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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皺著眉，舒暢地喊了聲。
「雖然是便宜酒，不過還是祖國的味道。」
秦飛注意到，倉庫裡頭還有一家SU-27，主體已經組裝上了，雙翼和尾翼之類沒有組裝上去，看起來光禿禿地夾在巨大的作業台上。
「那就是勞倫斯要的SU-27？」他問。
維克多說：「沒錯，還有一架在旁邊的維修庫里，也組裝得差不多了。」
秦飛的目光落在那架MI-8身上，這不是賣給自己的3架MI-8，因為提約訓練營的3架MI-8是維克多優先安裝好，早已經交付使用了。
看來維克多這次掃了一批老舊的MI-8，全都拆散了送來這裡組裝。
「看不出啊，大軍火販子本人還會修飛機？」
「那是我的小愛好。」維克多說：「以前我帶的連隊就是負責軍用機場警衛任務的，就駐紮在機場旁邊，那裡還有一個修理營和軍備庫，那些修理技師天天修理著各種各樣的武器裝備，小到槍械，大到飛機坦克和軍用裝甲車之類。我平時沒事幹，就會去搭把手，幫幫忙，因為修理裝備是我的業餘愛好。」
他轉身望著那架MI-8，眼中飽含深情。
「當你拿著工具維修那些飛機和武器的時候，你仿佛就可以通過觸摸它們，和他們對話……」
「就因為這個，所以你後來乾脆自己賣軍火？」秦飛調侃道。
維克多臉上的表情僵了一下，然後給自己灌了一大口酒。
秦飛意識到自己也許調侃過火了。
對於一名前蘇聯軍人來說，那是一段不堪的回憶，也是那個曾經輝煌一時的大國之殤。
「解體的時候，整個前蘇聯全都陷入了飢餓，那時候的食物都是定量供應，就連軍人都吃不飽，貨幣貶值成了廢紙，物價飛漲，一個士兵可憐的那點薪水恐怕連買兩片麵包都買不起。」
說到這裡，維克多目光轉向秦飛，看著這個可以做自己兒子的人。
「你當然沒經歷過那種時代，那時候你的祖國正在改革開放，正在走向繁榮，你不會理解當年我們的心態。」
「我手下有一百多個士兵，那些年輕的小伙子，他們是我的兄弟，他們每天餓得臉青唇白，而我作為一個年輕的連長，什麼都做不到。我們這些軍人，不知道該信誰的話才對，也不知道這個祖國走到這一步到底是誰的錯。而我們，只是想吃飽肚子，讓家人也吃飽肚子……」
「後來我去了一趟哈巴羅夫斯克軍分區辦一起公務，我的軍校戰友在那裡當連長，他招待了我，有酒，有肉，我很驚訝地問他這些東西是哪來的，為什麼他們有經費。他告訴我，這是他賣掉自己軍械庫里的BMP兩棲步戰車換來的，對了，就是賣給你們Z國人……」
「回到自己的部隊之後，我開竅了，既然我左右不了整個國家的走向，那麼我至少可以掌握我自己手下和家人的命運。我拿出僅有的繼續，賣掉我父親給我留下的一隻勞力士表，拿著這些錢買了禮物，去找了和我關係很不錯的基地司令……」
說到這裡，他猛喝一口伏特加，把那些燒喉的液體灌入自己的胃裡。
「也就是從那天開始，我從一個軍人轉變成了一個軍火販子，雖然我是在兩年後才退役的，實際上後來我才明白，實際上從那場巨變開始的一刻，那個叫做維克多的蘇軍上尉，早已經死了，剩下的只是軍火販子維克多而已……」
他猛喝一口酒，然後又望著秦飛，那雙灰色的眼睛裡充滿著一種屬於軍人才有的哀傷。
「不過，我是個有良心的軍火販子，我不覺得我很差勁，知道為什麼我的生意在非洲做得最大嗎？」
秦飛從維克多哀傷的情緒中抽出心神，他呷了口酒，放下酒瓶問道：「為什麼？」
第761章 大合作
「因為我在這裡我賣的軍火基本不會傷害到我的祖國，如果你讓我買武器到烏克蘭，我絕對不會。那種活兒有人找過我，至於是誰，你也應該能猜到，不過我找藉口推了。雖然我作為軍火販子，有時候迫不得已和很多我不喜歡的機構打交道，但是我內心怎麼想的，也許只有我自己知道。這次你知道為什麼我會跟馬夏爾這種人打交道嗎？」
秦飛搖搖頭：「不知道。」
「你以為我那麼傻，真的不知道他那種人會有毀約的可能性？不過，我是看在他跟鷹醬是死敵的份上，才給賣給他武器。」
說完，笑道：「你說我算不算是背後捅刀子？」
「也許。」秦飛說：「你跟我說這些，你不怕我是鷹醬的間諜？」
「是嗎？」維克多盯著秦飛，似乎要把他看穿了一樣，「秦，你總是把我當傻瓜了是吧？」
「當然沒有。」秦飛搖頭道：「能把軍火生意做到你這樣的人，我是絕對不會小看的。」
維克多露出了笑容：「嗯，我相信你這個小子也沒那麼傻，其實我可以百分百肯定你不會說出去，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僱傭兵。」
秦飛內心怦怦跳了兩下。
難道他知道自己真正的底細了？
不過，秦飛還是決定不動聲色，故作驚奇道：「我現在很顯然就是個僱傭兵，還是個僱傭兵頭子。」
維克多目光落在秦飛的臉上，半天沒有離開。
最後，他拿起酒瓶子，灌了自己一口酒。
「說罷，突然又是酒又是肉，今晚你來找我，是有求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