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6章 愛一個人很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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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商紹城說得簡單,養個私人飛機對豪門富戶也不是什麼太難的事情,關鍵是國內航線審批,特別麻煩,正常要提前三十六小時申請,除非是有重大事件,才能特批在一小時之內起飛。

  他拽,他後台硬,特批說弄就弄。

  岑青禾本來只是驚喜,如今他隨口一說,她心中立馬感動更多,他頭頂沫子還沒完全衝下去,她已經忍不住抱頭親他。

  「欸,欸,矜持一點兒……」商紹城扒下她的手,俯身湊過一張俊臉,「親嘴。」

  岑青禾馬上揚起下巴親在他唇上,以資鼓勵。

  洗完澡,她把自己的浴袍給他穿,他穿上緊緊巴巴,下擺還不到膝蓋那裡,岑青禾又換了身新的卡通睡衣,斜眼瞥他,忍不住笑。

  兩人出了浴室,她先跑去玄關柜子處,把花拿著,然後兩人一起鑽回臥室。

  商紹城看了眼時間,已經凌晨兩點多了,她在換床單被罩,他拆開蛋糕盒,默默地往上插蠟燭,一共插了二十四根。

  她剛把新的床單鋪上,燈忽然關了,取而代之的是桌邊傳來的瑩瑩燭光。商紹城側頭看著她道:「過來。」

  岑青禾開心的走過去,看著桌上漂亮的艷紅色玫瑰蛋糕,原本有些熱淚盈眶,直到她忽然看到中間巧克力牌上,赫然寫道:致我親愛的白眼狼。

  生怕自己看錯了,岑青禾還俯身下去,認真瞧了一眼。

  待看清楚之後,她用力一拳朝身邊人打去,「說誰白眼兒狼呢?」

  商紹城反應很快,邊躲邊笑,「這不暱稱嘛。」

  岑青禾瞪著他說:「生日都不能讓我快快樂樂的。」

  商紹城笑道:「你剛才不快樂嗎?」

  她本不是什么正經人,他話音剛落,她馬上從他促狹的目光中看出他心中所想,又羞又怒的剜了他一眼,她雙手合十,閉眼對著蛋糕許願。

  商紹城就站在一旁看著她,她剛洗完澡,臉上一點兒妝都沒有,不施粉黛,卻美得驚奇,長發吹乾挽在頭頂,露出弧度優美的後脖頸,像是天鵝一樣。

  晃神的功夫,她已經睜眼,雙頰鼓鼓的開始吹蠟燭。

  他問:「許什麼願了?」

  岑青禾一口氣吹滅所有蠟燭,出聲回道:「不告訴你。」

  他轉身去開燈,等再回身的時候,她正面對他,對他伸出手。

  他明知故問:「什麼?」

  岑青禾揚著下巴回道:「禮物啊。」

  商紹城眸子微挑,「禮物你不是剛拿走嘛。」

  岑青禾看了眼旁邊剛拆封的ro色only,裡面十九朵彩色玫瑰,煞是漂亮,可漂亮歸漂亮……

  「只有花?」她試探性的問。

  商紹城說:「我不是禮物嗎?我把自己空運到你面前的,任你吃干抹淨,有什麼是比我更重要的?」

  岑青禾一想也是,她背著手說:「鑑於你千里送情的份兒上,我給你的驚喜打九十九分,少那一分是怕你驕傲。」

  商紹城笑道:「不是千里送精嗎?」

  岑青禾愣了一下才回神,登時抬腿去踢他,商紹城本能的往後躲,但是忘記她房間不大,手肘一下子撞在衣櫃門上,哐當一聲。

  「欸,沒事兒吧?」岑青禾心疼,趕緊一個健步過去查看。

  商紹城原本不疼的,但看她低頭皺眉的樣子,他就順勢回道:「疼。」

  她拽他去床邊坐下,幫他揉手肘,嘴裡念叨讓他嘚瑟。

  商紹城說:「吃不吃蛋糕,我幫你切?」

  岑青禾點頭,他起身幫她切了一塊兒,她接過去問:「你不吃?」

  「你餵我,我懶得洗手。」

  岑青禾拿著勺子餵了他一口,等他張嘴接了才後知後覺,「你一會兒不刷牙?」

  商紹城靠坐在床邊,嘆氣道:「回來的路上睡了一個多小時,一會兒還能睡五個小時,感覺身體被掏空。」

  她詫異道:「五個小時?你早上還有事兒?」

  商紹城應聲:「我還得回海城,中午有個飯局。」

  岑青禾正想問他這事兒,之前一岔就忘了,她說:「你中午有事兒還特地跑回來,瘋了?」

  他眼皮一掀看向她,雖不言語,可漂亮的瞳孔中分明寫著幾個大字:白眼兒狼!

