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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候的諾娃,什麼也聽不進去了,心全在李雙玉身上了。她說:“我都二十大幾了,都快嫁不出去了,個人的事該自己說了算了吧!”

  羅麗婭說:“你與別人家的孩子可以,同李雙玉不行,絕對不行!”

  諾娃依然我行我素,常常在心裡反抗說:“不讓同李雙玉好,絕對辦不到!”

  羅麗婭一直猜測和推斷,諾娃會常去哪兒同李雙玉相聚。

  這一天,羅麗婭突然想起了家裡的那個地窨子。在等諾娃等了半天沒有回家後,就直接去了那個地方,想把諾娃他倆堵在那裡,進行一番嚴肅的批評教育。可她沒有堵住他們。因為,這一天諾娃進城到李雙玉家去了。

  就是在諾娃同李雙玉在家說話的時候,羅麗婭這邊出了問題。

  羅麗婭突然光顧久違了的自家地窨子,沒找到諾娃。她沒有立刻返回家中,而是在裡面逗留了好長時間。

  地窨子裡空無一人,炕上被人滾壓過的乾草告訴她,這裡就是諾娃和李雙玉的私會地。

  她走近土炕。那乾草的芳香,使她側身在乾草上躺了一會兒。

  她對地窨子裡的生活做了一些回憶。想起與羅長虎的那段特殊生活,心裡就鼓鼓的,臉上也泛起了紅暈。她就這麼一直頭枕胳膊側身躺著。躺著躺著,又突然想起了什麼,就起身下炕,彎腰觀察,發現彈棉機下的洞口已被人挖開。她想到,早年羅長虎被抓後,是她親手將這洞封了的。前些時候,羅長虎、葉真真在這地窨子裡躲藏過幾天,那肯定是他們打開了這個洞口。

  她藉助手電的光亮,鑽進了那個洞中洞,看到一堆棉花上有一個機器。那是羅長虎曾經用過的電台。她發現,這台機器是近期有人打開的。這肯定也是羅長虎、葉真真所為。

  電台曾是她用棉花密密地包了的,多年過去了,並沒有被嚴重鏽蝕,基本上還保持著原來的樣子。

  想到羅長虎、葉真真二人,羅麗婭心裡就不是滋味。於是,就一邊想心事,一邊擺弄這台久違了的機器。多年不動電台了,手生了。握鍵時,手腕就很僵硬,難以敲出點劃。

  正在這時,她聽到洞外地窨子裡,突然有人破門而入。一陣雜亂腳步聲過後,有手電光照住了洞口。

  羅麗婭判斷不是諾娃和李雙玉,而是陌生人進來了。她屏住呼息,不敢弄出動靜。

  這時,堵在洞口的笨重彈棉機被掀翻,洞口大露。有人進來,用手電光罩住了她的臉。

  強光刺得她睜不開眼,頓時被撲過來的人死死地壓在了身下。

  她和那部舊電台被弄出了洞,被弄出了地窨子,被弄到了鎮政府。

  原來,正在巡邏的民兵走到這兒,現一個地窨子開著門。這個時候的軍民都異常警惕,他們立即判斷裡面有況。於是,就進來了。於是,就把正擺弄電台的羅麗婭抓住了。

  一個蘇修女特務正在發報,人贓俱獲。這是一個無法辯解的典型鐵案。

  羅麗婭有一百張嘴也說不清楚她的無辜了。抓她的人根本不想審她。他們認為,這地窨子,這洞中洞,這電台這老毛子女人,這個特殊的戰爭時期,恰巧又是剛出了半村子特務不久,明擺著的事實,這還有什麼可審的。

  這一切一切,羅麗婭也知道是說不清楚的。她想另外選擇一個角度,從技術層面上給他們講清楚,她給蘇修發電報是萬萬不可能的。

  她說,這機器已經幾十年不用了。雖然沒有鏽死,但裡面的電子器件已經老化了,根本沒有功能了。再說,這發電報是需要電的,這洞根本沒有電怎麼能報。再說,那彈棉機上的電機也已經拆了,壞了,不可能再蹬出電來了。就算這彈棉機能發電,她一人也很難再一邊蹬彈棉機一邊電報。腳下發電,手上發報,是很高超的技術活。她現在腿僵了,手生了,不行了。

  她這麼一說,抓她的人恍然大悟:原來那地窨子裡還有一台巧妙偽裝過的電機。迅速派人,就真的把那彈棉機和電機弄來了。證據更充分了,使得這幫人很興奮。這下,可要立大功了。

  她坦誠地說,這些機器是當年羅長虎、李萬玉他們用過的。黑虎鎮二十多個地下黨員被抓後,是她親自把機器用棉包了,封在洞裡的。

  那些人見情況複雜了,就開始審問她。他們抓住了一個關鍵問題:李萬玉既然知道地窨子裡有電台,那他叛變革命後,為什麼沒有供出來?他把那麼多同志都出賣了,為什麼唯獨沒有把這裡的電台供出來?

  她驚在了那裡。這是她曾經多次絞盡腦汁地想也沒有想明白的一個問題。

  她面對眼前審問她的人,無話可說了。這幫人連續突擊審問她。他們不讓她睡覺,不讓她躺下,讓她整夜整夜地站著。她急了,說,這事可以去問羅長虎,他什麼都知道。

  抓她的人都知道羅長虎在北京是個神秘人物,不好找到,並且現在是戰爭時期,哪有那麼多時間去北京找羅長虎調查呀。

  那些人說:“就這樣定了,你就是特務。我們早就看出你羅麗婭平時談舉止和普通婦女不一樣,具備一個特務的潛質。多年之前,你們家孩子就學習英語和俄語,這分明是在為當特務創造條件嘛。不當特務學那麼多外國語做什麼?你考慮得挺長遠,早就連特務的接班人都培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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