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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好!我沒有白疼你們。給我去增援街壘上地友軍,守住總督府!”趙闊冷笑道:“你們別辜負我的期望!記得,我以你們為榮!”“我們的信條是什麼?”領隊的童子軍軍官高舉軍刀大吼道。 “上帝!陛下!榮耀!”500人齊聲大叫。“為了陛下,殺盡逆賊!上刺刀!” 500童子軍眼裡閃著狂熱的火花,熟練地操作手裡地槍械,儘管上了刺刀的長槍有地比他們人都高一點。看著自己培養了好幾年地小孩,苦心訓練他們軍事技能,教他們識字讀書。每個人都對他忠心耿耿,這花了多少心血在上面? 趙闊知道他們就是這個時代的精英,每個人只要出去軍隊,立刻就骨幹軍官,用這種超級精銳去做步兵的戰鬥,確實是殺雞取卵。 拿破崙在自己最危急地時候,也拒絕用軍官學校年輕的學生去參與戰鬥,他說法國未來的精英不應該這樣浪費掉。 但趙闊不同,自私自利之極的他。在危急之時,毫不猶豫的用金條去通馬桶,他心裡大叫:“趕緊給我去殺!老子要是完蛋了,你們也完蛋了!” 看到他們開出總督府,上了廝殺的前線,趙闊立刻掉頭朝後宮跑去。然後立刻拉出皇后,抱著自己的兩個孩子,匆匆朝後院小地道跑去,他從沒打算和總督府共存亡。而是要跑到港口外的海軍軍營。那裡起碼還有一個營的小刀軍團,這樣他就攻守兼備了。既可以調集軍隊奪回海京,如果不妙,那就直接上船跑到香港去了。途中他一家和宦助國,被趙影領著三個人追了上來,護衛他們通過地道出了總督府,上了一輛樸素地中國式馬車,在滿是驚恐的市民和乘火打劫的街道上,由趙影四人步行護衛著,顛顛的朝城門逃去。 路上,太子和公主被驚醒了,又被擠在破車廂里大人驚恐的臉色嚇到,開始大哭起來。 這聲音讓本來就驚恐之極的宦助國更加驚恐:現在逃出城外遇到叛軍怎麼辦?還跟著皇后和兩個小孩,一路大哭,太引人注意了。而且你皇帝還帶著家眷逃,我可以扔了家跑你這裡救你,你不要把我和你一起搞死。想到這裡,坐在後面的宦助國裝作不在意的勸慰趙闊,笑道:“陛下,這沒什麼大不了的,當年漢高祖劉邦還被項羽追過,把兩個孩子都扔了,更加狼狽。” 他地意思是漢高祖劉邦都把自己親生兒子踹下車去了,你丫能不能有點公德,為了更安全,把皇后和兩個小孩弄下車去啊,你自己活命最重要。 趙闊本來也嫌車走得慢,聽宦助國一說劉邦逃亡,猛地一驚,想到:“對啊!車少了人,自然走得快點。”“這傢伙為啥要跟著我家?”想到就做,趙闊一腳踹在宦助國胸口上,這個丞相立刻大頭朝下滾出車外,掀開車尾布簾露出半張臉,趙闊小聲對趴在馬路上慘叫的宦助國叫道:“助國,趕緊給我去聯絡城裡的自己人。支援總督府啊!我記住你的大功了!” 朱清正在12點的時候,也沒睡,他正在看歷史書,自從被弄回海京軟禁在家裡,他也看不下去以前愛看的西洋軍事書籍了,又開始搬回中華歷史研究起來。聽牆上的掛鐘敲響12下,朱清正放下書,看著總督府方向喃喃自言自語道:“我問心無愧啊。”但就在這時,院子裡一片喧囂,看門狗叫了兩聲突然沒了聲音,在外面僕人的驚呼聲中,朱清正披上外衣走出書房,一看之下就是一愣:僕人們和監管士兵都被繳械,被槍指著蹲在牆角。滿院子都是包著紅頭巾的拿著兵器地人了。“你們是幹什麼地?”看不是趙闊的御林軍來了,朱清正先鬆了口氣,那意味著自己可能被殺死。但馬上他又緊張起來了:這群看來衣冠不整地武裝人員是幹嘛的。