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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趁著戰鬥機群橫掃敵防空機群的當口,淵田美津雄迅速打定了主意:敵人現有的嚴密陣型必須打破,否則強行進攻會非常困難。他向村田重治傳遞命令,讓雷擊隊先行發動進攻,他自己率領He-218突入艦隊上空卻不俯衝投彈,牢牢吸引美軍防空火力。

  第一批魚雷機36架立即降低高度,趁美軍火力都被吸引在高空時根據要求投下了魚雷,這種一反常態的進攻套路讓美國航母編隊陣腳大亂,各艦為規避魚雷開始自由轉向,嚴密的輪形防空陣馬上出現缺口。

  借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3組He-218立即撲下去投彈,他們的目標是艦隊右翼外圍的博伊西號輕巡洋艦、丹佛號輕巡洋艦(克利夫蘭級)和普林斯頓號輕型航母,兩艘輕巡洋艦各中了一顆500公斤重的炸彈,普林斯頓號中了2顆,結果這艘獨立級的二號艦立即掙扎著沉沒了。這還不算完,半分鐘後,因中彈後航速大減的緣故,博伊西號輕巡洋艦結結實實中了一條魚雷。這條擁有9700多噸排水量的輕巡洋艦再也支撐不住只能下沉。

  在博伊西號、普林斯頓號沉沒後,整個航母編隊右翼頓時出現了一個大缺口,休斯敦號重巡洋艦(北安普頓級)急哄哄地撲上來補位,美軍所有高射火力都向這裡轉移,但源田並未繼續把注意力放在此處,他將目光投向了左翼的美國軍艦,在剛才的魚雷攻擊中,阿斯托里亞號重巡洋艦(紐奧良級)為掩護旗艦列克星敦號,結結實實中了2條魚雷,這艘可憐的條約型重巡洋艦如何經得起如此重擊,迅速傾覆後開始緩緩下沉。

  為繼續保護旗艦,哥倫比亞號輕巡洋艦奮不顧身地頂替了阿斯托里亞號的位置,但左翼的混亂一時半會卻解決不了,這已足夠He-218發動進攻了,一共2組6架He-218從高空俯衝下來,雖然高射炮手很給力地擊落了其中一架,但3顆炸彈卻分別穿透甲板後炸響。這艘輕巡洋艦頓時癱瘓在水面上奄奄一息,看上去隨時可能會傾覆。

  兩艘巡洋艦或沉沒或癱瘓後,左翼的貝勞森林號立即暴露出來了,淵田美津雄立即指揮3個編隊撲下去,9機同時轟炸並快速拉起,一共4顆炸彈落了下去,更讓人感覺頭皮發麻的是這4顆炸彈彼此間距不到25米,而且幾乎是間隔著很短的時間爆炸,猛烈且持續的爆炸將這艘獨立級三號艦從中炸成兩截,只有11名海軍官兵僥倖逃生。

  軸心軍的空襲過程看得考克斯眼皮直跳:對方根本不是一窩蜂湧上來盲目進攻,恨不得第一時間將炸彈或魚雷扔光算數——那是本方艦載機小伙子們經常幹的事情,而是反覆在空中盤旋,精確計算和分析各種可能性,一旦確定目標後便以快、准、狠的策略展開進攻,而且進攻套路很豐富——空中有戰鬥機對海掃射,拼命壓制防空火力,俯衝轟炸機在軍艦上空反覆盤旋吸引注意力,然後雷擊機趁各種不防備的狀態下展開進攻。

  他親眼看到一隊4架魚雷機將自己的高度僅僅下降到離海面只有25米高的地方,逼近到軍艦然後偷偷摸摸投下魚雷,他在司令塔里情不自禁地喊出了「小心!」,可在瞬息萬變、錯綜複雜的戰場上,這聲提醒根本沒人能聽到,他只能眼睜睜看著新服役沒多久,甚至很多部位連油漆都沒徹底干透的巴爾的摩號重巡洋艦(巴爾的摩級首艦)先後中了3條魚雷然後撲騰著沉沒了——雖然這艘新服役的重巡洋艦擺脫了條約桎梏,擁有近1.5萬噸排水量,可再牛也只是一艘重巡洋艦,如何能經得起單舷連吃三條魚雷的後果呢?

  外圍清理得差不多的淵田美津雄現在終於可以大膽放心地發動猛烈進攻了。只見克利夫蘭級二號艦、輕巡洋艦哥倫比亞號立即招來兩隊俯衝轟炸機,在三顆500公斤炸彈的「關懷下」,他也步了其他軍艦的後塵,緩緩沉沒在加勒比海里。

  在美軍編隊兩翼都遭受重創以後,第二輪雷擊與俯衝轟炸幾乎是同步展開的,而這回合的首要目標就是最大、最顯著的目標——旗艦列克星敦號。先後有7架雷擊機、9架He-218撲過來進攻,為掩護攻擊機群順利展開,還有12架Bf-219對準甲板和高射炮炮位迅速傾瀉火力,打得甲板上一片鬼哭狼嚎。

  片刻之後,艦長面如土灰地向弗萊徹描繪了全艦情況:艦艏中了一顆炸彈,後部升降機中了一顆炸彈——這些雖然破壞了軍艦的起降能力,但對近3萬噸的列克星敦而言還不致命,真正破壞嚴重的是後甲板位置上的那枚500公斤炸彈,穿透了數層甲板一直掉落到機庫里發生爆炸,不但將內部結構炸得一塌糊塗,而且還引燃了航空燃油的殉爆。軍艦內部隨後發出的兩聲悶響不是因為中雷了,而是因為泄露的油氣遇到明火後的持續爆炸。

  現在全艦的速度從30節掉到了只有17節,艦長哭喪著臉的樣子看得弗萊徹心如刀絞,但還是追問道:「這艘船還有救麼?需要棄船麼?」

  「棄船還不至於,不過您的指揮部最好轉移到其他軍艦上去。」

  弗萊徹指了指天空中上下飛舞的敵機,苦笑道:「請告訴我,還有哪艘船是安全的?」

  正說話間,忽然一片驚呼起來:「魚雷!」

  考克斯看得很清楚,左舷有兩條白線飛撲過來,列克星頓號雖然拼命轉向,但航速大減的軍艦笨拙得要命,最後還是沒能避過去,艦舯、後部各中一條魚雷,海水瘋狂湧入,弗萊徹只感覺軍艦迅速向左傾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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