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還愛她,比恨更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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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岑青禾一聽這口氣就不對,不由得不答反問道:「怎麼了?」

  潘嘉樂火急火燎的說:「大茹跟楊璐晨吵起來了,剛才要不是我攔著,倆人在洗手間都要動手了,你在幾號房,我過去找你,咱們見面再說。」

  岑青禾心底咯噔一下,趕緊報上病房號,「我在走廊等你,你快點兒過來。」

  岑青禾大步流星的走出病房,站在走廊中左右看著。不多時,從右邊最盡頭拐出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潘嘉樂。

  岑青禾忙快步迎上前去,一晃兒,兩人也有兩個多月沒見面了,再見面顧不上寒暄,岑青禾蹙眉問道:「怎麼回事兒?」

  潘嘉樂一張臉上,大寫的煩躁二字,先是出聲說:「你跟楊璐晨碰面了?」

  岑青禾道:「之前在樓下大堂碰見了,怎麼了,你趕緊說。」

  潘嘉樂從蹙眉回道:「怪不得呢,楊璐晨過來看蕭睿,當著蕭睿的面兒什麼都沒說,結果抽空叫大茹出去,半天還沒回來,我就覺得不對,她倆有什麼好說的,平時見面連招呼都不打,結果一出門,倆人在洗手間都吵吵起來了,我再晚到一步,一準兒動手。」

  岑青禾沉聲道:「她倆吵什麼?」

  潘嘉樂道:「還不是因為你回來了,楊璐晨不知道你奶生病住院,還以為你是特地回來看蕭睿的。她現在把蕭睿當私有物,誰動彈一下都不行,還以為是大茹私下裡給你通風報信,把你找回來的,在醫院看見你,當然要找人發通脾氣了。」

  話音落下,只見岑青禾咻的從他身邊經過,大步往前走去。

  潘嘉樂嚇了一跳,慢半拍回過神來,急忙扭頭跟上前去,急聲問:「你幹嘛?」

  岑青禾拉著一張臉,氣勢洶洶,「我慣得她,她算老幾?」

  楊璐晨跟她耍耍也就算了,還敢掉過頭去找別人的麻煩,簡直就是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

  潘嘉樂也在她旁邊吹耳邊風,嫌棄的道:「可不是嘛,她把自己當蕭睿女朋友了,成天打著替她舅道歉的旗號往蕭睿病房裡面跑,我都懷疑她舅是不是她花錢雇來的。這種時候就得你去收拾她,你往那一站,就足夠啪啪打她的臉。」

  聞言,岑青禾忽然原地站定,還晃的潘嘉樂往前快走了一步。

  他停下腳步,扭頭看著她,詫異的道:「怎麼了?」

  岑青禾剛剛是一時的氣涌心頭,差點兒就衝到蕭睿病房,可潘嘉樂的話提醒了她,現在她也不是蕭睿的什麼人,她以什麼立場突然衝過去教訓楊璐晨?

  而且蕭睿若是見到她,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楊璐晨的那句話再次浮現在耳邊,在他最痛苦的時候你不出現,現在還回來有什麼用?

  潘嘉樂打量岑青禾臉上的表情,見她眼底帶著茫然,甚至是恐懼。過了幾秒,他出聲提醒,「青禾?」

  岑青禾心底堆積著幾股情緒,就像是幾條勢均力敵的蛇,互相為了搶占地盤而彼此傾軋,糾纏,在她心房那巴掌大的一畝三分地,打得硝煙四起。

  她不知道最後誰能贏,因為此時意志已然控制不了心情。她只是頹然的站在走廊中間,半晌才有氣無力的說道:「蕭睿不知道我回來了吧?」

  潘嘉樂猜不到岑青禾心裡想什麼,只頓了兩秒,輕聲回道:「還不知道。」

  岑青禾說:「算了,我不去了,反正大茹那性格也吃不了虧。」

  說完,她轉身往回走。

  「欸……」潘嘉樂眼睛一瞪,趕忙上前來拉她,幾聲說道:「你來都來了,進去看他一眼吧,看一眼又能怎麼樣?」

  岑青禾微垂著視線,低聲回道:「是啊,我看他一眼,他也不能馬上好,還看什麼看。」

  潘嘉樂拽著岑青禾的胳膊,不讓她走,「青禾,你為什麼不肯見蕭睿?」

  岑青禾說:「他現在未必想見我。」

  潘嘉樂急的都要無語,側頭朝著別處蹙眉瞪眼,等到再面向岑青禾的時候,他又聲音無奈的說道:「青禾,蕭睿想你都想瘋了,別人不知道,我還能不知道嗎?他成天到晚一句話都不肯說,就插著個耳機閉眼往床上一趟,那天我趁他去洗手間的時候,拿起來聽了一下,你猜他聽得什麼?」

  岑青禾忽然心底一緊,像是已經猜到,但又害怕自己猜對。

  她想讓潘嘉樂別說,可她自己都說不出來話,只能眼睜睜看著潘嘉樂一臉傷心的說:「還記得你去年過年回家的時候,咱們一起去唱歌嘛,蕭睿把你唱的歌都錄下來了,他就這麼每天循環聽,手機這頭連著耳機,那頭插著電,從早聽到晚,他……」

