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7章 性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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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鬼魅般的身影,在殺陣中進退自如。

  楊殊的神色慢慢變得凝重起來。

  「好快的身手。」明微讚嘆,「這樣的實力,在江湖上排得上一線吧?不知比你們皇城司高手如何?」

  楊殊道:「馬馬虎虎,稱得上高手。」

  明微笑了笑,不戳穿他。

  她現下雖然武功不濟,眼力卻是有的。

  想拿下這個不知名的高手,恐怕不容易。

  那人身影一閃,但見一片銀光,「嗤嗤嗤」數聲,其中一名侍衛「啊」的叫了一聲,被暗器擊個正著。

  殺陣缺了一角,那人低笑一聲,突圍而出。

  「哪裡走!」楊殊身影一閃,傘骨如劍,直刺而去。

  那人腰身一扭,躲過這一刺,誰知傘骨如影隨行。

  「咦!」他驚訝極了,「這麼好的身手,倒是出乎意料。」

  楊殊冷笑一聲:「留你下來,才是好身手。」

  這人笑了:「那你要失望了!」

  兩人勢均力敵,只聽「叮叮叮叮」兵器相擊聲不絕,轉眼便過了十幾招。侍衛們竟插不上手,只能在外圍警戒。

  那人忽然「嘿」了一聲,拋了個東西出來:「雷震子,接好了!」

  楊殊一凜。

  江湖所說的雷震子,可不是那位傳說中的雷公,而是一種裝了火藥的暗器。威力雖然不大,但偷襲之下炸死個把人沒問題。

  他當即把傘一撐,將這人拋來的暗器甩了回去。

  那人覷著空檔,往明三處一躍。猛然見這暗器被拋回來,愣了一下,倉促中只來得及將明三一提,往後退開。

  「轟!」暗器炸開了。

  「啊!」明三一聲痛呼。

  這人也是悶哼一聲,心裡呸了一句。

  這個小白臉怎麼不按牌理出牌?自己拋出暗器之前還示警,可不是為了江湖規矩,而是故意嚇他們,讓他們退開。

  誰知道,他居然拿傘擋回來!白費了自己的心機。

  「今天氣運不佳,就不在這裡多留了,再會!」

  眼看這人提著明三就要遠遁。

  楊殊冷笑:「誰准你走了!」

  傘面一合,傘骨如刃,直刺而去。

  他看準對方提著明三不方便,因而刺的是他提人的這條手臂。

  誰知那人忽然將明三往上一提……

  「啊!」又是一聲慘叫。

  那人已經鬆了手,哈哈大笑:「想要他?送給你們了!」

  說到這裡,他指間夾了一道靈符,忽然化出法力,往明三天靈蓋拍下。

  這是散魂符。

  只要拍准了,明三便是活著,魂魄也會在頃刻間受到重創。哪怕不魂飛魄散,也沒法轉世當個正常人了。

  不能用玄術害人?這話確實是他說的。

  可明三又不能算人。

  他決定賣掉自己性命的那一刻,已經不能算人了。

  先被雷震子炸到,琵琶骨又戳了個對穿的明三,此時感覺到逼近的寒意。

  他粗通玄術,看到那張符,就知道是什麼路數了。

  恐懼在瞬間襲上心頭,他大喊一聲:「不!」

  可這人卻笑得尤其和善,和剛才偷進偏殿救他的表情一模一樣,只手上動作沒有半點停頓。

  明三閉上眼,等待著將至的痛苦。

  「咻!」低沉的聲音,微弱得仿佛幻覺。

  接著便是悶哼,有鮮血灑在他臉上。

  明三睜開眼,看到的卻是已經高高躍上樹頂,捂著腰部的同伴。

  他面色陰沉,看的並非以傘尖刺傷他的楊殊,而是隔著眾多侍衛的明微。

  「小丫頭,玄術不錯啊!」他咧嘴,露出嗜血的笑,「隔那麼遠,也能擊散我的散魂符。這個水準的玄士,我有許多年沒遇到過了。你到底是哪條道的?」

  明微含笑道:「過獎,我的來歷現下不能告訴你。另外糾正你一點。」

  「什麼?」

  「我不是玄士,而是命師。」

  這人怔了下:「什麼?!」

  等不到明微的回應,侍衛們再度壓了上去。

  這人有傷在身,看了眼呻吟不止的明三,冷笑一聲:「老鬼,自求多福吧!」

  說著一個縱躍,飛快地遠離了。

  「追!」衛隊長喊道。

  侍衛隊熟練地分成兩列,少的那列留下護衛,多的那列追出去。

  楊殊走上前,揪起明三的腦袋:「想死?這回可沒那麼容易!」

  手下一錯,卸掉他的下巴,防止他再玩自盡那招。

  明微走過來,看著委頓在地的明三,嘆了口氣。

  他此時披頭散髮,一條腿炸得血肉模糊,琵琶骨又被刺穿,樣子可說是十分慘澹,半點也看不出方才意氣風發的模樣。

  即便這樣,明三看著她的目光,還是透著深深的惡意。

  明微發現自己的心情出奇地平靜。

  「師父曾經告訴我,從來沒有人性本善這一說。這世間有些人,天生就是惡的,他們沒有良知,也不會覺得愧疚。」她垂目看著明三,「見到你,我信了。」

  明三被卸了下巴而不能說話,目光卻依然刻毒。

  不多時,衛隊長帶人回來了,羞愧地復命:「公子,讓他跑了。」

  楊殊嘆了口氣:「你們追不著也是正常,便以我的輕功,都未必追得上他。」

  他指了指半死不活的明三:「帶走!」

  「是。」

  ……

  祈東郡王猛地站起來:「蔣、蔣大人!」

  蔣文峰含笑:「有勞王爺久候,那伍益正在招供,想必不久就能將所有供詞都拿到手了。」

  他笑得太和氣,祈東郡王一時鬧不明白,伍先生到底有沒有把他的事招出來。

  也許伍益那廝沒招?

  不不不,不應該心存僥倖。

  伍益那樣費盡心機,藏身王府十幾年,指望他護著自己?別做夢了!

  他現在最關鍵的是自保。

  說起來,他雖然起了那個心,但事情都是別人做的。

  他從來沒見過兵甲,無非藏了些糧食而已。而且這些糧食,他根本沒經過手!

  要怎麼辦才能自保?

  皇叔會信他嗎?

  祈東郡王又想起堂弟柳陽郡王的下場。

  兩個念頭在腦子裡扯來扯去。

  「……這伍益,雖然犯下不赦大罪,但他招認還算及時,也算戴罪立功了,本官就做主不叫他受罪了。等進了京,稟過聖上,就給他個痛快。」

  招認及時,戴罪立功!

  這兩句話如同閃電劈進迷霧,祈東郡王突然醒悟過來了。

  「蔣大人!小王有罪,還請出手相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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