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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對太王太后的進逼,眾公子沒有一個人能夠回答出一句話。

  見此情景,太王太后又道:“退下吧——今後你們再也不要說這些傻話,幹這些傻事……”

  眾公子怏怏退去。

  事情過去兩日,諸公子又到了華陽宮。太王太后以為這些人依然不忘涇陽太后為兒子討封的事,起初不打算放他們進來,後來一想,不給這些人把事理講明白,他們總不會罷休,便放大家進了宮。

  誰知,諸公子這次進宮是要講別的事,而且,其中一人剛剛開口,就把太王太后嚇得魂不附體。

  話是諸公子中名叫嬴子推講出口的,這嬴子推是公子柱的一個侄子,是嬴政的一個堂叔。他道:“太王太后,我等聽說了一件事,前來啟奏:大王他並不是我們嬴家……”

  聽到這裡,太王太后敏感地意識到,這嬴子推講的事非同一般,連忙止住嬴子推:“住嘴!”

  隨後,太王太后把宮女和太監都支了出去,宮中光剩下了太監頭頭華典。

  這時,太王太后向嬴子推道:“你要講什麼?”

  嬴子推道:“我等聽說,大王他並不是我們嬴家根……”

  果然是大事!

  太王太后聽後腦筋在急劇地轉動著,她嘴裡道:“狗膽!這等大事就能張嘴就講的?”

  嬴子推道:“這是真的……”

  其他人一齊道:“是真的……”

  太王太后發怒了:“什麼真的?”

  眾公子並不示弱,齊道:“他是一個野種……”

  太王太后大發雷霆:“放肆!”

  眾人一時不敢講話了,可過了片刻,嬴子推又道:“太王太后,容我們把話說完。我們來找太王太后,是由於太王太后是我嬴家主事的正宗。我們不是不知道,我們這樣做風險該有多麼大!我們全然是為了嬴家的社稷……”

  太王太后不想聽下去,道:“道聽而途說,也是你們可以幹的事?”

  嬴子推又道:“太王太后,莊襄王納太后八個月生嬴政……”

  太王太后盯住嬴子推:“就憑這?”

  嬴子推道:“這還不夠嗎?”

  太王太后向一公子:“嬴造,你可知道,你娘懷你是幾個月?”

  嬴造:“聽說是九個月……”

  太王太后道:“結了!你九個月就爬了出來,興你娘早產,不興人家的孩子早生?我告訴過你們,老實呆著。宮裡的事總是昨兒一陣風,今兒又一陣雨。你們哪,不要聽見個風就是雨。一不要道聽途說,管住自己的那張嘴。二要安分,有吃有喝,不要終日胡思亂想。回去吧——我饒過你們你們不會不清楚,可以治你們怎樣的罪過!可話講明白,只限這一次!”

  眾公子離開了。

  太王太后覺得,自己驚出了一身汗來。她陷入了深思。她不清楚這般風在外面吹得多大了。她把華典叫到了身邊。

  “這股風在外面已經吹了很久了嗎?”太王太后問華典。

  華典回道:“臣並沒有聽說宮中有人議論這事。”

  太王太后道:“這還好……你留心些,這樣的事不能在宮中盛傳。還要特別留心不要傳到大王耳朵里去——這次這些人來的事,也不要傳到大王的耳朵里去。這些人講了什麼,不要跟宮中任何人透漏。”

  華典一一記下。

  隨後,太王太后又吩咐華典,近日多跟各宮的太監接觸接觸,了解有關這事的動向。

  華典答應照辦。

  三十、理亂(1)

  趙高沒有把涇陽太后找他的事告訴給秦王。但是,涇陽太后為兒子討封的事,秦王一直沒有放下。逐客的事已經辦砸了,這件事不能再辦砸。次日,秦王召李斯進了宮,專門就此聽取李斯的見解。

  秦王對李斯道:“涇陽太后為寡人的兩個弟弟討封,寡人問近臣,皆諫寡人師古,曰:事不師古而長久者,非所聞也。卿意如何?”

  李斯奏道:“臣不敢苟同於一味師古。五帝不相復,三代不相襲。它們各自按各自的辦法,還不都治理得好好的?怎麼就說事不師古而不能長久呢?周朝八百年了,還不叫長久?倒是有一條周朝沒能處理得當,才弄 到今兒這種可憐境地。臣說的這條就是分封。現天下散亂,莫能相一,原因正是諸侯並立、王權旁落。如果依然照舊,分封諸公子,走周朝的老路,便是再度立國——再度立國,便是再度樹兵,那天下永無寧日了。”

  李斯說著,秦王不住地點頭。實際上,秦王內心也是這樣想的。

  李斯講完,秦王又進行了長時間的思考,最後判定,對這件事的考慮沒有錯。

  現在的秦王,是凡事必以韓非為師了,他想起了韓非《八奸》中的話:

  “一棲兩雄,其斗 。豺狼在牢,其羊不繁。一家二貴,事乃無功。夫妻執政,子無適從。為人君者,數披其木,毋使木枝扶疏;木枝扶疏,將塞公閭,私門將實,公庭將虛,主將壅圍。數披其木,無使木枝外拒。木枝外拒,將逼主處。數披其木,毋使枝大本小;枝大本小,將不勝春風。不勝春風,枝將害心。公子既眾,宗室憂吟。止之之道,數披其木,毋使枝茂。木數披,當與之離。掘其根本,木乃不神。填其洶淵,毋使水清。探其懷,奪之威。主上用之若電若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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