  「你別說了……」岑青禾終於崩潰,把頭垂下,她伸手抵在鼻樑之上,眼淚從緊閉的睫毛下洶湧而出。

  潘嘉樂見狀,臉上的表情更是揪心,垂目看著痛苦無比的岑青禾,他低聲問道:「青禾……你跟蕭睿到底要鬧到什麼時候?我不信你會因為要去夜城發展,就跟蕭睿分手,你倆這麼多年都過來了,到底是因為什麼啊?」

  岑青禾好想嚎啕大哭一場,為什麼每當她好不容易壓下心底那股滔天的委屈之時,總是會有人跳出來問她,到底是為什麼。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她不能說。

  不僅原因不能說,就連哭都不能放肆,岑青禾只有用緊抓頭髮的方式,才能多少緩解一下瀕臨崩潰的情緒。

  潘嘉樂被她痛苦壓抑的模樣嚇到了,趕緊去拽她的手,不讓她傷害自己。

  岑青禾原地蹲下來,把頭深深埋下,潘嘉樂也跟著蹲下,身上沒帶紙,他只好揪長了袖子試圖往她臉上擦。

  走廊有病人和醫護人員經過,皆是朝他們投以異樣的打量目光。

  潘嘉樂低聲哄著,「你別哭啊,青禾,快別哭了,大家都看著呢,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對你做了什麼。」

  岑青禾蹲著流了幾分鐘的眼淚,忽然抬起手背蹭了下鼻子,起身說道:「沒事兒了。」

  潘嘉樂都讓她嚇壞了,惶恐的看著她的臉,見她除了眼睛通紅之外,沒有其他異樣,像是情緒已經恢復到正常狀態,他小心翼翼的說:「你還好吧?」

  岑青禾說:「我難受的時候,你必須得讓我哭出來,不然對身體不好。」

  她聲音悶悶的,口吻卻聽不出喜怒。

  潘嘉樂說:「那,那你跟不跟我去看蕭睿了?」

  岑青禾說:「你覺得我現在這樣過去,合適嗎?」

  潘嘉樂眼神怪異,抿了抿唇,幾秒之後才說:「要不你先去洗把臉,化化妝再來?」

  岑青禾橫了他一眼,悶聲說道:「嘉樂,我跟蕭睿分手了,分手總有原因,別人心裡怎麼想我不管,反正你跟大茹知道就行,我們倆分開,無關外部因素,就是我們自己的想法跟心態出現問題了。」

  見潘嘉樂張嘴欲說什麼,岑青禾搶先一步說道:「也別勸我倆合,你也說了,我倆處的年頭不短,從沒鬧過分手,既然是分了,那就是想好了。蕭睿這邊有你跟大茹看著,我不擔心他,你也不用告訴他我回來了,免得多生事端。」

  潘嘉樂想說的話,都被岑青禾給堵死了。看著面前眼睛通紅通紅的人,雖然他不是當事者,可竟也體會到如鯁在喉的難受感。

  半晌,他這才輕聲問道:「你真不去?」

  岑青禾暗自吸了口氣,努力讓自己看起來情緒平穩,『嗯』了一聲,她出聲回道:「我不去了。」

  潘嘉樂是明顯的嘆了口氣,想問的話問不出來,想說的話又沒法再說,好像心有餘而力不足,也就是這般滋味兒吧。

  「奶奶怎麼樣,聽大茹說今天上午動手術,還順利嗎?」話鋒一轉,潘嘉樂把話題落到別處。

  岑青禾點點頭,悶聲回道:「挺順利的,已經做完了,在屋睡覺呢。」

  潘嘉樂也點點頭,然後說:「那就好。」

  說完,他又加了一句:「才兩個月沒見,你怎麼瘦了一圈?你說你跟蕭睿……」

  潘嘉樂是習慣性的,他想說你跟蕭睿怎麼都瘦了這麼多,可話一出口,覺得自己是老調重彈,岑青禾已經明顯不願意再聊這個話題,他一而再再而三,就顯得偏幫蕭睿了。

  大家都是朋友,手心手背都是肉,人家兩個鬧分手,勸和是正常的,可如果有一方已經明確表示不願再繼續,如果旁人再勸,那就是沒有分寸了。

  岑青禾身邊的朋友之所以能跟她玩到一起去,三觀是最重要的,他們在某種程度上來講,都是同一類人。

  所以潘嘉樂剛一出口就摟回來了,輕嘆一口氣,出聲說:「在夜城那邊都挺好的嗎?」

  岑青禾也沒追究,兩人都心照不宣的錯過了剛剛的話題,她淡笑著回道:「挺好的,跟菜包子住一塊兒。」

  潘嘉樂說:「菜包子高考之後就走了,這些年也難得見上幾面,什麼時候有空,大家真得聚一聚了。」

  岑青禾說:「來夜城啊,我倆招待你們。」

  潘嘉樂也笑了,出聲回道:「看你這口氣就知道你混得不錯,孔探都說了,你身邊全是有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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