“白頭大哥!”一聲驚喜的聲音中,李文茂從人群里沖了出來,抱住了朱清正淚流滿面。“你怎麼來了?你怎麼進來的?”看清是一身治安官打扮地李文茂,朱清正吃驚的問道。“我來救你啊!”李文茂叫道:“外面的高帽兵,我們都解決了,跟我走。”“救我?”朱清正抬頭看了看滿院子的士兵,突然低頭驚問道:“你這是造反了?”“不是造反,是清君側。”隨著一聲好聽的男中音,瘦小的劉杜川腰裡別著手槍走了過來。“杜川兄?”朱清正自然認識這個佛山天地會起義時候的謀士劉杜川。他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奸相當道,皇帝已經被迷惑,一是甘心做洋人走狗,把我百姓交給洋人洋機器喝血;二是忘記了反清復明,屢屢想和清妖共處;三是陷害忠良,把您這種萬民仰慕的反清復明大英雄無罪拘押,意圖戕害;”劉杜川冷冷的說道。“四是背信棄義,遣散我英勇士兵,妄圖和清妖蛇鼠一窩。”有人接著劉杜川地話頭款款的說道。 朱清正定睛一看。又是大驚失色:“石達開勳爵?您?您?您?”“我不是勳爵,我是翼王!”石達開走到朱清正面前,伸出手道:“朱大帥,你我交手幾次,我非常仰慕您的才華,但我更仰慕您反清復明拯救天下黎民地決心,現在宋帝昏庸,奸臣當道,我希望您和我們合作。以後您做陛下的東王。我做您的翼王,我們聯手掃平清妖。” “這是要裹挾我入伙啊。利用我的名聲嗎?”朱清正看了看滿院子的人,嘆了口氣問道:“你們造反不成的,陛下3萬十字陸軍,2萬十字海軍,無敵於天下,內部百姓富裕,外部外交通達。別說您翼王,就算太平天國舉國來戰,面對三萬洋槍隊,絕無任何勝算。”“我們不是造反,我們是兵諫!”李文茂叫道:“我是來救你和翼王的!” “你們怎麼可能成功?你們有多少人?你們知道不知道如果面對十字軍,十倍百倍的烏合之眾也未必是其對手。”朱清正說道。“十字軍,不在。海京空虛,而我們有兩萬人,否則我怎麼可能離開拘禁之地和您見面?”翼王笑著說道:“這次多虧了劉杜川兄弟。”“聽!”劉杜川說道,眼睛裡卻滿是仇恨,這時不遠處傳來激烈密集的槍聲:他哥哥上海小刀會黨魁劉麗川完全就是被法隊消滅地,而趙闊卻和洋人親的穿一條褲子,這讓劉杜川怎麼想?他無比痛恨洋人,也自然痛恨趙闊,只不過為人溫婉,善於隱藏,官居城門治安局局長之位。 這個位置不是高官,但作用極大,利用這個職位,他放進了李文茂的500原日月軍戰士和60太平軍戰士,並用軍火武裝後者。 而城裡,想營救翼王的人多的是,尤其是原太平軍士兵,他們在海京飽受欺辱。從受人尊敬的士兵搖身一變成了苦力,很多人都想念翼王。 由劉杜川牽頭,天地會和日月軍中不滿趙闊的人,以及原太平軍士兵煽動組織海京李遍地的苦力和流民,因為他們失去了土地,被迫進入那傳說會被喝血的工廠。飽受欺凌,一有人牽頭,立刻抱成了團。而且因為劉杜川,各種反對勢力也知道這時候海京兵力空虛。這天夜裡,早有圖謀地海京里的各種糾結在一起地勢力打出“清君側、滅奸相、殺清妖、反清復明迎白頭、上帝保佑尊翼王”的口號,一萬流民四處放火,並領到槍枝,由人帶著去打總督府;而原來打過仗的精銳日月軍、太平軍以及天地會的300人也被武裝起來,一起猛攻總督府。打算抓住趙闊挾天子以令諸侯。 與此同時劉杜川和李文茂先救出石達開,又救出朱清正,獲得未來兩個可以領袖群倫的頭領。“怎麼樣?白頭大哥!別猶豫了!”劉杜川急急說道。朱清正看了看滿院子的槍。點了點頭。 