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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在童軍經常活動的區域轉了幾圈,他卻仍然沒有看到孟芸倩。明知道等晚上她回宿舍就一定能見到,畢竟童子軍的宿營區和醫療區並不遠,可祝翼鋮還是恨不得能使出個什麼法術讓孟芸倩馬上出現在他面前。不知出於什麼原因,他就是急切地想要早點告訴她,哪怕早一分鐘也好。

  然而祝翼鋮還沒遇到孟芸倩,他的找人行動倒是意外終止了。不知從哪裡過來的許詩虹打斷了他。

  “祝兄,你在找人?要我幫忙嗎?”許詩虹打了個招呼,便熱情地問。不知為何,祝翼鋮卻鬼使神差地搖了搖頭:“沒有,只是隨便轉轉。”他不想讓別人知道自己在找孟芸倩,可又想不清這個強烈的想法是從何而來。

  許詩虹對祝翼鋮的印象,還是那個坦誠直率、沒有一點個人小秘密的學長。因此她對祝翼鋮的話也沒有絲毫懷疑,只是帶著點驚喜地說:“真巧,我也是因為在家裡實在有些無所事事,憋得難受,才跑出來的,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你。”

  祝翼鋮笑著點點頭,畢竟在燕京大學,他們曾經在學生會非常愉快地合作過兩年。許詩虹顯然也記得這些,便又提起了學生會的一些往事。祝翼鋮聽著,思緒仿佛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青蔥歲月,一時間,便暫時將找孟芸倩的想法放了一放,和許詩虹一起懷舊,聊起當年燕大那些青青校樹萋萋庭草,和那時的飛揚青春。

  聊著聊著,許詩虹突然提起了當年也在學生會共事過的一個同班同學,那時她們還是最要好的朋友。可是當祝翼鋮問起那學妹近況的時候,許詩虹卻有些鄙夷地撇了撇嘴,道:“她呀,被胡適先生的理論所影響,鑽故紙堆,專門考據去了!”

  許詩虹的語氣是毫不掩飾的不認同,甚至還有些為了突出她自己,而特意加上去用作修飾的厭棄。她一邊說,一邊還故作憂國憂民地搖著頭,嘆了口氣:“唉,記得當年,她的功課也並不突出,沒想到後來卻會鑽進故紙堆里,挖掘那些沒用的古董。不僅如此,還將那句什麼‘少談些主義多研究些問題’掛在嘴邊上,在燕大四年,她真是白讀了。”

  聽到許詩虹這番話,祝翼鋮雖然和那位同學並不能算熟悉,也忍不住皺了皺眉頭,反問道:“怎麼是白讀了四年?難道對待學術,不應該就是這種態度嗎?”

  “應該……不,不,我是說,對待學術認真當然是好的,只是……”許詩虹本來是想尋找和祝翼鋮的共同話題,可是顯然她對祝翼鋮還不夠了解。因此,她才沒料到這個貌似激進的熱血青年,原來也是個學術青年。許詩虹忙企圖解釋自己剛才的言論,然而“只是”了半天,卻還是沒能講出一句能夠自圓其說的話來。

  所幸祝遠誠突然有些氣喘吁吁地跑過來,終止了這有些尷尬的場面。許詩虹和祝遠誠雖然認識,也曾經在燕大學生會共事過,並且也都從祝翼鋮這裡知道,對方也在上海。不過他們兩在上海見面,倒還是第一次。祝遠誠有些驚喜地喊了一聲“虹姐”,許詩虹也放下了剛才和祝翼鋮的話題,對祝遠誠微笑著熱情回應。

  祝翼鋮看到祝遠誠,注意到他顯然是急匆匆趕過來的,便也忘記了剛才和許詩虹正在談論的事情,轉向祝遠誠。疑惑地打量了堂弟幾眼,祝翼鋮有些奇怪地問:“遠誠你怎麼突然過來了,還這麼著急,有什麼事情嗎?”

  “哥,我是突然想到,明天就要開工的話,也許我今天應該和她們見見面。”雖然算是地下工作,對於自己一直當親姐姐看待的許詩虹,祝遠誠並無顧慮,直接說了出來。而一旁的許詩虹突然注意到,不知從何時起,祝遠誠的神情中,多了許多沉穩成熟,而那種堅定認真的目光,和他的堂兄祝翼鋮愈來愈相似。

  許詩虹看著祝遠誠的目光變得有些複雜,祝遠誠卻沒有留意,只顧著對祝翼鋮說:“我想明天我們報社一登出國軍仍然留在上海抗日的消息,很可能就會被日本人盯上。而這種可能性,應該讓童子軍知道,並且心中有數。而且我想,我們最好能約定一個什麼暗號。萬一我們真的被日本人盯上,也要有個應變的辦法。”

  祝遠誠一邊想,一邊說著。祝翼鋮的目光也漸漸凝聚起來,抿著嘴,連連點頭。

  他們正說著,可巧就聽到有人喊了一聲:“祝大哥,許姐姐,你們都在啊!”祝翼鋮聞聲轉頭,正好看到孟芸倩、林晚、吳子佳還有小楠四個人一起走過來,問話的正是他剛剛一直在找的孟芸倩。

  一看到孟芸倩,祝翼鋮一下子又想起剛才一直在想的事情,連招呼都沒來得及打,就急忙說:“芸倩,來介紹一下,這是我堂弟祝遠誠,也是燕京大學的學生,因為北平淪陷所以才來南方的。”孟芸倩友好地微笑著伸出手,祝遠誠禮貌地握了一下,笑道:“堂兄每次提到你們這些童子軍都讚不絕口,你們的大名,我可是如雷貫耳了。”

  祝遠誠的話讓孟芸倩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沒有說什麼。祝翼鋮又連珠炮般地開口:“芸倩,還有林晚,我記得今天下午的時候你們還說起印傳單的事情。”林晚和孟芸倩一起點點頭,旁邊的小楠插嘴道:“對呀,她們也和惠敏、子佳還有我說了,我們還有何策、小魏都願意做這項工作,只是印量這麼大,要去哪裡印才好,我們正在發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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