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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槐兒!”重耳頓時覺得對不住她,怎麼說,晉之中宮都應該是季槐。

  “哦!妾身有件事不知當說不當說?”季槐囁囁道。

  “說。”重耳輕輕抱著她,俯耳道:“我的槐兒說什麼為夫都會依從,哪怕……”說到這裡,重耳想起了床上的玉人,不過他狠狠地咬著牙齒道:“最多我們再度流浪……”

  “夠了,公子……”兩滴激動的淚水順著季槐的臉頰而下,她輕顫著推開重耳,”季槐從不後悔跟隨公子,不管是流浪還是回晉……呃,公子若有時間,是否去看看齊瑾,她好像在收拾東西……”

  “離開?”重耳愕然問,“為什麼?”

  季槐輕輕敲打了一下他的頭,笑道:“這個公子自己明白。齊家妹妹跟隨公子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而公子卻從未……”說到這裡,季槐朝齊瑾的房間努了努嘴,輕聲道:“去吧,齊姑娘也是個可憐人,唉!”

  按秦國禮法,新出嫁的公主應由丈夫陪同在三日後回拜娘家。如果公主嫁的是一國之君,則次年方可回拜。

  重耳還未當上國君,又身在秦國,加上穆公依然疑惑懷贏的詭異改變,因此,重耳要在次日陪同懷贏入宮,以子婿之禮拜謝穆公。

  一番小歇之後,重耳陪同懷贏前往秦宮。

  秦穆公很是高興,以父輩身份欣然受禮,然後著伯姬在後宮設宴招待懷贏。他則在大堂上大擺雅樂之席,隆重款待重耳。

  穆公完全按國君規格。除了介子推以及季槐三個內眷沒來外,其餘趙衰、狐射姑、狐偃等人也享受到大臣的待遇,與秦國大臣們分列左右相陪。

  秦穆公一心圖謀中原,樂舞禮儀也完全仿照中原。

  婚姻之國的國君相會,應互相吟唱雅樂之歌致意。

  兩國國君若是平輩,則先主後客。若輩分有高低,則輩分低的先行吟唱。

  好在重耳早已有了準備,在來秦宮的馬車上懷贏已教他一首‘洚水’。

  此歌巧妙而又婉轉地表達了他的意願,在頌揚秦穆公的同時,亦不至貶低自己。

  首先他以歌中流水朝大海之意,歌頌了秦國的強大,並表達將永與秦好的意願。然後他以姿態雄偉的孤鷹來形容他的逃亡,以及憂愁國亂的仁義之心,暗示他需要秦國父母一般無私的幫助。

  第二十五章 十二道牆

  最後,他真切地表達了對穆公的謝意,並表示會厚待懷贏。

  重耳的表現博得穆公以及所有大臣的嘆服。

  秦臣想,難怪懷贏看中了他,果然非同一般,連所歌之曲都深思熟慮,寓意深遠。

  重耳的一幹家臣則將目光望向秦穆公,想從穆公的答謝詞中猜探秦國的打算。

  穆公很明確的表述:一是希望重耳歸國,奪取君位,成為一世賢君;二是提醒重耳,讓重耳別忘記,他能返國,是秦國給了他行路之車馬。

  “重耳拜謝秦賢君厚賜!”穆公的答謝樂詞才完,趙衰便高聲替主公謝道。

  重耳立即離席,在穆公在高台前行磕拜大禮。

  穆公既然公開承擔了幫助重耳復國的責任。重耳身為子婿,自當以大禮拜謝穆公大恩。

  見重耳當眾行大禮,穆公連忙起身,走下一級台階。

  依照周禮,秦穆公的舉動是在說--他仍然承認晉國與秦國為平等國家,他並不敢接受晉國的朝貢,因此此時也就婉拒重耳的大禮。

  重耳大喜的同時,不禁非常感謝懷贏給他設計的話語。果然,知父莫女,穆公果然如懷贏所猜測那般,不僅沒有給晉國不平等待遇,而且接成了“生死同盟國”。彼此都有所獲,因此重耳與秦穆公來往日加密切,幾乎日日遊獵飲宴。

  在此同時,重耳遣出趙衰、狐射姑等人,或聯絡晉國的卓鋒等獵手,或前望犬戎族聯繫雪丹清等人……

  秦穆公也派出無數探哨,偵察邊界晉軍的動向。翼城中的秦國探子也密切關注著晉國朝政大事,以尋找秦軍護送重耳歸晉的藉口。

  列國間,尋找爭戰的藉口是最為容易的一件事。

  很快,秦國密探將爭戰的藉口送到了秦穆公手上。

  太子圉逃回國內沒過多久,晉惠公病重身亡。里克與眾大臣擁太子圉即位,是為懷公。

  晉惠公臨去世前,反覆叮囑兒子:“千萬小小重耳,他一定會回來爭奪君位。”

  晉懷公即位後發出的第一道詔令,便令晉大臣們心驚肉跳:

  凡與重耳私通問者,罪同大逆,斬首並抄沒全族為奴。凡跟隨主耳出逃者,其在國中親屬必須招回之,期以一月,回者官升一級,其親屬亦升一級。逾期不回,以叛逆論罪斬首,其國中親屬亦為同罪,定斬不赦。

  所謂親屬,不僅限於父子兄弟,其姻親之族,亦在其中。列國之間,公子逃亡乃是常事,其從者雖然”有罪”,但從無連累親屬的先例。晉懷公所下詔令,大違列國感例,且又太過嚴酷。

  而有大臣私問里克,誰都知道里克最重重耳,但皆都碰了一鼻子灰而回。

  頓時,整個晉國都知道,是里克與晉懷公共同主使。

  跟隨重耳的大臣弟子有十數人,以父子兄弟而論,牽連者雖眾,有數百人。若連姻親之族也算上,受株連者怕有千人之數。這其中包括晉國最大的世家--歐陽家族。若盡誅之,晉軍恐怕精英喪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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