但在走出院子地時候,朱清正小聲地問旁邊地李文茂道:“文茂,你真打算背叛皇帝嗎?”“不。我是為了救你。”李文茂嘆了口氣:“為了你,我什麼險都願意冒。”“你帶了多少人,我是說院子裡外。”朱清正問道。“30個。”“他們呢?”朱清正用下巴指了指正在外邊上馬的石達開他們。 “4、50個吧。”李文茂不懂為何大哥要問這些事情。 “打得過嗎?”朱清正盯著李文茂地眼睛問道。“什麼?!可是為了您,我們已經造反了啊!在您院子外面殺了20個高帽兵啊!”李文茂震驚之餘突然領悟到了這大哥的意思:他根本不想造反!就在這時,一個太平軍背著長槍牽著馬過來,笑道:“請白頭兄弟上馬。”旁邊的腰別雙槍的黃復明,笑著小聲道:“大魚。今天又見面了。”“那是啊!兄弟!”大魚看到這個好兄弟也是驚喜。 而門口黑影里,李文茂和朱清正正死死的拉扯,李文茂看著石達開和劉杜川他們冷汗流了一臉,死死地拉住朱清正說道:“大哥,現在沒法退了!萬一不成,我們就往廣西跑了!現在你要是反水,不是他們殺我們,就是陛下殺我們!” “你當我是老大嗎?!”朱清正狠狠的對著李文茂一瞪眼,然後扭頭對不遠處石達開笑笑。指著身邊的黃復明叫道:“那個士兵,過來。”“SIR?”黃毛聽到這個曾經地長江大帥招呼,立刻跑過來,在他面前恭敬的立正,問他有什麼指示。“日月軍將士聽我朱清正號令!”朱清正黑夜裡的一聲大吼,讓門前所有人的眼睛都帶著疑惑看向這個將軍:“給老子殺叛賊!”朱清正一把推開李文茂,用黃毛腰裡拔出一把左輪手槍來,槍口滑過黃毛不解的眼神、牽馬的大魚震驚的眼睛、馬上劉杜川從疑惑到明白再到驚恐的臉色,在剎那後對準了十米外坐在馬上的石達開。“小心!”劉杜川猛地一拉石達開。“轟!”朱清正毫不猶豫對著石達開扣動扳機。 石達開墜馬。 隨後是短暫地但靜得可怕的沉寂。所有人都傻了:這個剛剛救出的大人物對著另外一個同志向的人開槍了。 這寂靜如此可怕。以致於所有人都清清楚楚聽到朱清正手上那把槍在彈輪轉動的咔咔聲。“日月軍殺啊!“朱清正大吼著,槍口一低對著抱住石達開的劉杜川又開了一槍。 朱清正府邸外的寂靜被第二槍無情撕碎了。離朱清正只有五步遠的大魚扔了手裡的韁繩,猛地一擺肩膀,頓時把肩上背地步槍甩進了手裡,眨眼後,這槍口就對準了面前的朱清正胸口,他的右手手指好像小魚尋找水裡的洞一樣迅疾的滑入護手圈,勾到了冰冷的班機。“!”就在大魚熟練地下槍、對準瞄準朱清正的剎那,黃毛大吼一聲,右手猛地握住腰裡的槍柄。閃電般地拔出手槍,伸直手臂後,槍口斜斜對準了大魚地胸膛。“你小心!”李文茂盯著面前大魚的槍口,猛地用肩膀把朱清正撞飛開去。“啪!”“啪!” 大魚和黃毛幾乎同時開火。 黃毛一槍打碎了大魚這曾經兄弟地天靈蓋,而大魚的步槍子彈則把李文茂這個大漢打得迎面朝後飛去。 府邸前槍聲猛然爆炸一般響起,本來剛剛還肩並肩有說有笑的兄弟們。所有人突然都在互相朝對方開火。 步槍射擊完一次,這些精銳的戰士就嫻熟的操起步槍當成錘子和斧子互相朝對方掄了過去。 叛軍互相殺成一團。 黃毛站在台階上,操著手槍不停左右移動著射擊,卻不上下移動,因為他背後是日月軍的兩個頭目。 寧可戰死也不想被裹挾的朱清正抱著嘴角流血、胸口開了一個大洞的李文茂,痛哭流涕道:“兄弟,你真傻!你為我做這麼多,這到底是為什麼啊?”“白頭…大哥..咳咳…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入…教嗎?”李文茂一邊咳血,一邊微笑著問道。