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審訊
雙方對峙。
楊殊笑道:「明三老爺,這麼急做什麼?大家坐下來喝杯茶啊!」
明三的臉色很難看。
因為服了假死藥而格外蒼白的臉龐,幾乎泛起青來。
這短短一天的時間裡,他摔的跟頭,比他這輩子受的挫還多。
但他還是不服。
「你們不過運氣好罷了。」他冷冷道,「要不是挖到了地道,你們早就成焦炭了。」
楊殊失笑:「實話告訴你吧,如果我當時下定決心,完全可以冒著火從谷里跑出去。以我的輕功,便是難免燒傷,保住命卻是不難。只不過,誰叫我身邊有個拖油瓶呢?帶著她就跑不了了。總不能看著個漂亮姑娘,烤成只叫花**?」
明微面無表情:「還真是謝謝你了。」
「不客氣,誰叫我是你的裙下之臣呢?」楊殊笑吟吟。
明微掀了掀嘴角,連呵呵兩個字都不想說。
「所以,你看。」楊殊攤了攤手,「你的計劃一開始就有漏洞,把我想像得太無能了。」
明三漠然不語。
已經到了這一步,他說什麼都是輸。
他的同伴卻很有興致,笑著問明微:「你不會就是那個玄士吧?」
明微揚了揚眉。
「他說招了一個凶煞的魂,是真的嗎?」
明微回答:「是啊。」
他臉上的笑收了起來:「已經變成凶煞十年的魂魄?」
「對。」
此人再度打量明微,從上到下,看得十分仔細。
這麼個打量法,可說是十分失禮,但他看得很坦蕩。
看完了,更加疑惑了:「真是怪了。看你的樣子,沒什麼武功底子,也沒有法力外泄,難不成你要告訴我,你已經修到爐火純青滴水不漏的境界?」
明微笑道:「你沒看錯,我確實沒什麼武功底子,法力也十分微薄。」
她前世倒是修到了那個境界,但身體換了,一切都要從頭來了。
「那你是怎麼招魂的?不應該啊!已經十年的凶煞,憑你的法力鎮不住。」這語氣,是單純的困惑。
明微繼續笑:「誰說招魂只能憑法力?」
「不憑法力憑什麼?」
「憑……」她一笑,「不告訴你!」
對方哈哈大笑:「你這小姑娘,真是討喜。可惜現在時機不對,不然我肯定與你喝上三百杯,探討一下玄術。」
明微擺手:「喝酒不行,探討玄術可以。不過我覺得我們應該沒有機會了。」
說完,兩人就聽到了整齊的踏步聲。
一群侍衛飛奔而至,流水一般化出陣形,將他們包圍了。
楊殊笑道:「兩位,你們是自己投降呢,還是要我們出手?」
那人開始解甲衣,一邊解一邊抱怨:「這破玩意兒,又重又熱,太不方便了。」
繫結一扯,甲衣拋在地上,露出裡面薄薄的夜行衣。
「還是這樣舒服。」他伸展了一下筋骨。
楊殊笑笑,給了衛隊長一個眼色。
衛隊長領會,手一揮,侍衛隊一句話沒有,向二人衝去。
這邊動手,那邊楊殊閒聊:「你看這人的臉是真的假的?以我這樣的眼力,認他這張臉都有點難。」
明微瞟了他一眼,不說話。
知道她臉盲,扯這個話題,什麼意思!
楊殊仍舊興致勃勃,大聲沖侍衛喊:「你們小心些,別傷著他的臉。是面具就剝下來,不是面具留著剝。」
剝什麼?當然是剝人皮了!
這麼殘忍的事,虧他說得這麼雲淡風輕。
此人持一柄匕首,在陣中靈活得如同一尾魚。聽得這話,也喊道:「這張臉很貴的!」
「廢話!不貴本公子還不要。」
……
另一邊,祈東郡王看著蔣文峰進入前堂,幾乎跳起來。
「蔣大人,你這是什麼意思?本王為何不能回府?」
蔣文峰向他拱手行過禮,便坐下來接過小廝端來的茶,悠閒地喝了一口,方才答道:「王爺別急,現下有一些事要處理。等事情查完,確實與王爺無干,您就可以回去了。」
祈東郡王目光微閃:「既然不是問罪,為何連本王身邊的人都不許留下?還有我家王妃,你將她們帶到哪裡去了?」
蔣文峰含笑:「王爺別擔心,王妃與縣主他們就在後衙,有楊公子身邊的阿綰姑娘照應,不會有事。」
「那本王的世子……」
沒說完,他就聽到了不知哪裡傳來的聲音:「你們幹什麼?知道本世子是誰嗎?膽敢如此無禮?住手!住手!」
祈東郡王臉色蒼白。
他聽出來了,這是他的長子姜湛的聲音。
雖然這個兒子浪蕩又荒唐,卻是他唯一的嫡子。
「蔣文峰!」他聲音都變調了,「你對我兒做了什麼?!」
蔣文峰含笑:「王爺,說了讓您擔心。世子就在隔壁,聽說他最近生病了,今晚又被嚇得不輕,下官特意請了大夫來,給他看看病。」
他越是這麼說,祈東郡王越是驚恐。
姜湛那是什麼病,他清清楚楚。
前陣子在信園胡作非為,他被遊魂嚇得男風不振。大夫說,這是驚嚇過度導致,只要放開心胸,好好養著,自然無虞。
所以姜湛這陣子被拘得緊,也就是今天浴佛節,才帶他出來透透氣。
蔣文峰請人給他看病?有什麼好看的!
祈東郡王想到這裡,又聽另一邊也響起了聲音。
「你們不能這樣對待我!我有功名在身,我是王爺的西席,你們……啊!」
祈東郡王更驚恐了。
這是伍先生的聲音!
兩邊都安靜下來了。
過了一會兒,雷鴻拿著幾張寫滿字的紙進來:「大人,這是供詞。」
蔣文峰含笑點頭,接了供詞看了兩眼,眉頭一聳,笑容不見了蹤影。
「情況屬實?」
雷鴻回道:「大人放心,我們給他用了秘訊之藥,這些供詞絕對屬實。」
蔣文峰嘆了口氣,點點頭:「知道了,你去吧。」
祈東郡王心裡打鼓。
發生了什麼?蔣文峰看著他的目光,仿佛有一些些……同情?
他不由自主向供詞瞟過去。
擱在桌上的供詞,字跡清晰,上面的內容就那樣映入了他的眼帘。
「這不可能!」祈東郡王跳了起來,「他怎麼會是前朝餘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