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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看向太子身邊,自己那個不爭氣的孽障兒子還在眉開眼笑地吃著盤子裡的東西,拍手叫好仿若三歲稚子,哪裡像是太醫說的在漸漸恢復,她想必定是太醫院那幫老匹夫瞧著她娘家倒台她又失寵,定然是誆騙與她。

  今日又聽陛下此言,她心頭上怒火焚燒仿佛再也容忍不了要將她一同吞噬殆盡,鎏金細長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中,精細描畫的卷翹睫毛下藏在眼中的神情是窮途末路的決絕。

  「父皇抬愛,」太子忙起身恭敬道:「這都是兒臣分內之事。」

  皇上眼帶慈愛還想說什麼,忽地感到一陣濃痰堵在了喉嚨里,他臉色發白猛地劇烈咳嗽了起來,身子歪歪晃晃幾乎站不穩。

  「父皇!」「陛下!」

  太子蕭鐸等人都想去扶就被王皇后抬了抬手制止了,她忙扶住皇帝手在他後背不停地輕拍安撫著,瞧見錦帕中咳出的血,王皇后拿著錦帕的手微微發抖卻忙將帕子握起來,免得被旁人看到。

  可皇帝面色極差想來繼續同群臣共宴是不能了,王皇后便忙對眾人說:「陛下身體不適,宮宴繼續,且暫由太子主持。」

  太子恭敬稱「是」可眼神擔憂,也無心宴飲,目送著王皇后和孫公公攙扶著皇帝離開。

  而在王皇后收起帕子的瞬間,眼尖的聶貴妃看到了這一幕,那染血的帕子刺痛了王皇后的心,可在她眼裡卻仿若吹響的勝利號角,皇帝不讓她近身,便只在宮中聽見皇帝病重,卻不曾想竟真如傳聞所言——時日無多。

  如是想著,聶貴妃幾乎快要笑出聲來。

  「貴妃姐姐你,你笑什麼?」旁邊不得寵的小嬪妃見到皇帝聖體抱恙,拿帕子擦著眼淚,轉頭卻瞧見聶貴妃的唇角帶笑的模樣,心中不解。

  她本靠著同聶家的幾分親戚關係才得以入宮,進宮後才得知皇帝病重再不寵幸後宮,百般無奈之下她也只得投靠風評極差的聶貴妃,可哪成想如日中天的聶家竟也不行了,她當真是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想到了自己的境遇,她眼淚有流了下來。

  「哭什麼哭?!」聶貴妃不耐煩看這小女子嚶嚶哭泣的嬌弱樣子,不由地翻了個白眼:「皇上又不在給誰看你那矯情樣子。」

  聞言,小嬪妃強自人忍住低泣,可她心裡頭卻更苦了幾分。

  「行了行了,」聶貴妃見她這幅樣子更加不耐煩,她看向不遠處的守衛忽的冷笑了聲:「等著吧,有好戲瞧。」

  「什,什麼?」小嬪妃被聶貴妃笑得心裡發毛,結結巴巴問道:「是,是哪家戲班子要來嗎?」

  「蠢笨如豬!」聶貴妃斜眼狠狠瞪了她一眼,夾了筷子菜扔到她碟子裡,斥道:「吃也堵不上你的嘴!」

  宴會繼續,舞樂奏起,只是眾人原本不足十分的興致,如今也只剩了一二分,看著華麗的歌舞和桌案上的佳肴,卻如坐針氈,恨不得這折磨人的宴會趕快結束的好。

  小間珠簾後。

  霍長嬰看著看首位上空蕩蕩的位子出神,他還是在得知此生自己身世後,第一次見到他們同時出現,父親、母親還有兄弟……他不知道心裡是什麼感受,只覺得他們陌生又熟悉。

  不由地看的時間有些久了,忽的,他眼前光線被擋住,一隻大手擋在了他眼前。

  他一愣,忽的回過神來側頭看向那人,哭笑不得道:「將軍這是做什麼?」

  蕭鐸收回手,神情頗有些訕訕,他眼睛也不看霍長嬰卻硬邦邦道:「莫要多看。」

  霍長嬰不解,順著他方才的視線看去,便發現那視線所及正是太子的位子,太子如今脫了一身病苦軒軒郎朗當真有幾分儲君的派頭,他忽然就想到,若說起來他同太子並非像其他雙生子那般相似,容貌上他像王皇后多些,而太子也更像陛下。

  這般想著霍長嬰眼前又是一黑,眼睛覆上的掌心溫熱。

  他失笑,抬手拉下男人的手掌,放在手心裡握著,眼神揶揄地看向男人。

  沒一會兒蕭鐸就被他看的耳朵尖發紅,不自在地給霍長嬰夾了筷子菜,手下也忙起來給長嬰剝蝦殼,「吃菜。」

  「好。」霍長嬰笑笑接下男人的投喂,心裡那點兒不舒服也在蕭鐸吃飛醋的打岔中煙消雲散。

  宴會仍在繼續,不多時王皇后便重新回到了宴會之上,她面上掛著得體尊貴的微笑,同各個大臣妃嬪親切寒暄,仿佛方才的事情都不曾發生過一般,可只有霍長嬰注意到了她眼底的倦色,以及不時流露出的疲態。

  她的身體也不好。

  歌舞笙簫,喧囂歡笑,人來人往的大殿,又因方才的變故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一個小內侍從席位上默默離開,又悄悄回到了嬪妃席位中,俯身在正慢慢飲酒的聶貴妃耳邊說了些什麼。

  貴妃面露喜色,金色指甲在桌面上敲擊兩下,朱唇輕輕闔動吐出兩字:「動手。」

  第104章 結局(上)

  周遭歡聲笑語, 春日夜風微暖,小內侍站在聶貴妃身邊卻如墜冰窖,他張口欲言卻害怕得說不出話來, 只是不住地哆嗦。

  聶貴妃正欲端杯飲酒, 餘光卻瞥見傳話的小內侍任呆立在身後, 不由地心生煩躁, 厲聲低斥道:「還不快去!」

  小內侍猛地一激靈,嘴巴哆嗦了下鼓起勇氣說道:「貴, 貴妃娘娘,奴婢怕,怕……」

  哐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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