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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日後,李揚自東宮回宅,遇正是相侯的李蒼頭,喚入房中將閒人打發了出去,喚輪值的夏蓮與內宅說要與李管事查帳,讓眾妻妾稍等後便是問道:“李公,可是知了其情?”

  李蒼頭點頭,拱手回道:“老爺,都是探清楚了。起因不過是有人流言讖書一事,其人最為起疑的卻是為楊中丞之表侄御史中丞、京畿採訪使的王鉷。”

  “為何是他?”李揚急問,此人多為至尊謀利,深是被上愛。按說其仕途之便利是為楊慎矜所引,怎麼可能相害呢。

  李蒼頭仔細聽李揚問完,恭敬又道:“老爺有所不知。王御史入台為中丞,只覺已身勢漲,處處顯著自己。但楊中丞卻是仍如往時,以直喚其名,這便可能埋下了今日的事端。又因王中丞其母出身卑賤,這楊中丞又是瞧她等人不起,也時常說些玩笑語,並對人之時也不避諱。再道鄉中有田,楊中丞不知為何又誤判,這三事之下,豈能不讓王中丞御史心恨之?如今王中丞與李相公走的近,借外老爺之威這往日之恨便一同發出,大抵就密報了至尊言其以讖書其上語懷謀反之意。”

  “好個忘恩負義的王中丞!”李揚拍案,眼直盯了李蒼頭道,“做人不得忘本,如這王中丞尚連狗都不如!”

  李蒼頭若是無人一般,又拱手道:“老爺,這便是隨意的一說,可至尊卻是信了,這就不得不讓人有所猜疑。”

  “大膽,你敢妄語陛下!”李揚嚇了一跳,厲聲喝止,起身押著窗口瞧外一眼,見奴婢皆遠離便放下心來,回首怒道,“李公,不是我小心,實是此言不該亂發!”

  李蒼頭也是嚇著了,額間出汗,眼神不定的咽了涎水立跪於前,道:“老爺,老朽實是脫口而語,真是無心冒犯。”

  “起來吧,你再說下去。”李揚復坐下說道。

  李蒼頭定了定心神,開口道:“此事說來也全不能沒有苗頭,楊中丞與術士史敬忠為友,一日這史敬忠發症與楊中丞語之天下將亂,勸其於臨汝山買田莊用於避亂。好巧的是,楊中丞之家墓所埋之田中草木皆流赤色,其大慎問史敬忠如何破之。那術士哪有真手段,便騙楊中丞赤身坐於宅後園亂草之中,但沒想到的是,半月之後,那赤血竟然流止了。”

  “鬼魅之說亂言之語!”李揚又言,但心中卻是信了大半。

  “是,老爺說的極是。想必是那史敬忠為貪其侍婢明珠之美色而設的一局罷了。”李蒼頭陪笑相語,“明珠貌美,早已讓那術士盯在眼裡,如今可好,這等一鬧便求了出口。楊中丞早已被迷,便是送之於他。”

  “李公說的倒是能圓了一說,但這明珠又與楊中丞一案有何干係?”

  “老爺莫急,老朽再說便是。史敬忠得了如此美人豈不招搖,便以車載而過貴人居,卻不料被三奶奶之姊所見,便要了過來。隔日入大內相隨左右見貴妃,被至尊瞧見便問之。明珠本是小戶之女,豈不害怕,說來說去便將原委透了個一乾二淨。至尊聞言極怒,但念其孝便不予相究。如今飛語出,王鉷又告,前後之事連起至尊便是大怒,將楊中丞交三司處置。”

  李揚聽罷點了點頭,輕言道:“知道了。你退下吧,此事不可與旁人說起。”心中便是明白了楊慎矜口中所說的妄小、狗賊與賤人是誰了。於是心嘆道,其實也不必相瞞他人,還是自己平日裡口舌、行為不端所致。

  過幾日,於楊宅中,盧鉉搜出讖書並史敬忠之三紙供書呈上龍案。至尊大罵其心可誅,敕書下,賜楊慎矜及兄少府少監慎餘、洛陽令慎名自盡;術士史敬忠杖百,妻子皆流嶺南;因楊慎矜所舉之太府少卿張瑄杖六十,流臨封。嗣虢王巨雖不預謀,坐與敬忠相識,解官,南賓安置。(以上摘改自新唐書、資治通鑑、360百科)

  第五百二十一章

  天寶六年沒七年至,李隆基至去歲十一月回長安,接安西副都護、都知兵馬使、充節度副使、制授行營節度使高仙芝報,拔不貢大唐的小勃律國阿弩越城,盡俘其王、大臣以及其王妻吐蕃公主與中使邊令誠會師婆勒川連雲堡。並請封賞將軍席元慶、郎將李嗣業。李隆基大悅,加高仙芝為安西四鎮節度使,夫蒙靈察內調為兵部尚書授同正員。一時之間數鎮節度使皆為胡兒,倒讓這天寶七年的開春瑞雪之上有了一絲的灰色。

  李揚也碰面夫蒙靈察,論起河西事,此尚書便是喜極,喚酒上來邀李揚。李揚不知為何心中有著淡淡的悲傷,原本意氣風發之人竟然落得如此地步,謂其養老至死未免有些過了,但再出頭之日只怕也是遙遙無期了,不免又想至早故而去的太子員外詹事嚴挺之,只怕二人是相同之心意了。

  夫蒙靈察見李揚不與,也不介意,自己獨飲至酣,口角流涎不已方是恨聲大罵了起來。李揚一聽是如此,便搖了搖頭急是托有事而去,但入耳之聲卻已在心,幾句恨語多涉及高仙芝所為今人不齒。

  正月,裴耀卿故(應該是天寶二年去世,一時忘了就讓多活了四年),李揚戴點素而祭之。十八日,金陵有人至書,李揚折開見是原來供奉李太白所牽,書中多寫長安一別之後的遊歷,勸導李揚不妨拋開事俗,結伴同遊。李揚合上嘆道,太白真為仙子!但子仁實是世事纏事,斷不得凡心,離不開嬌妻孝兒,與書一道復了回去,後便再無音信。等再次聞其身跡卻已是天寶十一年,他自幽州發急,言幽雲之地皆動兵戈,身懼之。但那時李揚已歸隱於別處,於政事只多嘆憾卻是無力之極。至德二年,永王兵敗,卻聞其已入慕獲罪,被流夜郎,再後來上元二年,當塗之境上二人相會,卻未知已是最後一面,過歲,太白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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