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6章 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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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個樣子?

  直到跪在皇帝面前,太子還是懵的。

  他的計劃明明很完美,那邊利用永溪王的字跡將裴貴妃騙出來,這邊把信王弄到相會的地點。

  最後,將皇帝引過來。

  這樣偏僻的地點,皇子與寵妃相會,不管真相如何,都叫人不得不起疑。

  如此一來,他就能一石二鳥,同時解決信王和裴貴妃。

  雖然執行的過程中,出了一點問題,可無論如何,裴貴妃都不該和皇帝在一起啊!

  與他相反,信王此時慶幸不已。

  看到太子望著裴貴妃的眼神,他已猜出太子想做什麼了。

  這是要讓他背上調戲庶母的罪名,叫他為父皇厭棄!

  還好自己及時察覺不對,沒叫太子得逞。

  雖然兄弟打架,肯定要受到父皇申斥,可跟調戲裴貴妃相比,算得了什麼?

  何況,憑太子的才智,這事肯定有漏洞。

  他能忍,裴貴妃也不會忍。

  先過了眼前這關,等裴貴妃動手,只需要在旁邊煽風點火,就能看到太子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說不定能借著這件事,讓太子失去聖心,自己藉機上位!

  信王壓下激動的心情,做出一副老實樣子,低頭聽訓。

  萬大寶捧了湯來,小心地稟道:「陛下,您先飲些醒酒湯,去去酒氣。」

  皇帝伸出手,似乎想要接過,待挨到了那湯盅,卻又忽然暴怒,一甩手將之掃了出去。

  尖銳的碎瓷聲響起,湯盅先摔在太子身上,灑了他一身,隨後滾到信王身上,剩餘的湯水全數倒了出來,最後才砸在地上,碎成片片。

  兩人卻連抖都不敢抖,任由湯水滲進衣裳,濕答答一身。

  皇帝面沉似水,目光落在太子和信王身上,吐出兩個字:「出去!」

  這情形,顯然不可能叫兩位皇子出去,萬大寶馬上領會過來,向在場的內侍使眼色。

  在皇帝身邊服侍的都是人精,哪能不明白?眨眼間便退得乾乾淨淨。

  留下來的便只有四個人。

  皇帝,太子,信王,還有裴貴妃。

  皇帝冷冷看著他們:「你們誰先說?」

  太子在他的目光下縮了縮,很快反應過來,伏下身去,一副誠惶誠恐的樣子:「父皇,兒臣錯了!」

  「哦?」皇帝嘴角提了提,不知道是冷笑還是嘲弄,「你哪裡錯了?」

  太子道:「兒臣有二錯,一不該飲酒不自製,以至於失去理智,二不該與二弟爭執,身為兄長,不知禮讓。兒臣大錯特錯,請父皇責罰!」

  他看起來很誠懇,頭深深地低下去,按在地上的手壓到了碎瓷,滲出鮮血來,卻不敢稍動,跪得老老實實。

  他這會兒倒是機靈,知道避重就輕。故意引裴貴妃來這件事,絕對不能提,計劃沒成功,那就只能爛在肚子裡,提起來倒霉的肯定是他自己。

  傅先生教過,做錯了事,認錯一定要快。事情發生了,其實對方心裡已經給你定了罪,所謂辯解的機會,不過是重判與輕判的差別。反省夠快,才能爭取輕判。

  這件事,已經被皇帝看到他和信王扭打,不認錯是不行的。

  計劃還沒來得及實施,真相到底為何,並沒有證據留存。

  唯一的漏洞是裴貴妃,她手裡有一張仿寫的字條。

  可裴貴妃怎麼會主動說出來呢?這也是她的把柄。

  所以,趕緊認錯,就能把這件事遮掩過去!

  皇帝一言不發,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沒有表態的意思。

  太子額上的汗不知不覺滑了下來,他將自己的話反反覆覆想了幾遍,都覺得問題不大,但是皇帝的態度,卻叫他捉摸不透。

  過了許久,皇帝終於開口:「你呢?怎麼說?」

  他看的是信王。

  信王得了說話的機會,亦是立刻伏首認錯:「父皇,此事不能全怪大哥,兒臣也有錯,明知大哥醉酒,該忍讓一二才是。是兒臣沉不住氣,連幾句醉話都忍不得,竟與兄長動了手。兒臣知錯,請父皇責罰!」

  他一邊誠惶誠恐,一邊在心裡可惜。怎麼老大就學聰明了呢?他以往最不喜歡認錯,每當這時候,總要為自己辯解幾句,殊不知這樣只能達到反效果。

  「你們這會兒倒是兄友弟恭了,剛才怎麼就沒想到?」皇帝的聲音壓了壓,忽然提高,「看看你們什麼樣子!一個太子,一個親王,竟然扭打在一起。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麼!這要是叫朝臣看到,皇家的臉面往哪擱?朝廷的臉面往哪擱?」

  被斥責了一頓,太子反而鬆了口氣,將身子伏得更低,語氣誠懇:「父皇教訓得是,兒臣悔恨。」

  信王也趕緊低頭:「兒臣也是,日後一定吸取教訓,再不犯了。」

  皇帝緩了語氣,前傾的身子慢慢靠回去,似乎脾氣已經發出來的樣子。

  「說吧,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們為何會在那種偏僻的地方互毆?」

  太子聽他語氣好轉,心裡鬆了口氣,回道:「稟父皇,兒臣不勝酒力,因此到處走走,吹吹風醒醒酒,不料途中遇到二弟,便拉了他一起賞月,不知不覺走到那裡。兒臣先前有些糊塗,可能說了不大恰當的話,二弟認真了,便……總之,都是兒臣的錯。」

  皇帝看向信王:「是這樣嗎?」

  信王答道:「確實是這樣。只是如何起了口角之爭,兒臣也記不清了,只記得心中不大暢快,便與大哥爭論幾句,不想大哥竟怒而動手……」

  皇帝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嘴角浮出一絲冷笑。

  兄弟倆的供詞,乍聽倒是一致,然而兩人都把先動手的罪名推到了對方身上。

  皇帝並不發作,接了裴貴妃倒的茶水,慢悠悠飲了一口,才開口:「這倒是有意思了。望月亭那等偏僻,怎麼就這麼巧,你們兄弟倆賞月逛到那裡去?而朕這裡,又那麼巧,有人過來稟報,說貴妃去瞭望月亭。貴妃,你呢,又是因為什麼去的望月亭?」

  話音一落,三雙眼睛全都向裴貴妃看過去。

  一直跟在皇帝身邊,低眉順眼的裴貴妃,聞言露出為難之色:「陛下,這事……要不晚些臣妾單獨與你說?」

  皇帝不快:「有什麼話不能當面說?他們倆已經說不清楚了,不會你也說不清楚吧?」

  「這……」裴貴妃為難。

  「說!」

  裴貴妃極是無奈地一嘆,從袖中取出一張字條:「臣妾是因為……收到了這個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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