“不知道啊。”朱清正瞪大了眼睛。“因為…咳咳…我第一次看到你…..我就愛上….了你…..”李文茂說完。脖子一歪,死在了朱清正懷裡。 朱清正愣了足足有半分鐘,然後他悲鳴一聲。眼淚飛濺道:“兄弟!”說罷,站起來,操起手槍大吼道:“日月軍給我殺叛軍!” 兄弟軍火廠前,巡廠隊躲在鐵門後面,人人臉色發青,看著眼前遠處四起的火頭,誰也不知道出了什麼事,包括後面蹲在地上一樣發呆地鄭家兄弟。 所有做工廠的人都差不多,一有事。就得跳起來朝自己產業里跑:不放心啊。 在睡夢中被管家叫醒,說城中好像大亂,鄭家兄弟趕緊惶惶然的跑進工廠了:幸好,他們地廠子沒有受到什麼傷害,只是人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在這時,街道上有個人一瘸一拐的朝著工廠大門跑了過來。 “幹什麼的?站住!”這個人的出現,讓門後面幾十個大漢驚恐起來,紛紛握著槍起立,好像這個人事妖怪一般。 “是我啊!”那人上氣不接下氣的喊著:“我是丞相啊!”“丞相?我還是皇帝呢!”有人破口大罵。“我真是丞相啊。”那個穿著破舊長袍的傢伙一邊喊一邊走過來叫道:“鄭家兄弟。趕緊給我找來。” 鄭阿寶湊近鐵門一看,回頭朝大哥驚恐的叫道:“這個人真的面熟啊,和丞相挺像的。” 總督府前地士兵們打得苦不堪言,成年士兵和童子軍官們蹲在遍地瓦礫的總督府圍牆後,用步槍和大炮打退對方一波又一波的攻勢,雖然對方是烏合之眾,但人數超過他們十倍,在狹窄的街道上離得遠遠的,一片一片的對著放槍放炮。也看不出誰厲害誰不厲害來。只能拼時間拼消耗,這對十字軍很不利。他們已經丟了街壘,縮進了總督府,但眼下看來總督府前院也夠嗆了。 但就在這時,遠處傳來一片吶喊:“保衛聖君!消滅叛賊!” 又一片黑壓壓的人群在叛軍後面壓了過來,槍火的亮光在遠處一閃一閃,正在總督府前的一片片地叛軍頓時大亂,好像一團黑壓壓的蒼蠅一樣在十字軍和新來的這群人之間亂竄。 “太平軍的王八蛋來了,我們都得死!保衛聖君!每人賞銀十兩!打死一個賞銀50兩!”鴉片販子一隻腳穿著皮鞋,另一隻腳穿著拖鞋,躲在自己靠在路邊的馬車後面,在一群保鏢最中間,對著面前經過的握著槍的工人洪流不停大大喊。兄弟、皇恩、造船局以及周開源的布廠2、3000工人被他們的老闆組織起來,發給槍炮,從工廠區開往總督府,協助剿匪,鍾家良也從窩裡竄了出來。在這些老闆和工人面前用銀子砸。 這群人被宦助國一說,就明白了:如果趙闊完蛋,他們肯定完蛋;不是沒見過太平天國什麼樣地,鄭阿寶就差點被洪仁打死,還怎麼發財?投資這麼巨大地工廠就完了?他們立刻組織自己地工人去保衛趙闊和自己銀子,這群人雖然一樣是農民。和正在造反地主力差不多,但他們都習慣工廠里的紀律,老闆和工頭一叫喚,還有鍾家良的額外賞金,立刻從窩棚一樣的工人宿舍操起倉庫里的槍炮殺出來了。 在工廠主和工人參戰,叛軍大亂地時候,城外的一個營的小刀軍團也開進城裡,訓練營的陳寶強也領著2000新兵進來了。 而叛軍卻內亂了,石達開被朱清正開槍擊傷。在日月軍退入朱清正的宅子和他的僕人們抵抗的時候,石達開和劉杜川沒有時間和兵力打下朱清正的府邸,只能悻悻的離開朱清正家。去前面指揮叛軍,但士氣已經完蛋了。 這次“海京騷亂”在四個小時後被鎮壓。 石達開和劉杜川孤身逃亡、另一個主要案犯李文茂在內亂中死掉、朱清正投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