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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宣撫明鑑,因有高相公嚴令,我等皆不得以軍馬向外征伐,逢著百姓有與周邊諸國爭競事,亦往往不好相助,他們卻有甲兵為恃,故而年來我遼東之民向外拓殖土地屢屢被拒,甚至有成村的百姓在外被人屠殺者,我兵不得出,只能坐視,為之痛憤扼腕者不知凡幾,軍心為此生變者亦有之。”花榮想起自己親眼目睹,北邊瀋州邊境一村百姓被

  殺的盡絕的慘狀,牙齒咬得咯吱亂響。

  宗澤方沉吟不語,他從朝廷來,自然知道大宋目下對於北地的策 略,乃是主張和議者居多,新近收復燕雲的大功,好似已經滿足了朝廷上下的渴望,在這個時候,很難允許遼東向外發動大規模的戰爭。在這種前提下,要想安撫遼東這七萬驕兵悍將,就好比是那一條麻繩去捆住一頭飢餓的猛獸一般,繩索被掙斷只是個時間問題,而到時候第一個受到這猛獸攻擊的,很有可能就是用麻繩去捆住他的人。

  如果沒有外部勢力的干擾,單單是處理內部問題的話,這問題還不算如何棘手,大不了是用兵力強行移民,將多餘的人口遷往雲中和台灣等地。然而有女真這樣的強鄰虎視一旁,這些措施所激起的民憤。大有可能被女真從中利用,從而煽動遼東兵民反抗大宋地朝廷,一旦亂 起,則兵連禍結,不可了局矣。

  閉上眼睛只是一瞬,但宗澤業已將這其中的種種利害大致想的通 透,當他睜開眼時,已然是成竹在胸:“諸將所言,某已盡知。若論遼東之情勢,既然亂事將作,作於內不如作於外;既然戰事必不可免,則戰於內不如戰於外。只是遼東四戰之地。西可以伐契丹,北可以伐女真,東則有高麗,甚或可以跨海入倭。諸公以為何者當伐?”

  此言一出,諸將齊齊一怔,臉上俱有驚訝之色,原來他們雖然滿腹牢騷怨氣。卻也沒指望現下就能有個解決手段,想不到宗澤當真是從善如流,張口就說要開戰。

  郭藥師為難道:“現今我遼東方歸大宋。民心未安。若要驟議征伐。誠恐軍心未定……”

  宗澤見他們神情,已知就裡。笑道:“郭節度莫要心焦,現今遼東既然是大宋疆土,自當遵奉朝旨,不可自行征伐。某之所以問諸公者,乃是探諸公心意,既然遼東之勢,非得對外一戰可平,則以征何方為 上?諸公深悉遼東情勢,必能熟論個中利害,(奇.書.網--整.理.提.供)某以此條具朝廷,廟堂始可定策。”

  眾人都是在一方自大慣了,極少有這種和中央官僚機構打交道的經驗,是以才會有所誤解。待得宗澤解說透徹,方才明了,郭藥師便笑 道:“如若單是對外劫掠,自是以征契丹為上,方今女真已經兵伐遼國上京,契丹朝不保夕,倘若我兵從乾顯向中京、遼西,燕雲兵再出五 關,三方併力之下,遼國不亡何待?取了遼西大片田地,自可容我遼東之民居住。適才那放言之張暉,其家便在來州,地近榆關不遠,故而其人甚盼我大宋得能攻取遼西,讓這廝可以衣錦還鄉去。”

  眾人皆微微笑了起來,宗澤亦為之莞爾,卻搖頭道:“方今我大宋適與契丹定盟,重修兄弟之好,正遣使去命女真罷兵,故而契丹為不可征。張刺史若是思念家人時,可速速申文於我,待我行文向遼國關取,若到今歲終時,兩國之間便不可再行遷移。”

  聽說契丹不可征,諸將俱都沉默一時,過得片刻,大忭方道:“既是如此,那高麗貧瘠,倭國太遠,則惟有徵女真矣,取了他曷懶甸路,與即開州等地,我民便好營生。前此我遼東之民無地者,多在彼處邊界拓殖土地,每每被女真人以越界驅趕,甚或加以殘殺,彼時我兵不得朝廷旨意,不能輕出,今日卻好報仇雪恨。”

  其實遼東的百姓也和女真人一樣在亂世中生存下來,哪裡會是束手就擒的良善之輩?女真殺過來,他們便也殺過去,常勝軍大兵不能妄 動,女真的主力其實也不敢輕出,於是報到明面上,便是一些小小的衝突,雙方都在指責對方越界擅動刀兵,宣稱自己則是謹守疆土,不曾逾越。私底下則各方均派遣小股精兵猛將,在邊界上進行巡視,一遇到了就殺的不可開交,其狀頗有些象後世地冷戰。

  宗澤初到貴境,自然不曉得內里許多曲折,聽得大忭這般說時,亦覺有理,遂道:“既是如此,女真確有可征之道,然我朝與女真素無瓜葛,卻有些少交誼,前次女真使者兀室往汴梁時,雖不能與大宋定盟,卻也甚獲優待。彼等現今在保州開口岸,已有商旅往登州市舶司登岸與大宋市易,算來也是盟邦。”

  眾人一聽,心裡正有些發涼,這也不能打,那也不能征,莫非就讓遼東這麼亂起來?或者要讓遼東常勝軍的刀槍,揮向自己治下無以聊生的百姓?

  卻聽宗澤話鋒一轉道:“雖然如此,然女真既有犯界之舉,便可以此相責。況且如今我朝正遣使曉諭女真罷兵,我意女真新近得志於契 丹,又知契丹恨之切骨,恐非一紙詔書可定。若再責以遼東之事,只恐兩國間必有一戰,那時便是諸公用武之時。”

  讀書人的彎彎繞,()又涉及到外交政策

  武將其實是似懂非懂,只不過聽說與女真必有一戰, 奮,郭藥師當即道:“宣撫相公端地了得,我等皆聽相公號令便是,只今須得我等如何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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