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岑青禾退出包間之後，仍舊臉紅心跳，竟然這麼巧，推錯的包間裡面坐的正好是商紹城。
她跟商紹城之間本來也沒什麼，可她就是莫名的覺著尷尬，興許是他昨晚拿了她的手機，又恰好接了蕭睿的電話……總之，她就是不想讓他看見自己出糗。
往走廊一邊走了幾步，岑青禾掏出手機打給蔡馨媛，電話響了好幾聲蔡馨媛才接。
「餵？」蔡馨媛的聲音中已經帶著酒醉的沙啞。
岑青禾忙道：「大姐，我來了，你在哪個包間呢？」
蔡馨媛喝多了，反應慢，幾秒之後才出聲回道：「213，不是跟你說了嘛？」
岑青禾抬頭看了眼前面的門牌號，231。蔡馨媛這是喝了多少，連話都說不清楚了？
這功夫也沒時間跟她計較這麼多，岑青禾低聲回道：「你等著，我分鐘就到。」
231跟213都在同一層，岑青禾問了侍應，很快便來到213號房門前。
深吸一口氣，岑青禾敲了敲門，待聽到門內的聲音之後，這才推門進去。
這一次，她特地等到看清楚桌上的人之後，這才出聲。
偌大一個圓桌，桌上卻只坐著五個人。四個男人，皆是陌面孔，唯一的熟面孔也是僅有的女性，就是面頰泛紅的蔡馨媛。
看到岑青禾出現在門口，所有人都朝她看來，岑青禾也是馬上便滿臉堆笑，一邊頷首一邊道：「不好意思各位，路上堵車，我來晚了。」
蔡馨媛最先站起身，笑著跟岑青禾做著介紹。
桌上的四個男人，有兩個都是中天投資的高層，另外兩個是助理。
岑青禾走過去，跟幾人一一握手，笑著道：「陳副總，周總監，王秘書，陳秘書，幸會。我是岑青禾。」
兩個男秘書跟岑青禾的握手時間都不長，只是禮貌性的。財務總監周勝也是寒暄了三秒鐘的樣子，只是到了陳偉明這裡，他一手握著岑青禾的手，還不待岑青禾抽走，另一手馬上又搭了上來，一張年逾五十笑起來滿是魚尾紋的臉上，寫滿了莫名的高興。
他看著岑青禾道：「小岑啊，你可是讓我們好等。」
岑青禾感受到掌心與手背上的陌溫度，男人緊緊地拉著她的手，不容置喙的占便宜。她心底馬上泛起異樣，臉上卻只能陪著笑，一邊點頭一邊道：「實在是不好意思陳副總，您也知道，夜城這交通狀況……」
陳偉明佯裝不悅，唇角卻帶笑的回道：「小蔡說要介紹個朋友給我們認識，我跟小蔡都是老交情了，自然要等的，但你這也來的太晚了，必須要罰酒。」
周勝也從旁幫腔，笑著說：「老規矩，罰酒三杯。」
他倆話音落下，王陳兩位助理，立馬拿了三個空杯子過來，給岑青禾滿上了三杯白酒。酒杯不大，但也是差不多一兩一杯的。
岑青禾不著痕跡的瞥了眼蔡馨媛，蔡馨媛也站起身，笑著說道：「陳副總，您跟周總監可不能這麼欺負人，三杯啤酒也就算了，哪兒能一進門就喝三杯白的啊？」
周勝笑著回道：「小蔡，你不說小岑跟你一樣，都是冬城人嘛，冬城人哪有不會喝酒的道理？」
一旁的陳偉明也道：「就是，想當初咱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你可是一個人就喝了一斤的白酒，讓我們大開眼界啊。」
蔡馨媛笑的七分嫵媚三分無奈，語帶嬌嗔的說：「那我不是有事兒相求嘛，反正我不管，我說話直，你們不能這麼欺負我姐妹兒，我這姐妹兒今天純粹是來交朋友的，可沒什麼事兒求你們。「
王助理開口道：「蔡小姐，話可不能這麼說，岑小姐也是做樓這一塊兒的，保不齊什麼時候就需要我們陳副總跟周總監幫忙呢？」
蔡馨媛輕聲『哎呀』了一句，似是忽然想到了什麼，她看著岑青禾說：「你今天跑業績跑的怎麼樣了？」
岑青禾看向蔡馨媛，想要從她眼中看出什麼端倪來。
兩人畢竟認識這麼多年了，岑青禾只瞄了蔡馨媛一眼，幾乎立馬就猜到她心中所想，所以她順著話茬往下說，「別提了，那些外籍客戶太難搞了，折騰了一小天，什麼都沒成。」
兩人隨便聊了兩句，陳偉明果然看著岑青禾問：「小岑最近在忙業績？」
岑青禾應聲回道：「是啊，剛來盛天實習，上頭給了轉正的業績壓力，如果完不成，可能飯碗都保不住了。」
蔡馨媛從旁幫腔，「陳副總，你們公司最近不是準備成立分部嘛，正好青禾手上有不錯的房源，二環邊兒上的高端寫字樓，她這兒能拿到預房號，而且價錢絕對是讓您滿意的，您有空可以派人過去看看。」
都是意場上摸爬滾打的人，陳偉明怎會聽不出蔡馨媛跟岑青禾這番話的言外之意，說到底，還是要跟他談意的。
