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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將東西全收拾妥當,秦飛背起背囊默默離開帳篷,出門的一剎那,刺眼的陽光投射在身上,他忍不住皺了皺眉。

  眼前的一幕,讓他驚呆了。

  張建興帶著三炮連所有官兵全都列隊站在外面,旁邊其他連隊的士兵也為了過來,將整個炊事班的帳篷圍得水泄不通。

  「敬禮!」

  一聲令下,百餘名炮兵們齊刷刷行了個軍禮。

  秦飛呆住了。

  沒人想到張建興會以這種對待英雄一樣的最高規格向一個已經被部隊除名的士兵致敬。

  他想馬上想到了回禮,手舉到半空才忽然意識到,自己已被剝奪了作為軍人象徵的肩章領花,沒有領章沒有帽徽,按照部隊條令,連敬禮的權力都沒有……

  有些東西湧上來,眼角瞬間發熱,秦飛感到被什麼東西塞住了喉嚨,堵的厲害。

  第21章 秦飛的秘密

  車隊駛出2團營區,在大草原的土路上顛簸著。

  「首長,我有個小要求。」一直沉默不語的秦飛忽然開口了。

  梁再興點頭:「你說。」

  秦飛看了一眼窗外一望無際的草原道:「現在是要把我送回哪去?」

  梁再興打開手裡的文件袋,翻了翻文件說:「你是從江南大學報名參軍的,當然是把你送回大學裡去,你的學業還沒完成對吧?」

  秦飛似乎鬆了口氣,點頭說:「那就好。」

  梁再興若有所思地合上文件,想了一下道:「你是瞞著家人去當兵的對吧?」

  秦飛見瞞不住了,點點頭,算是默認。

  梁再興說:「我知道你是軍人後代,難道因為你父親的事情,所以你母親反對你從軍?」

  聽梁再興提及自己的父親,秦飛的呼吸變得濃重起來。

  梁再興在座位上挪了挪,說:「其實你父親的事情我略微知道一點。」

  秦飛的臉色一下子變了,不過沒說話。

  梁再興繼續道:「你父親當年在南疆戰場是一名英雄式的人物,我當時在守備部隊,和你父親打過幾次照面,不瞞你說,曾幾何時,你父親也是我的偶像。」

  秦飛的神色似乎越來越難看。

  「但是……」

  梁再興說到這裡,目光移到秦飛的臉上,似乎看出了點什麼。

  「你在偵察營動手傷人,就是因為這個原因,我沒說錯吧。」

  秦飛的目光突然銳利起來,如同兩把尖刀。

  梁再興感覺到了寒意,如同被兩柄明晃晃的刀子頂在腰上。

  這個年輕人到底經歷了什麼?

  「沒錯,有些人就是嘴巴上沒把門,該打。」秦飛說。

  梁再興怔住了。沒料到時至今日秦飛依舊堅持當初的立場,他忽然明白偵察營教導員王增明為什麼對秦飛咬牙切齒,作為營政治主官,遇上這麼一個完全不肯稍微低頭的兵也的確頭疼。

  「有些事情是既成事實,雖然我不知道你父親的經歷,也不知道你父親所在的部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檔案不會騙人,就算你的戰友口不擇言,你也不能動手傷人……」

  「你也認為我父親是叛徒嗎?」秦飛忽然抬起頭來,他沒再稱呼梁再興為「首長」,而是直接開問,口氣不善,顯得咄咄逼人。

  梁再興臉色有些發僵,良久才道:「我不是當事人,無法做出評價。」

  秦飛似乎在極力控制自己的情緒,胸膛劇烈起伏,呼吸重了許多。良久,他似乎回歸了理智,轉過頭去,看著窗外毫無表情道:「對於我來說,我從不認為我父親是那種人。」

  梁再興知道自己再和秦飛聊這個話題指揮自找沒趣,於是轉移了話頭道:「你入伍一年就拿了集團軍的偵察兵比武第一名,很多軍事技能是你父親教你的對吧?」

  秦飛的臉色依舊十分模式化,不喜不悲,看不出任何情緒,只是機械化地回答:「沒錯,他從小就把我當成了他的士兵一樣來訓練,可以說,別人是十八歲才入伍,我從五歲開始就已經過上了軍隊生活。」

  梁再興又愣了。

  秦飛說:「首長,我覺得你可以在某個公路的車站旁將我放下,然後我會自己回大學裡去。」

  梁再興伸了個懶腰,伸展了下筋骨,拿起放在車門儲物槽里的水杯邊喝水邊道:「怎麼?怕我們派人將你押回去臉上不好看?」

  「是。」秦飛倒是很直接,「誰都要臉,死人墓碑上都貼著是自己臉蛋的照片,沒見誰將屁股貼上去對吧?死人都要臉,何況活人?」

  梁再興差點一口茶水噴在座位上。

  他忽然覺得眼前這個兵太有意思了,接觸的短短不到一個小時裡,自己已經有點喜歡上這傢伙了。

  可惜!

  他在心裡有暗暗嘆了口氣,這小子如果不是犯了錯誤,正如許志遠說的,這是多好的一個兵啊。

  放好茶杯,梁再興沒有馬上回答秦飛,而是看了看表,又看了看窗外。

  這條路到了盡頭,前面是個黃土路岔路口,岔路口旁邊停著一輛刷著迷彩色的越野吉普。

  「在前面停下。」

  梁再興伸手拍拍司機的座位,指了指岔路口。

  車子停下,秦飛有些透過車窗,似乎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魏政委。」先行下車的梁再興上去敬了個禮,然後回身看了一眼自己的車,「人我給你帶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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