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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立臉色古怪的看著下面正穿過公司前面廣場的人,“我找到貓了。”
即便隔著這麼遠,他仿佛都能看到那人耷拉著的耳朵,還有無力垂著的尾巴。
什麼時候貓落魄到這種地步了?
並不知道自己被關注了一路的夏繆,直至走到公交站台才稍稍的打起來精神。
沒關係,他現在還只是一頭貓崽,攢錢買房,成為四方街最靚的貓崽,還是很有希望的。
夏繆握了握拳,最後摸出來了自己的鑰匙鏈,把其中一個貓頭的掛件拆開了。
裡面是他僅剩的錢了,一枚硬幣,動了這一塊,他就要回家了。
從這裡到四方街,坐公交只需要一塊,夏繆從自己離家的時候就攢下來了這枚硬幣。
他一直覺得沒有動的機會,沒想到這一天來的這麼快。
夏繆舔了舔發乾的嘴唇,跟站台下的其他行人一樣,安安靜靜的等著公交。
從市中心到四方街,四十分鐘的路程,夏繆落地的時候,還有些不真實感。
同站下車的還有其他人,不過他們各走各走的,似乎都沒注意到面前這個胡同一般。
夏繆拉著行李箱往裡走,窄小的胡同後面別有洞天。
寬大的馬路上鋪著青石板,路兩邊都是兩層小築,唯有盡頭是一棟八層高的房子。
“喵喵回來了啊?”躺在搖椅上的女子抱著尾巴嬌笑著,“那你們家的店也該開門了。”
“胡姐,我們家的店不是一直開這麼?”夏繆嘆了口氣,單手拎著自己的行李箱,看著胡湄的尾巴爪子已經有些癢了。
他連忙移開了自己的目光,打算回去抓他爹的尾巴玩兒一會兒。
“啊,我這不是幾十年沒出門,說差了,你們家的店是要開張了啊。”胡湄又笑了幾下。
若是妖力低的怕是要直接酥了身子,夏繆正暗自感慨著,對面的二樓窗子猛地打開,扔過來了一個圓球,“胡湄,你還讓不讓妖睡覺了!”
“是你自己沒本事,還不讓狐笑了!”胡湄站了起來,插著腰朝著對面吼著,身後的大尾巴跟著一晃一晃。
夏繆在這裡住了十幾年,見怪不怪的繼續往前走,一路上給不少妖怪打了招呼。
他走的太快,也就沒聽到跟胡湄對罵的男人探出頭來看了眼他的背影,低聲的嘟囔了一句,“終於回來開店了,是時候攢錢過去看看身體了。”
“爸?”夏繆隨手把行李箱放在門口,看了眼店裡的櫃檯。
他們家的這店從他有記憶的時候就一直開著,而四方街是一整條街的店鋪,白天都開著店。
這條街被外界成為古玩街,但是真正能走進來的人不多,買東西的就更少了。
至少夏繆的印象里,他們家就賣出去過兩件東西,而鄰居那裡,一樣東西都沒賣出去的也不少見。
夏繆在一樓的大堂里轉了個圈,依舊沒看到貓,忍不住又叫了一聲,“爹?”
“哎。”從櫃檯下面躍上來一隻橘貓,慢悠悠的伸了下懶腰,跳進了一旁的貓窩裡。
“爹,你怎麼一點也不驚訝。”夏繆在貓窩旁邊盤腿而坐,手指撥了撥一邊掛著的穗子,聲音里滿是鬱悶。
“我驚訝啥啊。”夏清懶洋洋的趴著,尾巴一甩一甩的,“我早就知道你八月之前要回來。”
“你也就騙騙我。”夏繆不信他的話。
“不是啊,崽。”夏清動了動爪子,“二十二年前的七月,我大學畢業第一個月就沒扛過,回來繼承家業了。”
“爹,你忘了你是高中畢業的麼?”夏繆搖了搖頭,滿臉無奈的提醒著他爹。
“貓老了,記性不太好了。”夏清金色的眼睛轉了轉,抬起右爪在自己的肚子下面摸了摸,掏出來一個溫熱的玉牌。
“不過我還記得要把家業傳承下去,你放心,工作不重要,只要你能把咱家店開好……”
夏繆接過玉牌擺弄了一下,再次出聲提醒著他爹,“咱家店已經十幾年沒生意了。”
“你懂什麼,咱這叫十年不開張,開張吃到老。”夏清的鬍子動了動,他慢騰騰的站了起來。
“那爹你倒是開一次啊,或者你教我怎麼賣一次也行。”
他也很想繼承億萬家產,做一個為花錢而苦惱的貓。
夏繆正想著,手中的玉牌飄了起來,直接飛入了他的眉心。
“爹?”夏繆嚇的直接跳了起來。
夏清的眼睛裡閃過一抹心虛,他抬著胖乎乎的爪子拍了下夏繆的腿。
“放心吧,你肯定能成為四方街最靚的貓崽。”
“爹年紀大了,也該出去走走了。”夏清說著,一個閃身就跑了出去。
夏繆連忙化作貓形,跟著追了出去,不是,他還不知道這店賣的到底是什麼啊?
夏繆追著夏清出了巷子,忽的放慢了腳步,呆愣的看著面前的場景。
橘貓圓滾滾的身子片刻間消瘦下來,變成了一隻瘦骨嶙峋的貓崽,還在地上打了個滾。
正當他以為他爹腦子壞掉了的時候,巷口停了一輛車,西裝革履的男人下車看到夏清時臉上一喜。
“寶寶,那個人果然沒騙我,我終於找到你了。”男人毫不在意夏清身上沾著的灰土,把貓牢牢的抱在懷裡往車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