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又一件他討厭的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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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前岑青禾沒給商紹城吃藥的時候,他雖然也難受,可還能把她拽倒在床上。這會兒好了,經她這麼一治,他現在簡直就是肩不能抗手不能提,風一吹就倒的大姑娘。

  渾身沒勁兒,他只能任由岑青禾擺布。

  岑青禾扶著他乘電梯下樓,期間,她側頭打量他的臉,見他臉色發白,不由得蹙起眉頭,輕聲說:「我昨天也吃了這麼多藥,什麼事兒都沒有,怎麼到你這兒就不行了?」

  商紹城都這樣了,還不忘費力的瞪她一眼,沉聲回道:「我身嬌肉貴,能跟你這皮糙肉厚的比嗎?」

  岑青禾瞬間面無表情的道:「看樣子沒事兒。」

  說著,她還故意要抽回手,不扶他了。

  商紹城感覺到,所以馬上說:「你要是這會兒趁人之危,那你真不是人。」

  岑青禾嗤聲回道:「我都皮糙肉厚了,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說野豬呢,我還當什麼人啊?」

  商紹城輕眨睫毛,低聲回道:「我都這樣了,你長沒長心,少說兩句會死?」

  岑青禾道:「你都這樣了,嘴巴還這麼毒,一看就是沒難受到底。」

  商紹城側頭看著她問:「我是因為誰才變成這樣的?」

  對上他那張蒼白到近乎孱弱的俊美面孔,岑青禾眼神有片刻的躲閃,到底是心虛,她眼球咕嚕一轉,小聲嘀咕,「誰讓你找我了。」

  商紹城側頭睨著她道:「我就說你沒那麼好心,請我吃飯,剛才我就差把前天的飯都吐出來了。」

  岑青禾抬眼回道:「哎呀,好了好了,我這不是陪你去醫院嘛,你這人怎麼這樣,還想道德綁架,能不能大氣一點兒?」

  商紹城每說一句話之前都得虛弱的喘氣,頓了兩秒,他沉聲回道:「你少站著說話不腰疼,有種你跟我換一下?」

  岑青禾敷衍的點點頭,說:「換換換,等會兒你去醫院打針,我替你打。」

  一提到打針,商紹城整個人都緊繃起來,臉色變得凝重而難看,他出聲問:「要打針?」

  岑青禾一看他這表情,後知後覺,想起他暈針的事兒。

  強忍著想笑的衝動,以免他又說她是落井下石的白眼狼兒,她只是認真的點了下頭,出聲回道:「你都這樣了,指定得打針。」

  商紹城頓時沉了臉,這一瞬間,岑青禾都懷疑他會一怒之下給她按死在只有兩人的電梯裡面。

  好在『叮』的一聲,電梯門應聲打開。岑青禾攙著他的一隻手臂,忙半哄半勸的道:「快點兒,我們打車去醫院。」

  商紹城身上沒勁兒,被她給拉出電梯。此時已經半夜一點多快兩點了,街上除了路燈杵在那裡之外,一個人影都沒有。

  冷風陣陣,岑青禾身上的一件薄羊絨衣,剛一出門就被凍透了,她沒出聲,只是抬手去攏商紹城身上披著的風衣。

  這件風衣是寬大休閒款,她穿著非常大,商紹城披上之後,她可以勉強一手抓著兩面衣襟,儘量幫他攏著,以免進風。

  商紹城低聲道:「我不冷,你穿吧。」

  岑青禾說:「少囉嗦,也不看看我從小在哪兒長大的,這點兒小破風也就只能把你給凍感冒了。」

  說話間,兩人下了台階往街邊走,正巧對面過來一輛計程車,朝著他們亮車前燈。

  岑青禾趕緊招了招手,計程車在他們身邊停下,岑青禾幫商紹城打開副駕車門,讓他坐進去。

  她轉身坐進后座,車門關上的時候,對司機道:「師傅,去二醫。」

  司機轉頭看著她道:「哪兒?二醫?」

  岑青禾點點頭,「對,就對面醫院,我朋友難受走不動道。」

  司機一副悻悻的模樣,嫌路程近了,可也沒敢說別的,只轉動方向盤往對面開。

  岑青禾從包里掏出十塊錢遞過去,說了句:「不用找了。」

  司機這才壓下心底的不快,側頭看了眼商紹城,然後道:「怎麼了這是?」

  岑青禾說:「感冒發燒。」

  司機道:「這天兒一早一晚最容易感冒,他穿的太少了,今晚外面才九度。」

  岑青禾隨口應著,眼睛一直盯著商紹城的側耳,他從上車開始就一句話沒說,如果不是特別難受,絕對不會這麼蔫兒。

  走路也只需過一條大馬路,打車就更是眨眼間就到了。岑青禾下車扶著商紹城出來,兩人一起邁步往醫院裡面走。

  醫院是無論幾點都會有人出現的一個特殊場所,岑青禾讓商紹城站在一邊等著,她去夜診掛號的時候,就遇上一幫小年輕,一個個打扮的花枝招展,臉上化的跟隨時要唱戲登台一樣。

