緊立法,並依法對網絡的進行嚴密監管)。這樣的事還是在我被趙白眼和安知縣的警察抓住以後,我才從他們那裡得知。當時,趙 白眼拿著那份從網絡上下載的照片跟我本人對照了一番,他將手中的紙張抖動著,得意地對我說道:“馬強,雖然你外貌上有不小的變化,冷不丁地、不仔細地端 詳,還真地讓我認不出你來了。但是,無論你的相貌發生了怎樣的變化,好在你下巴上的那顆紅色的小痣還在。你的那顆小痣可幫了我們大忙啦!”

  歸案

  離開我的故鄉安知縣以後,我似乎早已成為陳奎了,而不是馬強或者馬三。我本名叫馬強,因為排行老三,家鄉騾馬鎮的人都叫我“馬三”。我的真實姓名後來連 我本人都感到有些生疏了。當然,我家鄉的那些人也不知到陳奎是誰?只有那幫警察在抓捕我之前,知道所謂的“陳奎”其實就是以前的“馬三”。那天當我正埋首 在自己的辦公室整理一份文件的時候,兩名身穿警服的人逕自走進我的辦公室。我原先還以為,他們是為蘇敏所犯的交通肇事罪前來辦理因其懷有身孕而取保候審的 相關手續,我甚至還向他們用手指了一下對面的沙發,說了聲:“你們先坐。”然後,我大聲地叫嚷著阿茜的名字,想招呼秘書來給他倆倒茶。誰知他們根本沒有落 座的意思,而是一左一右地向我走了過來。我以為他們沒有領會我的意思,我便抬起頭來重複說道:“你們先稍等一會,我馬上就可以忙完。”

  “馬強,”他們中的一個警察威嚴地叫道。

  這一聲讓我一愣,我忙抬起頭看了一眼,這時他們已經迅速地向我撲來,兩面夾擊,一下子就將我擠到了牆角。當我的雙手被他們鉗制以後,他們以威厲的聲音說道:“你叫什麼名字?”

  “陳……奎……”我突然感到身體上一陣巨痛,我的手臂顯然受到了扭傷,在掙扎幾下以後,我驚戰戰地說道。

  “陳奎?”其中一個警察以鄙夷的聲音說道,“……我說的是你真實的姓名。”

  “我二十多年來,一直叫陳奎。”我慌亂地狡辯道。

  “你也就是那個在B城撿過破爛的陳奎吧?”他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雙雪亮的手銬套在了我的手腕上。然後,將我的頭髮向後一扯,往我的臉上掃了一眼。說道:“馬強,你不要跟我們演戲了。我們已經查了你很久啦,你就願賭服輸吧。”

  另一個警察一邊將我從地上拉起,一邊說道:“馬強,你該回家了。難道你不想家嗎?”

  我怔怔地看著他們倆,我感到驚疑的是,在他們進入公司和我的辦公室的時候,公司保安和其它人員怎麼沒有加以阻攔或者事先通知我?我目瞪口呆地看著這兩名明顯來自遠方的警察,他們的口音讓我既熟悉而又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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