他抬起一隻手，笑著去指蔡馨媛，兩人眼中皆是一副瞭然的神情。
岑青禾趁勢不著痕跡的把手從陳偉明手中抽出，繼而去拿桌上的一杯白酒，她面色無異，微笑著道：「陳副總，周總監，今天初次見面就來晚了，實在是不好意思，這酒我該罰。」
說完，她一仰頭，直接幹了第一杯酒。
拿起第二個酒杯，她又道，「剛接觸這一行，很多事情都不懂，馨媛也是特別照顧我，跟我說陳副總跟周總監都是她的大客戶，也是私下裡很仗義的好朋友，所以介紹給我認識。我真的特別榮幸能結識二位，希望以後無論是工作上還是私下裡，二位都能多多照顧。」
語畢，她又幹了第二杯酒。
拿起第三杯酒，大家都以為岑青禾還是會敬陳偉明和周勝，結果她敬的是王陳兩個助理，理由很簡單，「二位都是陳副總跟周總監面前的紅人，希望以後有什麼好事兒，多多照顧小妹，這杯我先干為敬了。」
王陳兩個助理都拿起酒杯，跟岑青禾走了一個。
連干三杯酒，岑青禾面不紅心不跳，而且話說的極漂亮，方方面面也都照顧到了。
四個男人都被她哄得很開心，尤其是陳偉明，當即便笑著說：「小岑這人爽朗，我喜歡，你跟王秘書留個電話，什麼時候有時間，我叫他跟你，我們公司確實需要一個新的寫字樓當分部。」
岑青禾心底高興，微笑著回道：「陳副總才是真爽快，難怪馨媛會跟我夸您的。您放心，在我這邊出給您的寫字樓，絕對是價格最低的。」
大家站著說了一會兒話，蔡馨媛見聊得差不多了，所以叫岑青禾在自己這邊坐下。
在岑青禾來之前，他們已是酒過三巡。蔡馨媛有多少量，岑青禾心裡有數，能把她喝到去洗手間吐的人，絕對不多，看來要想哄好這個陳偉明和周勝，還得先把那兩個助理給搞定。
在蔡馨媛陪著他們聊天之際，岑青禾從包裡面摸出兩片醒酒藥，不著痕跡的將其中一片塞到蔡馨媛手中。
蔡馨媛都沒低頭看，只是在下一次的敬酒過程中，很自然的把藥片放到酒杯里，和著酒一起吞下去。
岑青禾也是如法炮製，她自己沒覺得有什麼，倒是看著蔡馨媛的笑臉逢迎，莫名的一個瞬間，就覺得心裏面委屈。
從前在電視裡面看到這樣的場面，或多或少會覺得這樣的女人不怎么正派，說好聽點的是八面玲瓏，說難聽點的，就是陪吃陪喝陪笑。那時候她們都不懂什麼叫『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而現在，她們都學會了向現實低頭。
岑青禾在心裡安慰自己，職場嘛，要是一點黑暗都沒有，估計她還得覺著詫異。只要問心無愧就好。
蔡馨媛主要負責陪陳偉明跟周勝聊天，岑青禾則仗著自己之前沒喝酒，清醒無比，所以頻頻向王陳兩個助理敬酒。
大家都是能喝的人，喝到最後，也就是拼著一口氣。
岑青禾不記得自己舉了多少次的杯，更不記得自己喝了多少的酒。她心中只有一個念想，蔡馨媛好不容易給她創造的機會，她勢必要拿下。她想轉正，想抱住盛天的這個金飯碗，更想在夜城扎穩腳跟。
她說過的，以後再不花家裡一分錢，她說到做到。
在蔡馨媛第三次起身去洗手間的時候，岑青禾本想陪著她去，可蔡馨媛叫她留下。
岑青禾主動起身給陳偉明和周勝倒酒，眼下桌上的四個男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陳偉明拉著岑青禾的手，口齒不清，含糊著道：「小岑啊，我真的好久沒像今天這麼開心過，你知道為什麼嗎？」
岑青禾笑了笑，想掙脫陳偉明的手，所以裝作伸手去拿酒杯的樣子。
陳偉明卻拉著她的手，不讓她動，然後翻著眼睛說：「因為你，我覺得我們是相見恨晚，你覺得呢？」
我覺得個屁！岑青禾喝到七成醉，可絲毫不敢表現出來。
她只微笑著跟他打太極，「陳副總，來，我敬您一杯酒，以後我在夜城也是有靠山的人了。」
岑青禾這話說的陳偉明心裡甚至滿意，他終於鬆開她的手，跟她碰了一杯酒。
周勝已經醉的快要睜不開眼睛，陳秘書過去照顧他，然後低聲對陳偉明說：「陳副總，周總監喝多了，我先送他回去，待會兒讓小王送您回家。」
陳偉明點點頭，隨即看向岑青禾，笑著道：「小岑待會兒怎麼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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