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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死在刀下的仇人,早已無法計算了。他對這兩把刀所傾注的感情,也同樣無法計算。

  雙刀匹馬,是這麼多年來一直跟隨他的,他熟悉握刀的感覺,熟悉它滑入手中與自己脈絡相通的那種舒暢。

  現在,馬被殺了,刀也化成了一灘鐵水。不!是一塊冰冷的鐵疙瘩。

  雖然,他知道徐盡歡說這些話的用意,可他卻實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在他的內心深處,已不僅僅是毀了兩把刀,而是齊肩砍了他的兩隻手。

  他的手越抖越厲害,牙齒也發出“咯咯咯”的聲音,他的心開始在流血。

  “來人!”徐盡歡高聲喝道,“把張將軍的刀……不!是那兩把已變成的鐵疙瘩取來,讓這位黑虎將軍看看,算是‘向遺體告別’吧!哈哈哈……”他最後得意地狂笑了起來,笑聲充斥在黑暗、陰森的大牢里,直震得人耳中嗡嗡作響。

  功夫不大,有人捂著鼻子用一隻糞勺舉著一塊鐵疙瘩走進牢內,鐵疙瘩跌落地上的聲音很沉悶。

  張天翼似是被這沉重地聲音驚醒,目光緩緩移向那鐵疙瘩。那上面散發著臭氣,沾滿了糞便。

  那奇形怪狀的樣子,令張天翼跌坐地上,一雙手抖的更加厲害。

  這就是曾經跟了自己十八年的刀?

  徐盡歡是什麼時候走的,他不知道,臨走又說過什麼,他什麼也沒聽到。他只是默默地看著那塊鐵疙瘩,就象一尊雕像一樣。

  “張爺,您不礙事吧?”李嘯遠扶著他坐下。

  張天翼吃力地搖搖頭,“不……不礙事!”他的聲音沙啞、低沉。

  “如果有機會,還可以再打兩把!”李嘯遠安慰他道。

  張天翼搖搖頭,臉上浮起一絲苦笑,“我早知道等待來的,極有可能是苦難,卻沒想到竟會如此苦澀,苦得令人難以接受,卻又不得不接受這一事實。可是,我們還要等,也只有等下去。”

  “是的!”李嘯遠哽咽著,“還要等更大的苦難的到來!

  第二天,失魂落魄的張天翼和李嘯遠被人帶上大堂。

  張太真、蘇震、崔圓三人端坐公堂,徐盡歡、劉百里侍立兩側。再下首就是張公公的太監、衙役和兵卒。

  他們都看到了目光呆滯,形容枯槁的張天翼,也看到了心事重重的李嘯遠,都不禁笑了,笑的都非常開心。崔圓和崔起龍二人卻相視苦笑,他們最不願意看到的,就是張天翼現在的樣子。

  這哪裡是在百萬軍中橫刀立刀的黑虎將軍?更不象是那個笑看風雲的“殺手阿郎”!

  審訊開始了,就象平常一樣,問話、筆錄。當然,在這之前的大刑也是不可避免的。至少,張天翼和李嘯遠二人是不能避免的。

  看著他二人皮開肉綻的樣子,都會覺得有一種刺激,就象血刺激了野獸的嗅覺,變得更加瘋狂。

  各種刑罰幾乎用了一遍,李嘯遠暈死四回,依然咬皮牙關,硬是一聲不吭。

  而張天翼,在各種大刑面前,依然目光呆滯,就好象是那刑具沒有用在他的身上。

  這些問案老手,看到這個樣子,都知道這號稱‘老刀’的黑虎將軍張天翼,已經徹底崩潰,從意志到精神早已是一蹋糊塗。

  一個人精神上的痛苦,遠遠超越肉體的痛苦時,他已經沒有了痛苦。

  除了仍有一口氣,證明還是個活人外,他什麼也沒有了,包括知覺、感覺、聽覺。。。。。。。

  現在的張天翼,與死人沒什麼區別。

  張太真似乎仍是不放心,喝道:“張天翼,你通敵叛國之罪證據已然確鑿,不容你抵懶!來人!呈上來!。”隨著他的喊聲,一名軍卒托盤走上了大堂。放在地上,放在了張天翼和李嘯遠的面前。

  托盤上蓋著一快紅布,上面放了一圓鼓鼓的東西。

  張太真乾咳了一下,“張天翼,這個人曾與你勾結串通,他是負責與你聯繫的。現在,本使已將此人正法,你看看可認得此人?”說完,命人掀去紅布。

  托盤上是一顆血淋淋的人頭,因為經過特殊處理,面目尚保存完好。只見那人四十多歲左右的年紀,黑紅的臉孔因失血而變得灰黃,濃眉闊目,一臉絡腮鬍子長出有半寸長,卻無人認得。

  “這個人說與你是朋友,你可認得他呀?”張太真陰陽怪氣地問。

  張天翼呆滯的目光盯著那顆人頭,空洞的眼神似是在看,又似乎什麼也沒看,半死不活地臥在那裡。

  張太真乾笑幾聲,“列位大人可認得此人?這個人在江湖名氣極大,好象叫什麼來著,噢!對了,人們都稱他為‘狼俠’!”

  狼俠?這個人會是狼俠?崔起龍大吃一驚。此人是個神秘的人物,沒有人見過他的本來面目,他仔細看著這顆人頭,心中暗自奇怪,他真的是狼俠?是什麼人殺了他?又有什麼人能殺死狼俠?

  “李嘯遠,你可認得此人?”張太真又問

  李嘯遠滿臉血污,聞言搖了搖頭,“不。。。。。。不認得!”

  “嗯!你不認得也不足為奇,見過他真面目的,也不過幾人罷了。而這張天翼就是其中之一,他二人還成了朋友!”張太真說完,一拍驚堂木,“這狼俠是胡人,你張天翼與胡人交朋友,不是通敵叛國又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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