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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望著哭笑不得的金飛祚,鄭能諒也忍俊不禁,便故作深沉地批評她:“你這丫頭忒不懂事,盡歡則樂極,樂極則生悲,再肥的水也經不起輪番榨,一千三百多年前,也有個皇帝和你一樣貪戀繁華,結果玩壞了江南,玩丟了江山。一個獎學金你就磨刀霍霍,人祚哥還不傾家蕩產?”

  秦允蓓一邊擦臉一邊走出衛生間,反駁道:“哎喲,你可別貓哭耗子了,當初還是我先問的想去哪兒玩,是誰張口就說最想去趟少林寺,圓了武俠夢的?”

  鄭能諒一臉無辜:“想去少林寺沒錯,可也沒說一定要來這裡蹭祚哥的方便啊。”

  “離少林寺最近的不就他這兒了?難道你想去少林寺,我還帶你去見齊齊哈爾的朋友?”秦允蓓說著把手裡的毛巾往他懷裡一塞,“快洗把臉去,黑得跟阿飛有一拼了。”

  鄭能諒用毛巾一抹臉,全是灰,連忙從沙發里跳出來朝衛生間衝去,嘴上還犟著:“你曲解了我的意思,我是說,少林寺是我心中的聖地,就算從西都一路化緣步行前往也沒問題,完全不必麻煩祚哥的嘛。”

  正在清點裝備的金飛祚忙說:“一點也不麻煩,少林寺我也沒去過,正好沾你們的光一起玩。”

  鄭能諒頗感意外:“少林寺離你這麼近,都沒去過啊?”

  “是啊,每次組織旅遊都有人提少林寺,但因為系裡大部分是本省人,早就去過,還有的人覺得少林寺太近,遲早有機會去玩,兔子不吃窩邊草,所以總被否決,”金飛祚做了個無奈地手勢,對鄭能諒說,“這應該和你們覺得西都周圍沒什麼好玩的心態一樣吧。”

  鄭能諒點點頭:“也對,人總是嚮往遠方。”

  金飛祚馬上接住他的話:“這不正好,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

  秦允蓓笑道:“瞧見沒,阿飛好客成性,你要不麻煩他,他還憋壞了呢。”

  金飛祚的確是個非常好客的人,假如他只有一百元錢,就會用其中的九十元來招待朋友,剩下的十元送給朋友留作紀念。他在學校附近最好的飯館訂了包廂,酒菜豐盛。一入座,他就給秦允蓓倒了杯清酒,秦允蓓大方接過:“謝謝,還記得我的口味呢。”

  “喝酒的女生我就認識你一個,能記不住嗎?”金飛祚說著朝鄭能諒一晃酒瓶,“小諒,清酒?啤酒?還是白的?”

  不等鄭能諒開口,秦允蓓已搶答道:“他呀,酒精過敏,還不如我呢。”

  本來見金飛祚如此熱情豪爽,鄭能諒一時興起很想與他喝上幾杯,幸虧快人快嘴的秦允蓓提醒了他,便尷尬地笑笑:“慚愧,掃興了。”

  金飛祚也不勉強:“那你就多吃點菜哦,千萬別客氣。”

  鄭能諒喝著飲料,看兩位勢均力敵的酒伴變著花樣把酒灌進彼此的肚子,聽他們你一言我一語地回憶青春。金飛祚和秦允蓓從小住在同一條街道,小學、初中、高中都上的同一所學校,他比她大一歲,也高一屆,每次升學的時候她都會開玩笑地說“你開路,我殿後”。高一那年,在班上一直名列前茅的金飛祚忽然成績一落千丈,留了一級。兩人又在高中同桌了三年,結果一個考上了西都大學,一個來了這兒。望著兩腮酡紅正和金飛祚猜拳的秦允蓓,鄭能諒不禁想起了小企鵝,以及曾經的點點滴滴,似乎有一陣子沒有收到她的消息了。

  不知是酒量過人,還是猜拳技術略勝一籌,秦允蓓最後只是微醺,金飛祚卻醉成了一灘爛泥。幸好他體重和秦允蓓差不多,鄭能諒一個人就把他背回了賓館。兩張單人床,他和秦允蓓一人一張,酣然入睡。鄭能諒裹著毯子躺進沙發,拿起《瓦爾登湖》看到半夜。

  凌晨三點,鄭能諒被一個噩夢驚醒,發現自己側身躺在金飛祚的那張床上,金飛祚不知去向,另一張床上也空空如也。他心中一驚,卻聽見淅淅瀝瀝的水聲穿過衛生間半掩的門,與電視中噼里啪啦的彈殼落地聲互相呼應,飄蕩在房間的每個角落。正納悶間,水聲戛然而止,過了一分鐘左右,又傳來玻璃門開合和拖鞋摩擦地板的聲音。

  屋裡沒有開燈,借著衛生間的光,一個穿著白色浴袍的倩影投入牆上的梳妝鏡,反射到鄭能諒半閉的眼睛裡,令他的心跳驟然加速。寬鬆的浴袍像一頂帳篷罩在秦允蓓清瘦的身軀上,卻藏不住她玲瓏的曲線,也抓不住她嫩滑的肌膚,無可奈何地從右邊滑落一小截,露出優雅的鎖骨和精緻的削肩,在半明半暗的過道上泛起一層迷人的微光。潤澤的秀髮一頭扎入這層微光中,仿佛一片鮮翠欲滴的新竹拔地而起,襯得那眉目如畫的面龐更加嬌媚。

  她一邊梳理頭髮,一邊朝他的床鋪走來。他心中一亂,下意識地合緊了眼縫。她從他腳畔掠過,走到床的另一側,輕輕上了床。他的大腦已經完全空白,心臟跳到了嗓子眼,手臂被側臥半天的身子壓得麻木了也不敢挪,全身上下尤其是後背的每一寸肌膚都進入了一級警戒狀態。他不知道她接下來要做什麼,也不知道這次會以怎樣激烈的方式觸發盜格空間,只能屏息等待。

  背後伸過來一隻溫熱的手臂,捏著被角越過他的上方,將被子蓋在他的腰際。細如髮絲的氣流從後頸飄來,拂過他的臉龐,伴著一縷熟悉的清香。數秒後,氣流悄然退去,手臂也離開了他的腰間。他感覺到床墊的凹凸變化,就像站在海邊望著潮起潮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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