  岑青禾蹙眉道:「你不回來也就不回來了,明天見嘛,來回折騰我還心疼你。」

  一句心疼,商紹城瞬間心軟,出聲說:「我也心疼你,你過生日我都不在你身邊,誰陪你?」

  岑青禾下意識的說:「馨媛她們都在啊。」

  商紹城道:「她能讓你樂得找不著北?」

  岑青禾幾乎馬上想到兩人在床上的事兒,羞怒著要去打他,商紹城拉著她的手腕,順勢把她拽到自己懷中,輕聲說:「你明天還上班嗎?」

  「上啊。」

  「那就早點兒睡,你還能睡不到五個小時。」

  這數字聽起來還真是駭人聽聞,岑青禾跟他兩人幾口分了盤中蛋糕,然後一起刷牙躺在床上。

  不僅要緊緊相擁,還要十指緊扣,商紹城輕吻著她的頭頂,柔聲說:「生日快樂。」

  岑青禾窩在他懷裡,呼吸間儘是他身上的沐浴液味道,她低聲道:「紹城。」

  「嗯?」

  「你猜我想說什麼?」

  「我愛你。」

  「嗯,猜對了。」

  他唇角勾起好看弧度,摟著她的手緊了緊,低聲說:「睡吧,我困死了。」

  這邊是兩廂情悅,註定一夜好夢,可同一時間卻有人註定今夜無眠。

  蕭睿坐在房間床邊,房裡沒開燈,唯有對面桌上的蛋糕散發著瑩謐燭光,他垂著視線,盯著手中的鑽戒發呆,從夜裡十二點點燃蠟燭到現在,蠟燭已經快要燃盡,蠟油也滴滿了漂亮的慕斯蛋糕,眼看著是吃不了了。

  蕭睿也沒想過吃,她不在身邊,他連一句生日快樂,都不知道該對誰說。

  他掙扎了很久,到底要不要給她發條簡訊,哪怕不給她打電話,只是一句祝福也好。可他太怕打擾到她,她現在最不想看見的,怕也是他。

  她的生日,祝福應該不會少,不差他一個,他就不去給她添堵了。可是一想到前兩天他寄去夜城給她的生日禮物,他突然心酸到不行,視線模糊,他捏著手裡閃閃發光的鑽戒,總覺得這是一根刺,他被扎得鮮血淋漓,卻捨不得放開手。

  他想娶她,想跟她結婚,他們說好了的,今年就結婚。

  說出來許多人一定不信,都說年少時的戀愛根本不懂愛,可他手裡的戒指已經買了足足兩年,打從她去國外留學的那一刻起,他就做好了等她回來結婚的準備,戒指他悄悄買了,只等到今年她生日,給她一個大大的驚喜。

  可如今他在這裡,戒指在這裡,她呢?她在哪裡?

  只是稍微一想,就是萬箭穿心,叫人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疼。

  房間越來越暗,那是蠟燭燃盡,逐漸走向覆滅的過程。蕭睿痛苦的閉上眼睛,因為沒有人看見,所以他的眼淚流淌的肆意。

  這輩子,除了岑青禾,他不會再愛別人了,他的一顆心,無論是跳還是不跳,就只裝她一個。

  當最後一抹燭光掙扎著燃盡,滿室被黑暗吞沒,寂靜的夜裡,蕭睿清楚聽見自己極度壓抑的哽咽之聲。

  青禾,我想你……

  太想一個人,想得恨不能停止生命,這樣他就不會再牽掛,也不會再煩惱。可是偏偏不行,因為這世上他不是孑孓一人,他還有至親,有他不得不活著保護的人。

  他在房間裡悶了多久,蕭芳影就在門口站了多久,她想的到他有多難過,可當她真的聽到他在哭,她到底是忍不住輕輕推開門,對著黑暗房間中,呆坐在床邊的一抹人影道:「睿睿……」

  話一出口,她已是泣不成聲。

  蕭睿聽見蕭芳影的聲音,幾乎是下意識的,他攥拳將戒指藏於掌心,努力收回眼淚,側頭叫了聲:「媽。」

  蕭芳影哭著道:「睿睿,是媽對不起你,都是媽的錯,我求你原諒我行嗎?」

  早在夜城的時候,他打電話問她真相,她已經和盤托出,因為她當了岑青禾父母間的第三者,所以岑青禾容不了他。

  這樣的真相,蕭睿哪怕是做夢都沒有想過,天大地大,為何偏偏是他們?

  他震驚到不敢相信,一面心疼岑青禾,一面又心疼蕭芳影,就像岑青禾早就知道的,他是單親家庭,任何人在他心裡都不如含辛茹苦把他拉扯大的母親來的重要。

  所以岑青禾不會讓他做選擇,她直接退出。

  蕭睿回了安泠之後,沒有說過一句埋怨蕭芳影的話,他像是平靜的接受了這個原因,表面上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在每一個單獨相處的夜晚,他都用折磨自己的方式,企圖淡化整件事對所有人的傷害。

  蕭芳影哭著求他原諒,蕭睿輕聲道:「媽,我不怪你。」

  是他對她照顧太少,他能給她的,僅僅是一個兒子給的,可她需要的遠遠不止於此。

  他只怪一個人,「你說我爸死了,小的時候我是相信的,但是長大後我不信了,咱們家從來不缺錢,從小到大我什麼都是用的最好的,說是養尊處優也不為過,你一個月的工資遠遠不夠,而這些早在你認識岑海峰之前,已經持續很多年了。」

  不著痕跡的深吸一口氣,蕭睿不願承認,卻不得不說:「媽,那個人可以不認我,我不在乎他到底多有權有勢,我只恨他從沒給過你一個做女人的幸福。」

  要讓她被迫偷偷摸摸,背負她本不該承受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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