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軟禁
皇帝正在談笑風生,就見一名禁衛快馬奔來,到了近前滾鞍下馬:「陛下,不好了!安王殿下落水了!」
皇帝愣了下,問道:「救起來了嗎?」
「救起來了。」
他點點頭,心定下來:「把人帶回來就是,大驚小怪什麼?」
禁衛欲言又止。
皇帝眉毛一軒:「有話就說,吞吞吐吐作甚!」
禁衛面露為難:「陛下,人我們帶不回來。楊三公子也在那,跟安王殿下打起來了……」
眾人聽得有點懵。
什麼?楊三公子跟安王殿下打起來了?那這個落水的事……
兩人的舊事,知道的還真不少。
看樣子,又是為了爭閒氣吧?果然是本朝第一等的紈絝,也不看看這是什麼場合。
哦,對了,這回還要給他們找媳婦。鬧成這樣,誰敢嫁?
皇帝擰著眉頭,斥那禁衛:「這點事都做不好,還指望你們保護朕的安全?給朕滾過去,把那兩個小王八蛋帶過來!」
禁衛聽得這話,反倒鬆了口氣。
真是他們無可奈何嗎?當然不是。而是因為那兩個他們惹不起啊!現在有了皇帝發話,他們就能強行動手了。
「是。」
禁衛飛快地去報訊,當即整了一隊禁軍,趕去溪邊。
不多時,渾身濕淋淋的安王,以及沾了一身灰的楊殊出現在了皇帝面前。
皇帝氣得臉色發青:「你們真是越大越出息了!好好的秋獵,居然也敢打起來,眼裡還有沒有朕了?」
安王張嘴想辯解:「父皇……」
「住口!」可惜被皇帝喝斷了,他冷聲道,「看看你什麼樣子,還像個皇子嗎?」
安王哭喪著臉。他就知道是這樣!這關他什麼事啊?不就是搭個訕嗎?都還沒來得及對美人做什麼,楊三那小子就冒出來百般挑刺,還把他扔水裡。
他是個皇子,是個親王!那樣被戲弄,不還回去,臉面何在?總不能打不還手罵不還口吧?
可父皇就是偏心,明明他是受害者,卻根本不聽他的話。
罵完了安王,皇帝又看向楊殊:「才說你最近收斂很多,有個大人樣了,現在又鬧起事來。小時候沒鬧夠是不是?行!我看你們也是沒罰夠!都給朕滾回去!接下來秋獵也不用參加了,離開前不許踏出帳篷半步!」
楊殊此時卻還笑著,甚至禮數周全地低身行禮:「是,臣遵旨。」
然後以高傲的眼神瞟過安王,哼了一聲,昂首挺胸去禁足了。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是立了大功。
安王氣得半死。他乖乖認了罰,自己也只能認了,不然父皇肯定會生氣。
可這關他毛事啊!
……
蔣文峰在心裡算了算,天應該黑了吧?
果然,茜娘在他耳邊說:「已經入夜了,密室外頭有人把守。不過,跟我說話沒關係,小聲些他們就聽不到。」
蔣文峰點點頭,輕聲道:「這事有點複雜。傅先生做的這番準備,絕對不是用在我身上的。他似乎早有預料,有一天會被人發現這塊印章。」
頓了一下,他更正:「或者說,被人發現他的秘密。」
茜娘納悶:「他到底想做什麼?這印章有什麼玄機?」
蔣文峰素來不瞞她事情,坦言道:「那是思懷太子的私章。」
「思懷太子?」茜娘艱難地想起來了,「夫君是說,先帝的太子?」
「對。」蔣文峰低聲,「我方才思索了一下傅先生的生平,很有些意思。」
「怎麼講?」
「傅先生拜過許多師傅,其中有一位姓顧的大儒……」
茜娘馬上反應過來:「你說的是,顧聞達?」
蔣文峰點頭:「就是他。這位大儒,在前朝就聞名天下,本朝開國,太祖皇帝曾經請他做太傅,給思懷太子授課。」
「也就是說,傅先生和思懷太子是師兄弟!」
「對!」
得出這個結論,夫妻倆沉默下來。
這個有點嚇人啊!
過了一會兒,茜娘道:「夫君,你之所以來三台書院,是因為明姑娘的委託。她說涉及到人命案,是否三年前四月初十,先生殺了人……」
蔣文峰果斷搖頭:「不可能。明姑娘所說的人命,我覺得是另外一層意思。所以才說這背後有點可怕,好端端的,怎麼會提到這枚印章?這印章如此重要,先生如非必要,一定不會出示。那也就是說,這樁案子,很可能跟思懷太子有關……」
茜娘心想,明姑娘先前就說,這案子牽涉太廣,還真是沒有危言聳聽。
「茜娘,」蔣文峰道,「我看傅先生並沒有殺我的意思,咱們先不要急著跑,先探探他的話再說。」
茜娘有點著急:「要是有萬一怎麼辦?之前他起過殺心。」
「可他沒有殺我,是不是?我都那樣質問他了,他也不過是拂袖而去。」蔣文峰慢慢思索著,「我覺得,這可能是一個機會。他保留這枚印章多年,突然在三年前示之人前,肯定有他的緣由,說不定是個久遠的秘密。一個人保守秘密多年,卻無人可說,一定很寂寞。而且思懷太子已經死了,很多事根本不必再堅持的。或許我可以試一下,撬開他的嘴!」
茜娘不怎麼抱期望,但她知道丈夫一旦有了決定,是不會動搖的。她只能說:「最多一天。他這樣不給你吃東西,再撐一天,你的體力就弱下來,可能沒法逃走了。」
蔣文峰笑道:「好。我就再試一次,明天他如果不來,我們就想辦法逃走,不管結果。」
這一等,就到了第二天中午。
蔣文峰飢腸轆轆,忽然聞到了飯食香。
他聽到有人進來,茜娘在他耳邊說:「是傅先生。」
凳子拖動的聲音響起,很快,一勺飯遞到了蔣文峰嘴邊,
他更加肯定了,傅先生果然不想殺他。
蔣文峰也不廢話,只管一口一口吃飯。沒一會兒,一碗拌了肉菜的飯就吃完了。
吃飽了肚子的蔣文峰心中大定,開口:「先生,您打算放我走了嗎?」
傅今沒有說話。
他又道:「您是不是在思索,要怎麼處置我?」
碗筷重重地擱在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