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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城數里,滿地都是逃難地百姓。亦隨處可見有人動刀砍殺,人喊馬嘶,哭爹喊娘,亂得不可開交。花榮站在一處高阜上瞭望,其餘數人持刀守在一旁,等閒亦無人敢來招惹。

  小李廣遠遠望著東京城中的火頭,又看看四周的亂象,驀地嘆息一聲,招手喚來大忭道:“原本只想射殺蕭保先,一時無人來過問劉參議之事,亦好徐圖相救,卻不料惹出這般大亂子來!恁地,我等身負重任,一時亦不得進城了,眼見這許多逃難百姓,渤海人與漢人彼此攻殺,必有無數人向南面我常勝軍境地逃去,我等須得連夜趕回軍中,遣兵接應百姓到南方數州安頓。然則劉參議當如何營救?”

  大忭也知花榮說的是目下的要事,皺眉想了一會,方道:“花統領說得是,東京這般大亂,恐怕有人乘勢生事,咱們須得儘快回到軍中方好。此間蕭保先既死,料想一時亦無人查問劉參議之事,何不請此間細作密密尋訪下落,設法營救?若有些切實消息,我等再遣兵北來,亦無不可。”

  倆人又找來那領路的細作交代了幾句,那細作見這般亂象,要察訪留守府中一個人的下落料亦不難,也就答允了,只說目下各族亂殺,總得好一陣子方能停歇,因此這事倒急不得。花榮見他說的有理,便亦點頭,懷中取了一塊銀子出來打賞,此乃當日及時雨宋江常用地手段,花榮在宋江身邊見得多了,便也學了些。

  那細作謝了賞,又將三人送出一程,到了騾馬行在城外的牧場,待花榮等人與其部匯合之後,方又回城去了。這邊一行翻身上馬,循著

  回疾馳,路上自然不大好走,時時見到路邊有人殺伐不堪,若是中原人見到時,怕不要一路打抱不平過來。只是花榮等人來到此間數年,早見慣了這遼東各族與中原人的不同之處,須知那殺人搶劫地固然是惡人,那被殺被搶的卻也未必就是什麼良善,你若是救了他時,他見你不加提防,說不定趁夜就偷了你一匹好馬溜了去。身處此等亂地,俠義心腸就等於是自尋死路,有誰來感激你?倒是兇悍強暴,卻還更容易得人追隨,只因那意味著你更強,能活的更久而已。

  因此眾人一路不理諸事,只是策馬奔馳,若遇到有人攔路,亦不問青紅皂白,先隊只是人人馬上搭一支箭射將去,數十支箭攢射下,什麼攔路之人都登時了帳了。

  到了天明時分,已經離遼陽府百里之外,前面看看將到八口,忽然有斥候還報花榮,說道那八口地高永昌軍中號角頻傳。兵馬遊動。好似要動兵一般。花榮沉吟片刻,便吩咐繞道向西,兜了數十里地一個大***,到了後晌便與郭藥師所部接上了頭,當晚便回到了郭藥師的營中。

  這一天一夜奔馳了近三百里。人馬都是疲憊不堪,若不是這一路無論戰士馬匹都是精選的。幾乎就撐不下來。饒是如此,路上亦有數十匹戰馬不支倒斃,好在到了本軍大營中,人人俱是放下了心來,說白了,不管是多麼狂妄地人。也沒人敢說憑著五百騎就能橫行遼東而平安無事的。

  花榮稍事休息,便與大忭、史文恭兩個來尋郭藥師,將路上見到高永昌調動兵馬之事說了。郭藥師一面置酒與幾人洗塵。一面道:“此事我已知之,遣了斥候前去打探,亦命諸營戒備,他若敢來犯我,徑直迎頭痛擊便是。”手上兵力占優,在遼東這幾年又不曾敗績過,郭藥師地膽氣自然雄壯。

  花榮見他已經有備。亦是欣然。幾人正在說那東京之事,忽然有人來報,說道那高永昌遣使來下書,目下已經到了蓋州大營外。

  “深夜下書?”郭藥師與花榮對望一眼。都察覺了一絲不尋常的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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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下吩咐請進使者來。少停,戍卒一聲報。那來使大步而入,看裝束神情乃是渤海人,自報家門乃是高永昌所部裨將,名喚撻不野。這不野施了禮數,懷中取出一封書信來。交給兵丁遞到郭藥師面前。

  郭藥師卻不忙看,冷笑一聲道:“撻不野?你那高永昌有什麼事,當面講來便是。我何曾與他通過什麼書信?”

  不野身為使者,這點冷遇只作不知,恭敬道:“郭大人,我家高大人來時說起。他奉命調防東京,因而要調動兵馬,恐怕郭大人有什麼誤會。故而遣小人來下書道明,並無他意。”

  郭藥師和花榮對了一下眼神,心中都是好笑,這高永昌早不動。晚不動,蕭保先一死立刻就調兵回東京,管他是回去平亂還是搶地盤,總是不安分的主,這樣人說地話也好輕信地?不過這消息中也透露出一個信息,高永昌顯然甚為忌憚郭藥師這路人馬,因而在他回東京之前,勢必要設法安撫郭藥師,以免身後生變。

  郭藥師將書信拆開看了,見信中言辭謙卑,只是說些恭敬話語,便交給花榮看,一面向撻不野道:“我與你家高大人雖是近鄰,彼此素無往來,一向井水不犯河水,你家高大人要回東京,自是奉了東京留守府地號令,與我何干?”

  那撻不野看看花榮,面上微微一笑,躬身道:“郭大人這般說,想是領會了我家高大人之意,小人奉使至此,回去也當得向高大人交代了。高大人來時說起,若是郭大人能體會他的苦心時,亦當有心意奉上。”

  郭藥師眼神一凝,沉聲道:“心意?這倒有趣了,不知高大人有甚心意可奉上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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