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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行動的道義力量由於共和黨人的名聲不佳而失去份量。格蘭特本人私下也承認,提包客州長威廉·凱洛格是個“頭等蠢才”。一些堅定的共和黨國會議員稱凱洛格的政府是一個靠聯邦軍隊的刺刀維持其統治的“偽政府”。路易斯安那州的白人拒絕承認它的合法性,而且實際上還組織了一個得到名叫“白人同盟”的半軍事性武裝小隊支持的影子政府。白人同盟控制了大部分農村地區,他們一有機會就對共和黨人和黑人發動攻擊。該州由行政司法長官指揮的民團和以黑人為主的民兵對此無能為力,而聯邦軍隊的力量又有限,對紐奧良以外的地區便力所不及。1873年4月13日,黑人民兵和武裝的白人在路易斯安那州北部的克爾法克斯發生了武裝衝突,造成二名白人和估計七十名黑人的死亡,其中有一半黑人是在他們投降後被慘殺的。這是白人與黑人之間發生的最嚴重的一次衝突。聯邦政府逮捕了一百多名白人,控告他們參與了克爾法克斯的大屠殺。但是,美國最高法院最後卻在一項判決中宣布釋放他們,理由是對這些人起訴的根據是1870年執行法令中的部分條款,而這個法令據最高法院說是違反憲法的。

  在1874年大選前的幾個月里,形勢變得越來越緊張,暴力事件也不斷增多。8月下旬,白人同盟在靠近什里夫波特的庫沙塔,謀殺了六名共和黨官員。這是發生在鄉村的最嚴重的一次事件。兩個星期後的9月14日,在紐奧良發生了一場以警察和州民兵為一方,白人同盟為另一方的戰鬥。在這場戰鬥中,有三十人喪生,一百人受傷,雙方死傷人數相等。不過,白人同盟在戰鬥中擊敗了對手。這次騷亂之後,格蘭特派出了更多的聯邦軍隊。軍隊制止了大規模暴亂事件的發生,保證了選舉平安進行。但是,要阻止白人對邊遠地區莊園和農場中的黑人選民進行威脅和施加經濟壓力,軍隊就難以做到了。

  1874年,在州議會議員的選舉中又出現了新的有爭議的結果,並且導致了武裝干涉。民主黨人似乎已經在州眾議院取得了多數席位。但是共和黨的選舉委員會拒絕承認幾個選區的選舉結果,理由是這幾個選區的選民受到了恐嚇。選舉委員會證明了53名民主黨人和53名共和黨人的選票有效,並且把未定的五名候選人提交給了州眾議院。當眾議院在1875年1月4日開會時,民主黨人進行了一次計劃周密的行動。他們任命了一名州眾議院議長,讓他宣誓就職,然後通過了一項使五名民主黨眾議員候選人獲得席位的動議。蒙在鼓裡的共和黨人立刻組織起來,阻止通過這項動議。凱洛格州長為此要求聯邦軍隊把這五名沒有當選證明書的民主黨人趕出去。菲利普·謝里登將軍把白人同盟成員稱作是一群“土匪”,應當受到軍事法庭的審判。他對他的部下、一名陸軍指揮官帶兵衝進州議會大廳並趕走那五名民主黨人的行動表示了贊同。

  這一事件在國會和整個美國引起了轟動。大部分激進共和黨人和一些溫和共和黨人都贊成軍隊的行動。白人同盟不值得寬恕,不止一家激進派報紙這樣說。“要無情地全部消滅他們。……即便在南部實行軍事統治40年也勝過把南部交給這些無法無天、草菅人命的傢伙統治一天。”然而,民主黨人和相當多的共和黨人譴責政府支持這樣一個史無前例的事件——動用軍隊侵犯一個州的立法機構。“如果在路易斯安那州能夠這樣做,”卡爾·舒爾茨說,“那麼在麻薩諸塞州和俄亥俄州發生類似的事情還會有多久呢?……要不了多久,一個士兵也會趾高氣揚地走進國會眾議院,指著議長手中的權杖說:‘拿開這個騙小孩的玩意兒!’”

  逃避承諾的北部共和黨人

  國會終於使路易斯安那州實現一項妥協方案:民主黨人獲得對州眾議院的控制;作為交換,民主黨人承諾在凱洛格任州長的最後兩年不進行任何騷亂性活動。這項妥協為路易斯安那州帶來了不穩定的和平。但是,南部其它州在1874年至1875年間,發生日益嚴重的分裂事件。如:阿肯色州共和黨內敵對派別之間的布魯克斯-巴克斯特之“戰”;南卡羅來納和佛羅里達共和黨人內部的無謂爭吵與分裂;密西西比的民主黨人組成了襲擊共和黨人的“長槍俱樂部”。1873年德克薩斯為民主黨人所控制,阿肯色和阿拉巴馬也在1874年為民主黨人所控制。越來越多的北部共和黨人願意在不發生戰鬥的情況下承認這些州易手。緬因州的一位共和黨的領導人承認,選民們對提包客政府感到“十分厭倦”。格蘭特的郵政局長哀嘆道,各級提包客里“沒有一個是一流人材。……這是些不易對付的南部無賴,人民再不會服從他們,我也不能責備那裡的人民。”

  共和黨人對爭取黑人權利的承諾從來都不是很真誠。只是黨內的激進派曾抱著真誠的信念支持過種族平等。然而,到了1874年,這些人中有些人的信念也開始動搖了。內戰和重建帶來的革命成果——奴隸解放,公民平等,黑人獲得投票權,黑人參加南部州政府——與其說是出自為了黑人的動機,不如說是出於反對南部的目的。取得這些成果最初是由於戰爭時期的軍事需要,以及和平時期的政治需要,而不是從社會目的來考慮的。隨著北方選民十分關心的新問題——經濟不景氣、農產品價格下跌、工資削減、失業、金融混亂——的出現,這些選民們對遠方黑人的悲慘處境失去了興趣。其實,他們從一開始對黑人就從未懷有多少同情。華盛頓的一家共和黨的主要報紙在1874年1月評論說:“人民對抽象問題厭倦了……,他們當中絕大多數人沒有什麼興趣,錯綜複雜的黑人問題和處於無休無止的混亂狀態中的南部諸州的重建,已經喪失了它們曾經發揮過的大部分威力。”一年以後,一位共和黨政治家更加直截了當地說出了同一個意思:“實際情況是,我們的人民對‘南部人殘暴無比!!!’這種聲嘶力竭的叫喊感到十分厭倦。世道艱難、苛捐雜稅使他們希望‘黑鬼’,‘使人厭煩的黑鬼’,最好還是下地獄或回到非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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