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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客套已畢,轉入正題:“只是北地遼國亂局愈甚。不知耶於胡底,我大宋自不能坐視,方今天子已有朝旨,將與遼國商議邊界重定之事。本相到此升帳。正為此事,方仰賴河北諸軍與諸公併力,贊襄大事,為大宋國運之計,還望諸公鼎力贊成。”

  和銑終是不服他,便拱手道:“使相請了!如今只雲重定邊界,未審其詳,相公提兵到此,不知是否有意壞盟出兵燕地?”這問題委實是眾人關心的要害,到現在朝廷也沒有一個明確的平燕策略宣傳出來,叫這些河北邊臣頗有些無所適從。

  高強微微一笑:“和府君請了!那遼國雖是北虜,與我朝卻有百年盟好,一旦壞盟出兵,恐怕人心不服;又,天子仁恕,念燕民本中國赤子,遭際石晉之亂遂沒於北地,至今腥膻二百年矣!我大宋當思如何重光其地,卻不可妄事誅殺,天子此心,望諸公深體之。”

  這下不但是文官,武將們也有些疑惑了,練了這麼久的兵,聚了這麼久的錢糧,現在到了邊郡,居然說什麼盟好不可壞,高相公葫蘆里到底賣地什麼藥?只有韓世忠等幾個心腹將領深知他脾性,只耐心等他下文。

  只見高強續道:“然而俗語有云,城門失火,殃及池魚,北地既亂,遼國風雨飄搖,其民不安,我大宋與此休戚相關,豈可坐視?倘使遼失其政,燕民本我中國赤子,自當善加撫循,免其兵火之災,此善亦莫大焉!而諸公亦有不世之功,澤被後世,光及門楣,亦何其大哉?”這話一說,那些腦子靈活地就明白過來了,什麼盟好云云,都是人嘴說出來的,只要作的漂亮,連出兵燕雲都能說成是援助,還有什麼門檻不好過的?有那不明白地,大家袍澤交頭接耳一下,也就明白了,當下紛紛叫好不迭。其實能站到這裡的大臣武將,俱都久在河北邊地,常年和遼國打交道,也沒幾個是當真把那盟約當回事的,何況收復燕雲本是大宋百年來的心上之痛,一念及此,人心盡皆思奮。

  和銑見高強耍了這個花槍,心下仍舊不服,復道:“相公所言自是道理,只是如今出兵之期不定,恐老我師,各州邊臣亦不知如何支吾糧餉。伏請相公示下,出兵當以何時為期?”

  高強不慌不忙,向宗澤打了個手勢,宗澤便起身道:“和府君請了,出兵大事,須待朝旨方定,我輩朝臣,亦只可備其不時而已。即今樞密院參議司為各地邊臣與諸將計,已定了計劃在此,只須依次行之,亦不煩師老之憂。和府君所掌雄州,乃是緊要

  當有定計在此。”說著向身後站著的陳規取了一卷銑。

  和銑接過來一看,見捲軸用蠟封好,外面寫了一個雄字,看來是給自己地。當下啟封匆匆看了一遍,見上面寫了許多事務,整修城防、調配軍需糧草,修理邊境道路和壁壘等等,有許多都是先前已經有號令命他作起來的。如今一一看來,方知皆有計度。他看罷,方定了心,自來大宋兵事,未有如這般周詳者,內中甚至詳細到雄州火藥庫要建幾處。每處建多大,見何種令牌方可撥出火藥等等。可見此番出兵雖未周知日期,卻不是倉促而為。

  只是說到這齣兵地日期,和銑在這捲軸上還是沒看明白:“相公計議周詳,下官佩服,但不知這‘的日’是何日?下官從來讀書,亦不曾聽聞此日。”

  高強暗笑。這次出兵燕雲,打是一定要打地。但是什麼時候打,卻得看談判的結果而定,當然他也不會任由遼國拖延時間,必要時當以最後通牒以迫使其按照自己地步調行事。只是這麼一來,要怎樣統合各軍各地地行動。就讓參議司的宗澤等人傷透了腦筋,拿來問高強時,他腦海里當即就出現了以前所看過地諸多關於諾曼第登陸地影片來。在那些影片裡,美軍制定了無數關於登陸地計劃,但其中並沒有提到具體地日期,凡是說到登陸日期時。一概以D日指代,這就被高衙內毫不客氣地拿來主義。只是大宋朝是不會有人認識英文字母的,他便取其讀音,在漢字中選了一個“目的”的“地”字作為指稱。命宗澤等就圍繞這地日制定計劃。

  這法子果然好用,只須在作計劃時制定幾個的日。留出適當的空隙作為動員周期。便免去了出兵日期不定造成的軍心不穩,以及其餘紛亂,而這幾個預設地的日,也就成為高強為邊界談判所劃定地幾個段落。

  和銑既為邊臣,又是將家子,對於兵事也有自己的一套看法,但見手中的這份計劃周詳,比他地思慮更為周到。方信適才何灌所言,這高使相果真是有其過人之處的。便即改容敬道:“相公指畫方略,如在掌中,下官佩服之極。只今下官有一物佐軍。必可勝於昨日,伏請相公一觀。”

  高強見他不再搞毛,亦是歡喜,他可沒有狂妄到認為自己一身之力就能匡扶宇宙的程度,那只是沒經過社會歷練、只懂得考慮自己的小毛頭才會有地想法,要想成就大事業,最需要學習的就是如何與陌生人合作了。當下見和銑自信滿滿,便許他獻上。

  須臾,和銑領著兩個軍士又進帳來,但見那兩個軍士手中持著一張弩弓,形制甚似神臂弓,卻又有所不同,和銑向上稟報,說道這是他自創地新式弩弓,射程雖不及神臂弓,卻勝於次一等地馬黃弩,可達三百二十步之遙,勝在其裝填較快,神臂弓五發之間,此弓可達七發之多,使用的箭矢則與神臂弓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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