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拿他當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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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青禾對上蕭芳影的目光,心底瞬間湧起的,只有一個念頭——毀滅。

  給一個人巨大的希望,然後再將之推入深淵,萬劫不復。

  一眨不眨的看著蕭芳影,岑青禾故意很平緩的聲音,輕聲說道:「我跟蕭睿談了四年戀愛,我們說好等我畢業回國之後,我們就跟雙方家長攤牌,然後結婚。記得七月一號那天中午嗎?你帶我爸回家,其實我跟蕭睿就躲在他那屋的大衣櫃裡面,虧得蕭睿還怕打擾你跟別的男人談戀愛,一片孝心的怕你覺得尷尬……可你知道嗎?當我在衣櫃裡面聽見我爸的聲音,我有多害怕,多恐懼,幾乎是從那一刻開始,我就知道,我跟蕭睿完了,因為你跟岑海峰的放縱跟不負責任,你們兩個毀了自己親生兒女一輩子的幸福。」

  蕭芳影愣愣的看著岑青禾,眼神已經空洞,那樣子更像是在透過岑青禾,去回憶七月一號那天到底發生了什麼。

  岑青禾紅著眼眶,她能感受到蕭芳影此時定是萬箭穿心一般的疼,可疼又有什麼用呢?都說亡羊補牢,為時不晚,可現在羊都已經死光了,就算牢補上了,又有什麼用?

  「你別害怕,我沒有告訴蕭睿,那天中午被你領進房間的男人是我爸,因為我太知道一瞬間恨上自己最親的人,是什麼樣的感覺。也許我的承受能力比蕭睿的強,也或許……我愛蕭睿沒有他愛我愛的多,所以我可以主動跟他提分手,理由是我受不了他媽私生活不檢點。蕭芳影,只因為這個理由,蕭睿都煩透了你,你覺得如果我告訴他真相,他會不會像我恨我爸那樣的恨你?你知道被自己兒女恨透了的滋味兒嗎?不知道的話,你可以去問問我爸,你問問他,他現在到底想不想死,有沒有後悔跟你在一起,有沒有……」

  「別說了,別說了……」蕭芳影被岑青禾戳的心痛難忍,當即搖頭認輸。

  岑青禾卻只是紅著眼眶,冷笑著說道:「這就受不了了?你偷人的時候怎麼就不想想,有一天會不會有報應呢?!」

  蕭芳影什麼都說不出來,只是一個勁兒的搖頭,眼淚一滴接一滴的往下掉,濕了岑青禾的衣袖。

  她拉著岑青禾的右胳膊,岑青禾用左手去掰她緊拽著自己衣服的手指,邊掰邊道:「別再跟我說什麼已經分了,也別在我面前哭窮裝可憐,我至今為止沒有鬧開,不是因為你是蕭睿他媽,只因為我家怕丟人。我今天叫你出來,只是想告訴你,我連蕭睿都能不要,就從來沒想過放了你。你讓我沒了爸,就別怪我讓蕭睿不認媽,這世上所有的事兒,全都是人在做天在看,如果有一天你遭了報應,不是我的錯,怪就怪你自己做損不積德!「

  岑青禾說完最後一個字,正巧將蕭芳影的雙手掰開,蕭芳影痛苦到渾身無力,可她更害怕岑青禾會一怒之下跑回去告訴蕭睿真相,所以她本能的重新抬起雙手,想要去拽岑青禾的衣服。

