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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得知TF44艦隊的遭遇,坐鎮珍珠港的英格拉姆指示澳大利亞海軍和空軍重型轟炸機不惜一切代價前去接應,同時要求重型水上飛機卡特琳娜先行出動救援重傷員——本意當然是要救援斯普魯恩斯,但不能說得這麼直白。

  斯普魯恩斯是否倖存還在兩可之間,但TF44覆滅顯然是不爭的事實,這就使增援太平洋艦隊的計劃再度破產。當然板子不能打在斯普魯恩斯身上,是該死的政治因素讓他去印度那個註定要丟掉的地方去送援兵而被逮住,如果當初悄悄從南非直接跑,哪那麼多事?斯普魯恩斯還在優勢敵軍合圍情況下拼掉對方一艘航母和不少精銳艦載機,也不算毫無作為。

  「這是我們幹的一大蠢事,今後決不能這樣幹了,否則將來美國人民問起為什麼要讓艦隊往印度去,連合適的回答理由都沒有。」

  在金上將病床前,杜魯門忽然冒出這一句,在座諸位馬上聽明白了:這是副總統借TF44的事間接對冰島救援戰表態——意思意思可以,不要把底牌和身家性命都押上去。特別是尼米茨手裡那支艦隊,是大西洋乃至全球海洋上美國海軍最後一支航母艦隊,可不能再丟光了。

  心領神會的阿諾德立即將明天陸航轟炸機的出動規模調整為180架,而且強調「自願參與」;李海和金上將點點頭,心裡有數了;最難過的是馬歇爾——冰島上畢竟有3個陸軍師,但他說不出什麼來,戰爭總是有代價的,無非這次代價輪到陸軍承受而已,他低著頭,一言不發地回了參聯會,不知道在想些什麼。艾森豪想安慰他又覺得不知道從何說起。

  說句實話,這種事如果發生在紐芬蘭,陸航、陸軍、海軍一定拼了命壓過去,可冰島的距離感實在太遠,連英國都打算在必要時放棄,區區一個冰島實在沒什麼好說的。

  就在美軍商議減少明日派軍數量時,英國方面也陷入難以決斷的氣氛。

  從今天戰果來看,英美空襲還是很有成效的,重創了1艘威脅最大的艦隊航母,擊沉或重創了3艘輕航母,如果能保持今天的節奏再擊沉(重創)敵軍3-4艘航母后,德軍將喪失最要緊的航空力量。

  但迪爾元帥發回來的電報讓他們心涼了半截:美國人通報由於損失過大再加明天距離更遠(單程超過2600公里),明天美國陸航只能出動200架左右的飛機。

  眾人對美軍減少飛機數量是有心理準備的,皇家空軍也不得不減少飛機數量,但美國人一下子降到只有原來的三分之一,讓他們很難受,不過迪爾元帥發回來的有關TF44艦隊的消息又讓倫敦方面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畢竟這支艦隊是美方按照倫敦要求派出的,現在全軍覆滅,似乎不該指責對方。

  「明天準備派300架飛機進攻德軍灘頭陣地吧。」波特爾嘆了口氣,「今天無論機場、飛行員還是飛機的損失都太大,這樣我們耗不起,而從今天的戰況來看,水平轟炸機攻擊軍艦準頭太差,本來就只有百中1-2的水平,再被敵軍戰鬥機干擾,命中率更低了。」

  「我意見還是要進攻德國艦隊。」龐德道,「沒有艦隊支援,他們登不上去的……」

  「但德軍已開始登陸了,那艘該死的裝甲艦正在炮轟沿岸陣地。」布魯克道,「敵人在外海有幾艘威力巨大的戰列艦,如果一定要打擊敵艦隊,乾脆攻擊這些軍艦。」

  龐德搖頭:「對付戰列艦靠航空炸彈尤其是水平轟炸機炸彈沒用,必須要魚雷。」

  「那就上魚雷機嘛!」布魯克嘀咕道。

  「算了吧,1000多公里的路,魚雷機就是活靶子。」

  經過介紹,布魯克才知道無論國產的劍魚、梭魚還是金槍魚或者美國的TBF,攜帶魚雷後飛行速度都很慢,而皇家海軍會搞魚雷攻擊的只有一部分艦載機飛行員,由於德國重型軍艦很少且幾乎不在北海方向活動,陸基魚雷機不僅數量少而且能運用的官兵更少。

  無奈之下眾人商定:出400架飛機最後一搏,一半攻擊灘頭德國登陸部隊,一半攻擊德軍航母編隊。

  看完他們擬定的作戰計劃,邱吉爾表示不太滿意:「難道只能派這麼一點飛機麼?你們不是告訴我皇家空軍擁有上萬架作戰飛機嗎?」

  「是有這麼多作戰飛機,但很多是短腿的颶風、噴火,航程稍微遠一點F6F、管鼻燕們也飛不了那麼遠,就算是能飛得遠的P-51\P-47\蚊式們也缺乏足夠航程而只能在冰島跳傘或迫降,本來樂觀地預計布倫海姆加掛副油箱後應該能正常返回,結果發現也有部分飛機沒能成功,能順利執行任務的飛機今天在作戰中損失了很多——無論地面還是空中,敵軍給我們造成的損失都非常大。明天的空襲主力除4發轟炸機外,中型轟炸機重點換成威靈頓式。」波特爾訴苦道,「而且航空燃油也不多,如果按照今天這強度打下去,不等下個月月底,燃油庫就空得可以跑老鼠了。」

  「真的?」

  「海軍送了我們2萬噸燃油,但您知道今天損失了多少燃油?」波特爾伸出一隻手朝邱吉爾擺了擺,「整整5萬噸燃油在空襲中化為灰燼。我連飛行員訓練用油都暫時中止提供了,閣下,我們其實是在飲鴆止渴……」

  「至少把數量提高到500架吧?」邱吉爾嘆了口氣,良久後冒出一句。

  「500就500吧!」波特爾無可奈何地答應下來,對前景感到一片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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