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禇氏，柱子娘的過往
第679章禇氏，柱子娘的過往
轟動的原因，並不是這件事兒本身，而是發動這件事兒的人。
許清歡從一個失憶的孤女到現在的敏嫻郡主，安王世子妃，一品夫人。在眾人眼裡那就是個傳奇，是開掛了的人生。除了感慨之外，更多人是覺得在自己身邊出現這樣的人很不可思議。也覺得不可理解，高高在上的人，怎麼會體驗民生疾苦想改變她們的生活狀態？簡直就跟做夢一樣。
在眾人懷疑許清歡是一時興起的時候，各個村子都派了人下去，除了調查檢驗婦人的繡工之外，同時也挑選有天賦的婦人。繡工這樣精細的技藝，並非是每個人都能做出一番成就的。
一開始，多數人是持著觀望態度的，後來見那些抱著嘗試心態報名的人不光繡技提高了，還拿到了比平日賣繡品高的價錢，各個都開始蠢蠢欲動，相信這件事兒是真的。繼而爭先恐後的想要爭取一席之地。
位於縣裡的繡房也正式開始運作。
負責人正是雲香跟柱子娘。
除了教授婦人們的繡工之外，還招收年紀小有天賦的女孩子，傳授更精湛的繡技。簽訂契約，學成之後在許清歡名下的繡樓做繡娘。待遇自然是很誘人的，故而有幾分天賦的女孩子都想方設法的來繡房學習，期望自己的天賦能被雲香還有禇氏看重，改善自己的命運，改善家人的生活。
繡房很快就步入正軌，雲香跟禇氏二人忙的暈頭轉向，可看著越來越多的婦人繡技精湛起來，她們又覺得累點兒無所謂。
這期間，那些質疑的人徹底熄聲。
不是因為許清歡的身份地位，而是因為那些在繡房的學習或者做工的婦人。這些人很團結，又很感激許清歡，自然不願意聽到有人詆毀她，但凡她們聽到有人說許清歡的不好，必然會擼起袖子跟人理論，一來二去的，見識了這些繡工們的吵架功力之後，都選擇了默不作聲。
「清歡，謝謝你。」
繡房第一批繡工順利出師之後，禇氏特意找到許清歡，說了一聲謝謝。
「嬸兒，應該我跟你說一聲謝謝。咱們這繡房，要是沒有你，哪兒支撐的起來？還有，咱們廣元轄下的這些村鎮婦人若是沒有你傾心教授，又怎麼會跟現在一樣在家裡有說話的地位？」許清歡笑道，「她們對您可都是心存感激啊！」
許清歡說的這個禇氏知道，現在婦人賺錢不比男人少，不比地里出產的少，在家裡的地位自然好上許多，像以往那些打罵兒媳婦逼迫的兒媳婦活不下去的事兒幾乎看不見了。
「可若是沒有你牽頭，這件事兒又怎麼能做成了？」禇氏拉著許清歡的手，「所以，歸根結底這都是你的功勞。我知道，你對我的過往一直很好奇。我原本以為這輩子會終老在這兒，沒有想到……」
「嬸兒，沒有什麼過不去的。」許清歡認真道，「原本我不想多說什麼的，但是我覺得現在我有能力護著您了。所以，不管以前您遭遇過什麼，或者以後有什麼遭遇，都有我擋在您前頭。」
禇氏愣了愣，「我……」
當年，她是從京城逃出來的，懷著身子逃出來的，輾轉到了雲中村，嫁給了柱子爹。這男人真心是個好男人，知道自己有身孕的情況下也非她不娶，更是在之後的近十年將柱子視為己出。也是多虧了他，她才能為趙家留下血脈。只可惜，逃出來之後，她再也無法探知到關於趙家任何消息，只隱約知道，趙家落敗了。她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下落不明。她心傷許久，後來為了孩子，慢慢走出傷悲，就此在雲中村隱匿下來。
「清歡，這輩子，我很知足，柱子的親爹，我們相互愛慕。再後來，柱子爹也是掏心掏肺的對我好。這兩個男人都對我那麼好，現在還有柱子陪伴在我的身邊，老天待我不薄了。」禇氏收回思緒，抿嘴笑笑，「若是有可能，我只想柱子能給去他親爹墳上上柱香。可惜的是，我並不知道他爹的墳墓在哪兒，甚至不知道，他爹是不是還活著，或者屍骨無存。」
許清歡只想著禇氏的身份不簡單，卻沒有想到她有這麼悲慘的過去。連夫家存在不存在都不知道，也不知道當年是發生了怎樣慘烈的事兒。
「現在回想一下，就跟做夢一樣，我還活著，他們卻已經不見蹤影。我便是有心想要為趙家上下報仇，卻也沒有這個能力。這些年過去了，仇恨只能深埋在心底，我甚至連趙家的仇人是誰都不知道。」禇氏苦笑，「清歡，你說可笑不可笑？」
這話許清歡不知道怎麼接，只能安靜的繼續聽禇氏說著過往。
「如果有可能，我想帶著柱子去趙家老宅看看。」
「在哪兒？」
「京城。」
柱子比小五小一歲，也就是說這件事兒是十九年前的事兒了。
趙家老宅還在不在都不好說。
「嬸兒，你寫個地址，我叫人先去看看什麼情況，咱們再做打算成嗎？」
禇氏點頭，「沒有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再踏足京城了，現在有個念想，自然是好的。清歡你是個有打算的，都聽你的。」
「那我儘快叫人把這件事兒辦了。」
得了承諾，吐露了壓在心底多年不曾說給旁人聽的話，禇氏臉上的神采生動，整個人瞬間都有了活力。
從繡房出來，這邊兒隔著柳家很近，許清歡便順道去竄門，看看柳大奶奶跟玥玥。
柳府的下人見來人是許清歡，連通報都沒有，直接把人帶到了內院，又有小丫鬟把她帶到了柳大奶奶的院子。院裡搭了小花廳，柳大奶奶坐在軟塌上，玥玥跟乳娘則是在鋪好的毯子上玩兒玩具。
見許清歡來，柳大奶奶剛忙叫人扶著她起來，想要行禮。
許清歡趕忙扶住人，嗔道：「我們之間還要講這些虛禮嗎？你知道的，我最不耐煩的就是這個了。再說了，你都快臨盆了，悠著點兒啊。」
柳大奶奶也沒有跟許清歡客氣，借著她的手，又重新坐回了軟塌。
見許清歡來，韓玥很是高興，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瞅著許清歡，又四處張望。
許清歡知道她在看韓翠有沒有來，小傢伙雖然小，可韓翠一直陪著她，還有那割不斷的血脈聯繫，韓玥跟韓翠之間的親密不言而喻。二人從來沒有分離過，這次好幾天未見，小傢伙自是要想人的。
許清歡把人抱在腿上，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笑著道，「這次跟姨母回去住兩天可好？鈺鈺哥哥跟你義母都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