  岑青禾嫌惡的往後一退,伸手擋開她的手,「你離我遠點兒!」

  蕭芳影一個踉蹌,加之腳下高跟鞋不矮,竟是一個沒站穩,摔倒在地上。

  摔倒之後,她的第一反應不是起來,而是夠著去抓岑青禾的腿,岑青禾始料未及,不小心被她給揪住。

  這動作就有些大了,一時間醫院門口來往的人,皆是留步駐足,驚詫的看著眼前的這副場面——一個中年女人給一個年輕女孩子跪下,哭著拉住她的腿。

  岑青禾厭惡至極,餘光瞥見眾人議論紛紛的模樣,她垂著頭,沉聲道:「你少給我來這套,是不是下一步就要磕頭了?」

  蕭芳影這一下摔得很重,膝蓋生疼,想要起身卻起不來,又怕岑青禾趁機走開,所以只能先緊抓著她的腿,抬頭道:「我不求你原諒我,我只求你別告訴睿睿,我求你了……」

  岑青禾看著蕭芳影,原來她有一雙跟蕭睿很像的眼睛,不對,應該說蕭睿的眼睛跟她的像,畢竟他是她兒子。

  想到蕭睿,岑青禾心痛難忍。這種感覺讓她憤怒而無力,自己愛的人的媽媽,此時她幾乎跪在自己面前,求自己寬恕……

  閉了幾秒鐘的眼睛,眼淚從黑色的睫毛下擠出,等到岑青禾再睜開的時候,眼底已是冰冷一片。

  垂目睨著腳邊的人,她冷聲說道:「以前我從來沒覺得自己恨誰,可我現在恨我爸,恨他的明知故犯,恨他的拋棄妻女,所以我不會原諒他;我也恨你,你說你跟蕭睿是孤兒寡母,可你明明可以選擇一個沒有家室的男人,你可以堂堂正正的談一場戀愛,給蕭睿一份遲來的父愛,可你卻偏要選擇苟且和偷情,你不僅自己抬不起頭,你還讓蕭睿這輩子都跟著你一塊兒抬不起來頭來。你以為蕭睿為什麼會出車禍?我覺得這是老天爺對你做錯事的懲罰,你跟岑海峰都不值得被原諒,我們今天所受到的傷害,早晚有一天會如數回歸到你們身上。而你,如果再敢以任何理由,哪怕是再有一次,私下裡聯繫岑海峰,跟他見面,我保證,我會將我所忍受的,盡數告訴給你兒子聽,我是怎麼被逼瘋的,我就怎麼逼瘋蕭睿,大不了所有人都跟著你們一塊兒陪葬,我說到做到。「

  往後一收腿,岑青禾將褲子從蕭芳影手中拽出來,她掉頭往前走,卻不是回醫院的方向,而是離開的方向。

  身邊有太多人在看熱鬧,岑青禾就這樣面無表情的大步離開,出了醫院,往右拐,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頭,不知道自己要去哪兒,只一個勁兒的往前,像是只有不停地走,才能慢慢消化心底翻騰的悲傷。

  她邊走邊想,她竟然用蕭睿去威脅了蕭芳影,毫不遲疑的,不是一時用氣,而是蓄謀已久。

  昨晚輾轉反側,她已經想過今天有次一撕,也早就想好說辭。她知道蕭芳影的軟肋在哪裡,所以她將蕭睿掛在劍尖兒上,讓蕭芳影連躲閃的機會都沒有,就這麼狠狠地一下戳進對方心臟里去。

  岑青禾很難過,難過自己並沒有在威脅或恐嚇,而是真的打算這麼做。如果蕭芳影真敢再主動聯繫岑海峰,她……真的會告訴蕭睿。

  原來在她心裏面,蕭睿是她想要守護的,卻不是她想要守護的底線。其實這件事兒出了之後,她最想保護的,還是徐莉。所以蕭芳影膽敢再犯,下一個犧牲的,勢必是蕭睿。

  在說出這話的剎那,岑青禾就已經心涼了半截,到底她愛蕭睿,有沒有她想像中的那樣多?

  今天看到蕭睿神情憔悴的躺在病床上,她心裡是很難過,可卻沒有想過複合……如果,她昨晚沒在走廊中看到岑海峰跟蕭芳影一起出現的話。

  所以歸根到底,是岑海峰跟蕭芳影徹底隔絕了她跟蕭睿之間所有的可能性。

  岑青禾不是認命的人,她只是太現實。既然打從一開始就無法接受,那麼無論過了多久,都不會接受。

  她好難過,難過蕭睿,不知道他多久才能平靜的接受,多久才能復原,又要過多久,才能重新開始。

  岑青禾有感覺,眼淚在邊走邊掉,今天天冷,還掛著東北風。她凍得臉疼,所以伸手抹掉眼淚,又去附近小店裡買了兩包紙巾出來擤鼻涕。

  整理好情緒,她這才打車去往冬大。

  路上,她接了徐莉的電話,徐莉問:「你上哪兒去了?」

  岑青禾隨口扯了個謊說:「我在外邊呢,商紹城找我有事兒。」

  徐莉聞言,馬上換了副口吻,老實的道:「啊,那快去忙吧。」

  「好,我先掛了。」

  岑青禾掛斷電話,心想,徐莉就是這麼好騙,看著那麼厲害的一個人,其實心思很單純,所以才會被岑海峰騙的溜溜轉。

  冬城很大,從二醫開到冬大,路上連等紅燈帶堵車,磨嘰了差不多四十五分鐘。

  到了地方,岑青禾給錢下車,找到熟悉的飯店,她一頭鑽進去。

  她可以很輕鬆的點出蕭睿愛吃的東西,在等菜的時候,手機又響了,這一次是商紹城打來的。

  岑青禾接通,「餵?」

  商紹城那邊迷迷糊糊的『嗯』了一聲,她詫異的道:「剛起來?」

  他又『嗯』了一聲。

  岑青禾道:「你來冬城不是辦事兒嘛,這個點兒起來,黃花菜都涼了吧?」

  商紹城說:「下午辦事兒不行嗎?」

  岑青禾『切』了一聲,然後問:「好點兒了嗎?」

  「唔,還行吧。」

  「還行,是行還是不行?」

  商紹城不耐煩的說:「一大早上的,你是不是找吵架?」

  岑青禾坦然的口吻,氣人的道:「我關心你還不行啊?我發現你這人脾氣真的有夠怪的。」

  她隨口的一句『關心』,卻不知讓手機另一端的商紹城亂了心神。

  如果她留心,就會發現商紹城是慢了兩秒才低沉著聲音回道:「關心我別光用嘴,我還沒吃飯呢,中午請我吃飯吧。」

  岑青禾問:「現在幾點了?」

  商紹城道:「快十一點了。」

  岑青禾說:「那你等會兒吧,我差不多十二點再給你打電話。」

  商紹城立馬問:「你現在幹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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