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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回校長的話。”秦劍馬上立正起來回答:“和我們昨晚商量的一樣,夷籍士兵推舉出出來的代表,目睹整個過程。”

  “嗯。”胡仁接過警衛員遞來的熱毛巾抹著臉,笑著說:“很好,一個統一的安南,不符合大明的利益。”

  在安南的某個無名小村落,這裡似乎是朝陽也不能照耀的所在,鏖戰的硝煙瀰漫在叢林間,這時只聽有淡淡的聲音說:“大明有降將軍,絕無降典史!”這本來是順治二年江陰典史閻應元、陳明遇於江陰城頭答南明降清將領劉佐良的名言。黃細弟此時說了出來,慘然一笑,指著胸口用暗綠絲線繡著的篆體“典史”二字,對劉易斯說:“我們從桂林步校北美分校畢業時,校長主持畢業典禮時就訓示:從這裡出去的學生,以後不論是軍團司令或只是一名班長,要記住,你們首先都是大明典史!”

  坐在戰壕里的狗蛋嘆氣道:“你畢竟不是我們漢人,你走吧,如果我不是漢人,我也會走,但我是,我也是上過軍校的軍士班啊,漢人,不能再降了!”他無奈地搖了搖頭,指了指胸口用暗黃絲線繡著的同樣兩個字“典史”。

  劉易斯聳聳肩把步槍扔下,這時大塊頭突然對他喝道:“把領花和標識取下來!”劉易斯驚愕地望著大塊頭,後者不由分說在戰壕里把他撲倒,硬生生扯下他領花帽徵等標識,然後輕蔑地對他道:“滾吧,懦夫!”

  苦笑著搖搖頭,劉易斯從戰壕里爬起來,用手指了指對面,問大塊頭道:“你瘋了?你也是白人啊,他們犯傻,你也……”

  “滾!”大塊頭傲然地把槍端起來對著劉易斯,咬牙道:“我已加入漢群的人,怎麼可能和你一個覺悟?非我族類,其心必誅!”

  狙擊手默默地向大塊頭伸出大拇指,拉開槍栓,把五發銅殼子彈用力拍了進去。爆破手把黃細弟少尉交給他的軍用地圖和幾份作戰計劃捲起,塞進已經沒有炮彈的迷你炮炮管里,向裡面填充明膠炸藥。

  劉易斯揚起一條白毛巾,慢慢地站起身,爬上戰壕。他的面前不到七十碼的地方,是安南的數十頭大象和上千名士兵,無數箭頭正搭在弓弦上,對著高舉雙手的他。這時安南的象隊裡有人用生硬的漢語叫道:“貢整呢?不放阮有整大人,不接受投降!”

  哆嗦著的阮有整被推到戰壕邊上,他不知向安南軍隊嚎叫著什麼,黃細弟對大塊頭說:“告訴他們,這傢伙身上綁滿炸藥,如果他們攻上來,我們就同歸於盡!”

  大塊頭慘笑道:“我們的俘虜已經告訴他的部下了,還說我們一定不敢點燃炸藥,叫他們衝鋒呢。”

  “唰唰唰!”近百支竹箭劃破空氣,把走到兩方對峙之間的劉易斯扎得和刺蝟一樣,劉易斯低頭不敢置信地望著身上的箭羽,軟軟地癱倒在地上,抽搐著從口中溢出血沫,漸漸失去神采的眼睛無力地望著天空,但天仍被硝煙覆蓋,他見不到一絲雲彩,耳邊只聽見黃細弟高昂地唱著戰歌:“……君不見,班固遠,絕域輕騎催戰雲!……”他頭一歪,不甘心地咽下最後一口氣,安南象兵衝鋒時,數十頭大象引起的地面的顫抖,似乎是為他奏響的哀歌。

  狙擊手扣響了扳機,一頭大象被鐵披甲鋼芯空腔彈頭從眼中射入,悲嘶著用它長長的鼻子捲起一根小樹,然後轟然倒地把背上兩個弓箭兵甩飛,後面的大象已經停不下步子,痛快地把從象背甩下來、頭昏眼花的安南士兵踏在腳下,連一聲呻吟也沒有留下。無數的箭雨向狙擊手的方向飛射過來,但狙擊手早已在命中第二頭大象之後就轉移了陣地。

  阿炳把一條手榴彈的導火索點燃,爆破手奮力地把它擲出五十多碼,儘管胡仁沒法弄出延時引信,但在手榴彈彈殼上預製破片還是可以做到的,一個漂亮的空中開花,阿炳大叫一聲:“好!”一支竹箭穿透了他的左臂,爆破手連忙拉著他轉移。

  大塊頭扔下手中已經擊發過的步槍,撿起劉易斯留在戰壕里的步槍毫不猶豫地瞄準一頭大象擊發,可惜並不是每個人都有狙擊手的天份,他發射的鉛彈又一次打著大象粗糙而厚實在表皮上,那兩頭被擊中的大象疼痛更使它們發狂,愈更瘋狂沖這邊狂奔過,大塊頭臉上的肌肉因為憤怒而扭曲得有些猙獰,他大吼一聲:“為了大明的利益!”點燃一個炸藥包的導火索,抱著那導火索“噝噝”燃燒的炸藥包躍起,向迎面衝來的大象狂奔而去。

  “大塊頭!”狙擊手悲愴地叫了一聲,他端起槍,命中了一頭要用鼻子把大塊頭捲起的大象,但大象實在太多了,很快另一頭大象捲起大塊頭,這時導火索已燃到盡頭,十倍於黑火藥威力的明膠炸藥被引燃,“轟!”那頭愚蠢的大象被炸去鼻子和半邊腦袋,周圍七八頭大象也倒在地上無法站起來,但大塊頭,已經再也找不到他的痕跡。

  “後退!後退!”阮有整伸頭對他的部下瘋狂地嘶叫,因為他身上的導火索已被點著,已經離陣地不到二十碼的象兵,無奈的退了回去。黃細弟用刺刀麻利地把燃燒的導火索削去火頭,然後劃開阿炳手上箭瘡,剔出箭頭。阿炳吐出口中咬著的毛巾,撿起那著還沾著他的血的竹箭,突然一下子把它扎在阮有整的手臂上,引發了後者殺豬般地慘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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