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6章 窺視
看明微沒反對，他大著膽子伸出手，想去握她的。
夠了兩下，又縮回來。
楊殊臉上發熱，內心胡思亂想。
真是奇了怪了，當初在東寧，他們沒少動手動腳，那會兒他自稱裙下之臣，順口得不得了，怎麼這會兒反倒……
正想著，手忽然被抓住。楊殊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心裡蜜一樣甜。心想，她果然也想和他親近……
還沒想完，明微已經扯著他往林子去了。
「不用這麼急吧？」楊殊小聲說，既興奮又緊張。
明微腳步不停，回答：「小白蛇有發現，跟我來。」
「……」楊殊沉默了一會兒，問她，「你要帶我去看什麼？」
「來了就知道了。」
兩人進了林子，七拐八彎一陣亂走。
楊殊就問：「你這麼走，還能認得路嗎？」
明微隨口道：「這不是有你嗎？」
楊殊覺得自己沒救了，只這麼一句話，他就高興起來了。
「你能認得吧？」她還問了一句。
「當然！」他恨不得拍拍胸脯，以示自信，「只要有一丁點區別，我就能認出來。」
說到這個，他又想，她既不認人又不認路，偏偏自己在這方面天賦異稟，莫非這就是互補？她這樣，就該有他在身邊才行，這大概就是天生一對吧？
正想著，明微已經到了目的地，將他推到一叢灌木後，自己也鑽了進去。
灌木後面就是一塊大石頭，兩人挨在一起，靠得極近。
楊殊聞著，她身上有一股淡淡的藥草清香，大約是每天藥浴留下的，似乎又混合了別的什麼味道，特別好聞。
回頭向她要這個方子，回去自己也泡一泡？嗯，那樣連味道都是一樣的了……
夜幕已經完全降臨了，周圍靜得仿佛連時間也停滯了。
安靜中，枯枝斷裂的聲音傳過來。
有兩個人正往這邊走。
楊殊一下子警覺起來。
這個時候，進林子幹什麼？天黑又不好打獵。
然後他聽到了一個聲音：「就這裡吧。」
他透過灌木看過去，借著稀薄的月光，看到離此十丈遠的樹下，站了兩個人。
光線太昏暗，看不清兩人的樣貌，只能依據聲音分辨，對方應該是個年紀不超過三十的青年男子。
對面那人開口了：「東西都帶了嗎？」
此人聲音嘶啞，似乎聲帶受損，聽著也有些年紀。
楊殊皺了皺眉，聲音有損，這肯定不是御前服侍的人，官員中也沒有這樣的，莫非是誰家帶來的僕從？
青年的聲音道：「帶了。」
他從懷中拿出一件東西，遞了過去。
對方接過，低頭慢慢檢視。
青年道：「主子說了，你的一切要求，我們都會滿足。你看看，除了這些還需要什麼？」
「不需要了。」此人將東西收進懷裡，說道，「施術需要一天的時間，你們等著就是。」
青年答應一聲。
這人又道：「我給你們的藥引子，一定要在預定的時間給目標用，不然術法失敗，我可不負責。」
青年又應了一聲。
兩人又說了幾句藥引如何使用，等等之類的問題，便一前一後分頭離開了。
楊殊吐出一口氣，問她：「他們說的什麼意思？」
明微從灌木後出來，走到他們會面的樹下，仰頭嗅了嗅：「這藥草味道很特別，應該是個巫師。」
「巫師？」
「對。天下異術，統稱玄術，但細分起來，有不少流派。巫術通常由一些異族掌握，一般藉助藥物施術，既有治病救人的醫術，也有下藥害人的毒術。」
楊殊的眉頭擰得死死的：「這麼說，有人把巫術帶到了秋獵的隊伍中。他想幹什麼？目標是誰？」
「先等等，小白蛇去追蹤了。」
過了一會兒，一道煙氣飛來，落在明微的掌心。
「大人。」
「追到了嗎？」
小白蛇很慚愧：「屬下沒用，那個人很警覺，不知道用了什麼手段，我追過去他就那樣一扭，不見了。」
明微點點頭：「看來是個很厲害的巫師啊！」
小白蛇忙道：「另一個人我看到他鑽進左邊的帳篷區了……」
聽它描述了一下帳篷的方位，楊殊面色一沉：「是禁軍。」
明微仔細思索：「勾結禁軍，看來對方所圖不小。聖上，貴妃，惠妃全都在這裡，還有太子和兩位皇子……」
楊殊咬牙切齒：「我去面聖！立刻搜查！」
「哎！」明微拉住他，「你這樣會打草驚蛇的。這禁軍肯定不是主謀，搜到他不一定能找到主使。那巫師更可怕，他已經混在秋獵的隊伍里了，要是狗急跳牆，不知道折騰出多少事來。我便是能制住他，也沒法保證其他人不受波及。」
「這人很厲害？」
明微點頭：「他剛才躲開小白蛇的手段，是一種奇門步法，要短暫地扭曲空間，只有頂尖的巫師才能做到。」
楊殊思考了一下：「禁軍被人安插了耳目，說明聖上的安全出了問題。不把對方連根拔起，後患無窮。」
明微認同：「所以，你最好緩著來。」
「嗯。不過這事還是要稟報上去，好叫聖上做好準備。我先送你回去。」
「好。」
將明微送到帳篷附近，楊殊便匆匆走了。
明微看著他的背影，還在思索那巫師的事，就聽耳邊傳來一聲冷笑：「有了婚約還勾三搭四，真是叫人不齒！」
明微轉頭一瞧，就見文家姐妹站在幾丈外。
說話的是文瑩。最近文如沉默了很多，不給她做出頭鳥，文瑩說話越發刻薄起來。
明微瞟了一眼，轉身回帳篷。
哪知道文瑩看她這樣更生氣了，疾走幾步攔住她：「怎麼，心虛了？」
文如拉了拉她的衣袖，小聲說：「三姐……」
文瑩惱怒地回身斥了一句：「你要裝好人，就給我滾回去！」
文如閉嘴了。
明微本來不想理她，都躲開還被攔住，就有點生氣了：「我心不心虛，關你什麼事？文三小姐也管得太多了吧！」
文瑩不屑道：「你就耍嘴皮子吧！以為出了一迴風頭，就能一步登天？哼！也不看看自己什麼貨色！」
明微氣笑了：「那請問文三小姐，我是什麼貨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