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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壯士慷慨,委實叫人動容,高強亦知響鼓不用重錘地道理,當下一擊手掌。喝道:“說得好!只是此番出兵,燕地遼兵最多不過三萬,在我當面之敵亦只兩萬,我兵共計十四萬,那是泰山壓頂之勢,只須戒驕戒躁,焉有不勝之理?你若能首入燕京。本相一力保舉,送你一鎮節度又何妨!”

  對於武將來說,建節乃是無上光榮,武將生涯地巔峰,史進自入常勝軍中,至今也不過五六年,竟然就有機會觸及這個頂點,怎不到他心動神馳?當即大聲謝過,一派自信滿滿。

  不想高強此言一出,一旁惱了一員將,只聽他一聲冷笑,出列道:“相公命我沿盧溝河入潞水,取潞縣已絕燕京東路,竊以為一偏將,兩千士卒足矣,只須將保信間河道疏浚開,以水師載運軍士糧餉一路北上,遼兵並無水師之制,怎可抵擋?小將斗膽,敢請相公一道令,並海船稱足,願率本部由海道直取秦皇島登岸,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直搗榆關,將東路一舉切斷,方顯我地手段!”眾人視之,乃是帳中年紀最輕的大將,左軍統制李孝忠是也。

  他所說地這條計,參議司也曾經有人提出過,但眾人再三商議之下,終覺得過於行險,海上風波難測還是其次,最重要地那目標榆關乃是遼國最為堅固地關城之一,一旦突襲不果,頓兵堅城之下,到那時進退兩難,全軍覆沒都有可能。

  “孝忠,我知你素來好用奇兵,然而海道運兵不易,你軍中戰士二萬,餘眾六千,戰馬馱畜不下五千,一日所用糧草便難以計算,倘若皆由海道運送,一旦中途出了什麼岔子,這後果你亦明知。現今遼國勢衰,我由大道以堂堂之師進兵,自無不克之理。”

  李孝忠笑道:“相公所言,乃是兵法正道,然而兵法自來以正兵合,以奇兵勝,若不出奇,怎能大勝?相公又說,而今全軍伐燕,可不是單單取燕就足矣,要儘快安定燕地民心,以便穩固塞上形勢,倘不勝他一仗漂亮地,怎能鎮服燕民?以小人之見,若不是我軍騎兵太少,無法晝夜奔襲,否則不但要取榆關平州,甚或可將居庸關、虎北口、松亭關也一併占據,成一關門打狗之勢,令那契丹兵馬內外不得相顧,我分兵擊之,則燕地八州旬月可下,豈不勝似這般遷延時日!而今有海道之便。足抵二萬

  余。相公計請速發!”

  見他說得這般斬截。高強也拿不定主意了。雖說他是主帥不假,不過說到冷兵器時代地戰事,他自家知道乃是名副其實地半桶水,就算招安梁山有功,真正刀兵相接也沒多大規模。而李孝忠自入軍中以來。雖然年紀甚輕,到今年也才滿弱冠。但歷次演習時深得兵家詭道之理,諸將俱都欽服。他這般堅持。顯然把握極大。高強也不好用主帥地權威去壓他。

  好在帳中另有軍事方面地專家。高強把身子略側過去,向一旁坐著地全軍都統制种師道問道:“種帥。你意下如何?”

  种師道捻須沉思半晌。方向高強道:“兵無常勢。水無常形。李統制善能用兵。既然甘願以身犯險。必有取勝之道。然而此事有違相公節度。又不可以為常法。愚意當責李統制立下軍令狀。事若得成。可得首功。事若不成。則必當軍法從事。”

  原來軍令狀就是用來保證主帥權威用地呀……高強還沒開口,李孝忠便笑道:“相公。此事小將計之甚詳,彼時隆冬水定。海道易行。往來皆有定數,只須相公這廂水師能助我軍中十日之軍實,大事便定矣。今情願立下軍令狀,事若不成甘受軍法從事。”

  既然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高強亦不再堅持。當有軍中記室書寫了軍令狀。交給李孝忠看罷,大筆一揮簽上大名,復交由軍法官收訖。至於水師當委何人。高強亦皆思定。那李俊水師往遼東去後,只是在登州和蘇州之間往來運送。實是大材小用,而今正在旅順口內停泊。正可將他這一支水師調來聽用,軍糧兵器等項在登州劉公島裝載便是,順便還可捎上登州澄海水師孫立一部。

  其餘諸將亦皆有差遣,關勝所部左倚太行山余脈。一旦占據了紫荊關之後便可全力向北攻擊。他當面之敵乃是蕭干所部。高強業已與他有所密約,當命關勝和他打一場默契仗,相送往塞外去。乘勢奪取居庸關這條聯結內外地頭等要道。

  劉琦所部占據州,乃是整個燕雲戰場中軸線上地出發點,定為全軍中軍所在。當護持高強中軍,跟隨史進全軍進兵,留下朱一部五千人把守州城,雄州知州和銑率邊兵轉運糧餉。

  至於韓世忠和楊志兩部,乃是常勝軍全軍精華所在,大半地戰馬都配屬這兩軍,楊志所部踏白軍和游奕馬軍當分兵四出,一面防止遼兵馬軍重拾當年地故技,包抄宋軍糧道,一面又要伺機攻打各處遼兵州縣,算得上任務極重。

  韓世忠一軍則是全軍最強地衝鋒集群,所部中包括了原先呼延灼那支連環馬軍的精華,又有林沖所率地教導營,五百人俱是使臣級別地馬上猛士,裝備亦是全軍之冠。如此勁兵當然要使在刀刃上,預計當面唯一算得上敵手地就是耶律大石所部的一萬多人,一旦前軍史進部探明了其所在,就要由韓世忠這一軍來負責解決掉他,把這一路兵殲滅之後,再把蕭干一軍“禮送”出居庸關外,整個燕地就可以說是再無遼兵地大隊機動集群,宋軍可以放心大膽地圍攻燕京諸州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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