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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公在辦公室里朝他咆哮的時候，靳東海失聲痛哭，他總覺得自己對秦飛又一點點愧疚，不過已經沒有什麼彌補的機會了。
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小辣椒，那是在203里唯一令他依舊魂牽夢縈的人。
雖然小辣椒從小對自己就沒什麼好臉色，不過靳東海偏偏就是喜歡小辣椒安若素的那種略帶點潑辣又安之若素的性子。
知道靳東海這點小秘密的是他的妹妹，市場笑話靳東海就是一個賤骨頭，繼而將男人們都奚落了一番，說這世上「得不到」的永遠是最好的。
從陽台上回來，靳東海依舊沒勇氣撥打小辣椒的電話。
其實他知道小辣椒是喜歡秦飛的，這一點只要沒眼睛沒瞎的人都能看出來。
以前他之所以跟秦飛無法成為朋友，是因為靳東海總是將秦飛視為威脅和情敵，有秦飛在，他總是沒一點機會。這大有點兒「慶父不死魯難未已」的感覺。
現如今秦飛顯然已經犧牲了，靳東海對秦飛就恨不起來了，甚至看到了希望，心底那點小心思又變得無比活泛起來。
想了想，他拿起了電話，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中年女人溫柔的聲音，「餵？是東海嗎？」
「媽，是我，東海。」靳東海說：「你那裡是晚飯時間？」
「嗯，剛吃完飯。」母親說：「你不是在傑布提嗎？怎麼有時間給我打電話？違反紀律嗎？」
「沒有違反紀律，這又不是什麼秘密，我只是公派過來而已。」靳東海說：「而且這邊也沒什麼事做，很平靜，日子就是沉悶了點。」
「唉，我跟你爸商量過了，你這次回來後，是不是給你調動個位置，就算你喜歡做基層指揮官，也不一定要去特種部隊嘛，老是到處跑，媽都看不到兒子了。」
「好了好了，那些事，回去再說，對了，我爸呢？」
母親說：「吃完晚飯，出去散步了。你找他有事？」
「不不不，他不在就更好。」靳東海真的不喜歡父親在場，否則接下來說的事情被父親知道，肯定是一頓臭罵，會說自己在海外也不安心工作。
「小東，你今晚有要緊事？」知子莫若母，靳東海的小心思當然瞞不過當媽的，「我覺得你是有話要跟我說，而且又不想你爸爸知道。」
「……是的，媽，我想讓您替我辦件事。」靳東海有些支吾起來，「你和若素的媽媽，鐵阿姨，是不是關係不錯？」
「嗯，沒錯，我們都是軍校的同學，而且也在一起共事過，雖然現在分開了，不過還是有聯繫的，怎麼？你要找她？」
「不不不，我不是要找她……」靳東海說完，又覺得自己說得有些不對，「也不是這麼說，的確是要找她。」
「好了。」母親說：「我一看你這樣子就知道你想幹嘛了，為了安若素對吧？」
第412章 闖入者
被說中心事的靳東海瞬間臉紅。
「唉。」母親在電話那頭嘆了口氣，「若素這孩子，我還是很喜歡的，只是……小東，不是媽說你，我都看出來人家對你沒那意思，你自己不能剃頭的挑子——一頭熱啊。」
「媽——」
靳東海拖長了語調錶示自己的不滿：「感情是需要培養的，你和爸當初不也是人家介紹的？到現在不也是好好的？這世上就沒有多少一見鍾情的東西，那都是小說里騙人的。」
母親在那邊聽了忍不住輕笑起來，到臨了，說：「好吧，兒大不由娘，我說的你都聽不進去，既然這樣，你靳東海少校有什麼高見就說來我這個當媽的聽聽，能幫你，我也不坑你，畢竟是親生不是撿回來的。」
靳東海的母親本身就是軍人，所以說話倒也直接，不拐彎抹角。
聽到母親這麼說，靳東海算是吃了定心丸，他清楚母親大人的性子，能說到這份上，就算是幫定了。
「我媽是世上最好的媽。」靳東海不忘拍一下母親的馬屁，然後道：「是這樣的，我在這裡的派駐期還有仨月，我想回去之後，你能不能找個由頭約若素媽媽鐵阿姨出來吃飯？當然了，你也可以跟鐵阿姨說說，先探探路，看看她對我印象怎樣……」
「聽你的意思，若素也是肯定要約出來的啦？」
「那個……當然了……」靳東海臉又紅了，「最好當然就是那樣。」
「行，你鐵阿姨的為人我還是清楚的，打小她也很喜歡你，況且這幾年，我也聽她經常為若素的終身大事憂心，我估計也是個好機會。」母親開始大包大攬，「放心吧，兒子，這事就交給為娘的了，咱們老靳家說起來也不算折了他們安家的門面。」
「媽媽萬歲！」靳東海歡呼起來。
聊了十多分鐘，掛掉了電話。
靳東海覺得自己渾身輕鬆，即便今晚天氣預報說將會有暴風雨，他也仿佛覺得這烏黑的天空仿佛一片星光燦爛。
這一次，他走出陽台透氣，感覺腳步都是飄的。
這一晚，在基地工地上查完哨回來，靳東海卻失眠了。
當兵之後，靳東海幾乎就沒失眠過，畢竟大多數時間是在特種部隊裡，不是這個大隊就是那個大隊，訓練都是擠得滿滿當當的，晚上訓練停止後看到枕頭撲上去就不想起來，幾乎是秒睡。
可今晚，他如同翻烙餅一樣，翻來覆去就是睡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