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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滿腦子的軍國大事,一時轉不過軌道來,說完這句話之後一時竟不知說什麼好。那李清照等了這半天,心裡早急得什麼一樣,乍見高強卻是這般魂不守舍的模樣,真恨不得上前指著鼻子罵他兩句,只是想到他操勞國事,晝夜不休,心下卻又軟了,只得微微苦笑道:“相公貴人事忙,妾身無計得見,只能在此苦守了,天幸相公尚還經過此間。”

  好吧,“家事國事天下事,事事關心……”高強也只得苦笑一聲,打疊起精神來,隨口吟了一句,將李清照延至自己在三樓的辦公室中,命人又沏上一杯釅茶來提神,便問李清照此行二龍山地經過。

  李清照的臉色恰因高強隨口所吟地這句話好了不少,深覺自己果然沒有看錯人,高相公此等性情中人,自不會把什麼國家大事來排斥兒女私情,蔡穎的未來又多了幾分希望了吧?於是便將自己與蔡穎相談地結果約略說了一遍,至於蔡穎有意將高強的內宅託付給她自己這一節,自然略過不提。“相公,妾身觀蔡家妹妹之意,當對相公心結未解,其甘願落髮大抵是心灰意冷,自棄之舉而已,若果相公能親身往勸,開示不棄之意,則相公既然不棄之,蔡家妹妹亦當不自棄,庶幾夫妻團圓,重修舊好,豈非美事?”說罷,一雙星眸盯牢在高強臉上,只等他的回音。

  第四十一章

  是旁人來對他說這樣的話,高強多半是理也懶得理,斷家務事,又所謂閨中之事有甚於畫眉者,外人哪裡能掰扯的清?旁人硬要來管的話,怎一個八卦了得!

  可李清照和旁人卻不同,她自身與高強夫婦都稱得上是好友,其自身遭際不幸,就越發難以忍受高強夫婦也是一般的結果,這種心情別人或者無法了解,在高強卻看的分明。念在她一片誠心,兩番往返奔波,高強怎好一口回絕於她?

  無奈高強卻又無法應允,其一,他和蔡穎之間的糾結不是一句兩句能說的清的,例如牽涉到陸謙、宋江、梁山等等機密大事,多一個人知道就多一分危 3ǔωω.cōm險,更何況他為了收復燕雲的大計,不得不儘快扳倒蔡京,自己掌握大權,這樣的心思又如何對外人道?

  其二,眼下女真來使已到,聽聞北地遼使也將到白溝,不日南來,正是恢復大計進入中盤,北地的局面瞬息萬變的時候,他一手掌握著恢復燕雲的整體大略,片刻也離開不得,何況是為了這件私事?

  將這理由對李清照說了一遍,李清照愣怔了一會,她也是曉得輕重的,不禁嘆口氣:“相公國事纏身,那是說不得的,好在我臨行前用了點計謀,震懾住了寶珠寺的主持,料想蔡家妹妹一時亦不得剃度……”

  你用計謀?高強很有些好奇,看李清照這麼一本正經的樣子。還真想不出來她用計謀地時候是什麼樣。衙內地八卦魂剛要燒起來。卻見李清照又想起一件事似的,向高強道:“相公分身不得。原是難言,卻也不妨寫一封手書。待我攜去送與蔡家妹妹。以安其心。”

  寫信……高強苦笑,這大概是他眼下所能擺出地唯一一種表情了,教他在信中寫什麼?賢妻安心小住,待我此間事了就去接你?別扯淡了。雖然時間可以抹去一切,但是要讓破鏡重圓。覆水重收,可不是假裝沒有這回事發生就可以的!倘若彼此心結難解。縱使勉強在一處亦是無味。

  看著李清照期待地眼神。高強沉默了片時。端起桌子上地茶來喝了兩口。又想了想。方將茶杯放下。向李清照道:“李大娘子如此古道熱腸,高某雖然頑劣。亦不得視若無睹。恰好這件事一直放在我心中。無人能與相談,中夜思之,亦每每惘然不知如何是好。今日索性說與你聽。想來李大娘子蘭心慧質。當有以教我。李大娘子。你可知我與穎兒一場夫妻,本自恩愛,為何弄到這般下場?”

  李清照見他說起這個話題來,心裡倒有些喜歡。接回蔡穎這件事一直都是她在那裡上勁。高強夫婦倆一個是無可無不可,似有無限苦衷。一個又是一往無回,定要出家。弄得她好似皇帝不急太監急,好生無趣。若非她念著高強對她有大恩,蔡穎又與她彼此惺惺相惜,這件事等如是她自己親歷一般。恐怕早就撒手不管了!而今高強總算肯和她談及此事由來,就說明他至少願意正面面對這個問題。比之前的態度好上太多了。

  “相公若不嫌棄妾身是個外人,妾身倒願一聞。”事實上高蔡兩家在政壇的爭鬥。雖然不是在檯面上你死我活。但私底下的暗流卻是落在許多人地眼裡,李清照自家是政壇世家,剛卸任不久的執政劉正夫便是她地舅家。如何不聽得些風聲?但畢竟不得情實。也不好主動去問,索性便任憑高強自己說了。

  “當日遭際蔡相之時,高某還是一介白身,無學無勇,得蔡相慧眼,將穎兒下嫁與我,又簡拔我入仕,此後仕途一帆風順,說起來蔡相對我高強亦是不薄。”回想當初剛到此地,便一腳踏入大宋最高級別的政治風波,高強頗有些感慨,他升官如此之快,固然多半是出於他自身地努力和條件,但以蔡京為首地文官集團對他地合作和支持態度,亦居功甚偉,否則他斷無可能一路走來這般順暢,總得多費些周折。

  李清照也曾聽蔡穎說起她夫婦倆地前後因果,每常為之嘆息流淚,今日得能聽見高強說及此事,又是一種感受,當下也不插嘴,只是靜靜地聽高強解說。“……如此這般,我自以蔡相年高,不欲他再度入相,因此便不肯相助,我夫妻之嫌隙由此而生,而後我步步高升,蔡相卻沉淪不起,再難入政府,我夫妻間地嫌隙便亦日漸增大,直至那日大相國寺我遇刺遭險,竟是出自家岳地手筆,穎兒自覺愧對於我,這才自請出居二龍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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