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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前他這樣說的時候,在燈影晃動的夜店或是酒吧里,總能逗得異性臉紅心跳,說他太壞了,小小年紀怎麼這麼懂。

  可惜何弈不是異性,也不是正常人。

  這位優秀學生理解能力一流,這回聽懂了他在說什麼,垂眸思索片刻,真的隨手按熄了手裡的煙,起身向他走過來,克制地低下身,坐到了他腿上。

  何弈低頭,在極近的距離下與他四目相對,還是那副溫和的、富有教養的表情,輕聲提醒他:「抱啊。」

  後來遲揚回憶起這個場景,依然認真地懷疑著,當時何弈垂下視線那幾秒,很可能根本沒有想過這是**用的玩笑話,而是真情實感地在考慮抱他取暖的可行性。

  遲揚僵著脊背,緩緩抬起手,依言放到了對方清瘦的後背上。

  這太荒唐了,天台,獨處……他閉上眼睛,意識到自己不能再想下去了。

  何弈身上有一股好聞的味道,說不清是果香還是草木香,從他規規矩矩扣著的襯衫領口散出來,仿佛還帶著溫熱的體溫,清淡又曖昧地占據了遲揚的感官。

  他聽著耳邊逐漸急促的心跳,一時間有些分不清歸屬於誰——但放在何弈背上的手卻提醒著他,對方心跳如常平穩,失控的是他自己。

  耳邊的每一聲鳥鳴都被拉長放大,直直撞進耳朵,分他已經不太夠用的理智。有一瞬間他甚至荒謬地想,抱過了,下一步應該是親吻對方,唇貼著唇說些親密又有些越線的話。

  何弈沒有完全坐在他身上,更像是分開膝蓋跪著,虛虛借了個力,幾分鐘尚且感覺不到,維持這個姿勢久了就有些腿酸。他撐著遲揚的肩膀,動了動,剛想說「其實這樣不太舒服,還是把外套借給我吧」,就被人按著後腦一把拉下去,結結實實坐到了何弈身上。

  下一秒他的視野一暗——遲揚捂住他的眼睛,抬頭親了上去。

  作者有話說:

  何弈:?幹什麼

  遲揚:嘗嘗二手菸。

  第7章 糖果

  遲揚在**這件事上似乎有些過人的天賦,接吻也無師自通。這個吻並不像他眼底翻湧的衝動那樣攻城略地,只是停在嘴唇相貼,曖昧地開合摩挲,堪稱溫柔。

  何弈愣住了,扶著他肩膀的手不自覺收緊,好像無法理解陡然變化的現狀,長而柔軟的睫毛動了動,蹭著遲揚的手心,有些癢。

  對方沒有再得寸進尺,在他呼吸開始發緊的同時意味深長地咬了咬他下唇,結束了這個莫名其妙的吻。遲揚收回手,仰起頭靠著牆,將兩個人曖昧的距離拉到最遠,笑著問:「還冷嗎?」

  好像他這一連串欺負人的行為只是出於好意,想幫何弈取暖而已。

  何弈低頭看著他,眼底似乎有一剎那晃動的潮意,又很快消散了。他好看的眉頭略微皺起,出人意料地沒有生氣,仿佛只是疑惑——覺得一道數學題缺少條件那樣的疑惑——反問道:「……你在幹什麼?」

  「親你啊,」遲揚回答得理所當然,「坐都坐上來了,不就是明示要我親你嗎——班長,我們這種人交往,不,交配的規矩就是這樣,以後你會知道的。」

  他說這話的時候,想到「以後」何弈也這麼坐在別人身上接受親吻的場景,沒由來地醋了一下,低聲補充道:「……你還是別知道了。」

  何弈沒理他這番莫名其妙的心理博弈,像是被親懵了,竭力想找出個因果邏輯來,思維卻已經停滯不前,只是眼神複雜地看著他。

  遲揚看他這副模樣新鮮,覺得有趣,剛想開口再調侃兩句,就感覺到放在他肩上的那隻手一重,似乎是何弈想借力站起來。

  親完就走,這也太無情了。

  遲揚挑眉,圈在他身後的手下移,不輕不重地掐了一下他清瘦的側腰。

  坐在他身上的人幾乎是同時悶哼一聲,腿軟似的跌了回去,手撐著他的小腹,低著頭,看不清表情。

  少年無害的寬鬆棉質衛衣下,張揚有力的腹肌一緊,像是被挑了一把火,正在緩緩燃燒。

  這火還是他自己點的。

  按理說再怎麼好脾氣的人,哪怕真是純情過了頭,這時候也該有些生氣了——或者像情場上那些輕浮的過客那樣,半嗔半怒地撒個嬌,變本加厲貼上來。但何弈好像少了這部分社交情緒,全無惱火的意思,只是平靜地、堪稱溫順地接受了他惡質的曖昧,又問了一句,你在幹什麼。

  好像他的本能已經不自覺對遲揚敞開了,自己卻渾然未覺,表現出自相矛盾的溫和來。

  如果這時候遲揚再離他近一點,就會發現儘管何弈被他摸得腿軟,失措般跌坐在他腿上,心跳和呼吸卻平靜如常——像一台每個零件各司其職的機器,混亂得讓人心驚。

  或者如果是幾個月後的遲揚,就能在第一時間意識到,何弈這種溫順不反抗的態度並不是出於主觀感情——恰恰相反,是他沒有那部分該有的主觀感情。

  並不像他以為的那樣,是已經不自知地接受了他。

  遲揚聽著對方有些顫抖的吸氣聲,自己都覺得莫名其妙,怎麼今天這麼有心情調戲人玩。他收回手,拿起手邊的外套,展開來好好地披到何弈肩上,裹住他,低聲道:「行了,起來吧,不逗你了。」

  「下次長點兒記性,」他聽見自己說,「別隨隨便便就坐人家身上,換個人未必能這麼輕易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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