  其中兩個堵在掛號窗口前面,嘴裡叨念著,「醫生,我朋友喝酒喝太多,好像酒精中毒了,我們待會兒去哪兒啊?」

  裡面的人收了錢開了票之後,面無表情的道:「坐電梯去三樓。」

  她們走後,岑青禾才湊過去,出聲說:「你好,我朋友感冒發燒,還吐,請問我們去哪裡找值班醫生?」

  「一樓,右手邊第二間。」

  「謝謝。」

  拿到一張薄薄的紙,岑青禾轉身小跑著來到商紹城身旁,扶著他道:「走吧,一樓。」

  商紹城微垂著視線,低聲道:「你就折騰我吧。」

  岑青禾說:「噓,少說話,保存體力。」

  商紹城想瞪她一眼,結果發現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在心底暗罵她缺德,原本好好地一個人,叫她給折磨成這樣。

  兩人來到夜診室,岑青禾敲了門,帶著商紹城往裡走。

  值班的男醫生四十來歲的樣子,看見岑青禾扶著商紹城進來,出聲問:「怎麼了?」

  岑青禾說:「您給他看看,他之前可能有點兒著涼了,半夜發燒,我給他吃了好幾樣的藥,他說他吐了三次,您看是不是吃藥吃壞了。」

  男醫生掏出聽診器,面色略顯凝重的問:「你都給他吃什麼藥了?」

  岑青禾報上名字,「都是一些去火和治感冒發燒的藥,對了,還有兩顆消炎藥。」

  商紹城坐在醫生左手邊的椅子上,醫生幫他診治,邊聽邊說:「就是好人也不能一次吃這麼多的藥啊。」

  岑青禾小聲回道:「我昨天也是這麼吃的,今天就好多了。」

  醫生沒有看岑青禾,只對商紹城道:「她給你吃這麼多藥,你就吃了?真是戀愛中的男女根本沒有理性,她要你的命,你給不給?」

  商紹城臉色煞白,眼皮一掀,沉聲回道:「我早知道她要我的命,我就應該先要她的命。」

  男醫生聞言一笑,摘下聽診器,出聲道:「看來還沒被愛情沖昏頭腦。」

  伸手拿過桌上放著的銀色細長小盒,盒蓋打開,裡面是一隻溫度計,甩了甩,他把溫度計遞給商紹城,「夾著。」

  商紹城拿在手裡,卻沒有馬上動,沉默兩秒,他出聲說:「岑青禾,幫我把衣服解開。」

  岑青禾的第一反應就是去看醫生的臉,但見醫生面色如常,他是誤會他們之間是情侶關係,所以非但沒有任何異樣,反而是看著岑青禾道:「趕緊幫你男朋友量一下體溫,你這女孩子也真是夠粗心大意的,看把他給禍害的。」

  岑青禾遲疑了片刻,想說讓商紹城自己弄,可看他一副連喘氣都費勁兒的樣;想讓醫生幫忙,她腦補了一下男醫生幫商紹城解扣子的畫面……

  咕咚咽了口口水,她佯裝無意,邁步上前,伸手替商紹城解開胸前的襯衫扣子。

  她面上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內心早就驚濤駭浪了。做惡夢都想不到,有一天她會親手給商紹城穿上衣服,再親手解開扣子,這話說出去恐怕都沒人信。

  扣子解開三顆,岑青禾拿過溫度計,問商紹城:「夾哪邊?」

  商紹城低聲回道:「隨便。」

  她拿著溫度計的手,順著他敞開的襯衫衣襟伸進去,把溫度計插在他左邊腋下。

  她的手難免會碰觸到他的皮膚,滾燙而潮濕,是身上出了一層冷汗。

  等她把手拿出來的時候,忍不住側頭問:「醫生,他沒什麼事兒吧?」

  醫生道:「除了吐還有其他症狀嗎?「

  商紹城低聲回道:「頭疼,沒勁兒。」

  醫生點點頭,然後說:「天這麼冷,還穿這麼少,想不感冒都難。藥物中毒的現象倒是沒有,這是身體素質好,藥效在胃裡產生作用,他不舒服會本能的嘔吐。等會兒看看體溫怎麼樣,我先給你們開一針消炎的藥。」

  聽到針這個字眼,商紹城馬上抬頭看向醫生,沉聲問:「要打針嗎?」

  醫生說:「當然要,你看你都什麼樣了。」

  商紹城喘著粗氣,馬上轉頭去瞪岑青禾,岑青禾忙一臉可憐巴巴的慫相,出聲道:「對不起,我錯了……」

  商紹城拉著臉不說話,岑青禾問醫生,「今晚值班的護士是正式的還是實習的?」

  醫生聞言,抬頭看著岑青禾,目光中帶著幾分意味深長。

  岑青禾趕緊解釋,「我是想問針扎的準不準,疼不疼,他特怕打針,暈針。」

  醫生瞟了眼商紹城,隨即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的道:「這麼個大男人,還怕打針?」

  商紹城本就不爽,眼下更是把所有的憤怒全都羅到岑青禾頭上,惡狠狠地瞪著她,像是要吃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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