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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已經死了。”江河說道:“他比你要更嚴重,他的脖子斷了。”

  時許距離邵老的位置很近,近到兩個人的血已經混合在了一起。時許的脖子被炸開的鐵片刺入,傷口很深,鐵片幾乎割斷了他一半的脖子。而如果這項圈一開始是戴在人的脖子上的話,爆炸的衝擊力將鐵片擊飛,以那樣的威力來看,鐵片幾乎會直接穿過脖子,將整個人的頭顱都削下來。

  而只差那麼一秒鐘,廣場上登時就會有幾百個人頭落地。

  可阻止這一切發生的人,如今正躺在江河的身旁,氣若遊絲說道:“那可惜了,如果他不死,我們就知道他把那本日記藏在什麼地方了。”

  頓了頓,邵老又開始說道:“不過時許有一句話說的好,像他那樣的犯罪顧問一代接著一代,可是像你們這樣優秀的刑警,也一代接著一代。時許的種子種下了,而我的種子也種下了,以後的事情就交給你們了。”

  “邵老怎麼樣了?”

  救護車的鳴笛聲已經就在咖啡館外了,一人緊推咖啡館的門,江河回頭看去,進來的人是一個他熟悉又陌生的面孔——王超。那個他以為早就死在了槍下的王超,那個推薦他進入警局的王超,那個在荒村,捨生赴死救了整個專案組成員的王超。

  “水新蘭,你抓住門。”

  袁軍的聲音傳到了每個人的耳朵里:“關登你趕緊把擔架從救護車上搬出來,徐一曼,江河,王超隊長,我們將邵老抬到救護車上去。那個醫生,你馬上聯繫醫院,有緊急情況。快快快,行動起來。”

  袁軍的速度很快,他那幾乎是吼出來的話語,似乎是石頭一樣砸進了每一個人的心裡。

  眾人紛紛按照袁軍的安排行動。

  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的江河,不知怎麼的,這個時候明明不該繼續讓邵老說話了,但他還是倔強的問道:“值麼?”

  值麼?

  在彌留之際,邵老也在問自己這個問題,他這一輩子做的所有事情,值麼?

  人們總說人在死前,生前發生的事情會像是走馬燈一樣在腦海中閃現一遍,可是如今的邵老,卻是什麼都沒有想起來。他這個時候,多麼希望有江河一樣的超憶症。可他忽然意識到,當江河找到了自己的感情,戰勝了自己的心魔之後,恐怕他的超憶症也會轉好。

  邵老明白,當江河失去了超憶症之後,他的能力恐怕會大打折扣,可是邵老衷心的為江河感到高興。當一個不知道痛苦的超人,未必有當一個會喜怒哀樂的普通人要好。江河今年才三十二歲,一切從現在開始剛剛好。

  關登開口說道:“擔架來了,馬上將邵老抬上來。我有辦法通過網絡對路上的信號燈進行控制,保證我們去醫院的時候一路暢通。”

  關登如此流暢的交流,讓眾人都吃驚不已。他們不知道那個從來不敢開口和別人說話的關登,為什麼這個時候能夠這麼幹脆的和人進行交流了。現在他們沒有時間去想這個,他們想著的,是趕快把邵老送到醫院去。

  徐一曼用自己的雙手壓著邵老脖子周圍的傷口,對著要將邵老抬上擔架的江河等人說道:“千萬不要碰到他脖子上的鐵片。只要鐵片不拔出來,邵老還能堅持更長的時間。千萬不能顛簸,防止造成二次傷害。”

  “你。”

  關登幾乎也驚訝的喊了出來,他看到的法醫徐一曼,也再不是那個看到重傷者便瑟瑟發抖的徐一曼了。

  他們不知道邵老有什麼魔力,可是潛移默化中,他們似乎都變了。

  邵老聽到了幾人的對話,模模糊糊卻又清清楚楚。

  他想睜開眼睛看看自己的這幾個隊員,江河,徐一曼,關登,袁軍,王超。可他的眼皮已經不聽自己大腦的使喚了,他想要睜開眼皮的動作是徒勞,他的世界裡一片黑暗。包括周圍人說話的聲音,天空中煙花爆炸的聲音,一切聲音都離著自己越來越遠。

  他終於回想了起來。

  那年他二十三歲,從警校畢業,被分配到了榆州市公安局實習。一年後,他被調入了刑警隊,跟著刑警隊長石華成以及隊員王剛,破獲了不少案子,成為了榆州市公安局刑警隊的鐵三角。

  那年他二十五歲,認識了那個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的最美法醫楊小娟,從此再也沒有別的女人走進過他的心裡。那個對他說自己這輩子都不可能喜歡他這樣油腔滑調性格的人的法醫,成了他的女朋友。

  那年他二十七歲,在一次任務中,榆州市刑警隊長石華成離奇失蹤,他槍殺了一名嫌疑人,由於沒有證據,他入獄一年,從此落下了不能握槍的心裡疾病。

  那年他二十九歲,被委任一項特殊的任務,專門負責調查前刑警隊長石華成離奇失蹤案件。他的隊員是自己的女朋友楊小娟,武警教練閆俊德,中法混血黑客瑪麗。

  那年他三十歲,楊小娟希望自己能在三十歲的時候結婚,可他因為石華成的案子還沒有告破,於是屢次敷衍而過,可有些事情,當下不做以後就再也沒有機會去做。

  那年他三十一歲,他逮捕了因為想要救女兒而成立犯罪組織的前刑警隊隊長石華成。而楊小娟替他擋了一顆子彈,傷到了腦部神經,變成了植物人。那年他收養了石華成的小女兒小石頭,那年他辭去了警察的職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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