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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三章

  在這個時刻選擇馬擴加入自己的計劃中,固然有高強心裡??的因素,卻更多地走出於對未來的考慮。可以想見,未來的幾年中,由於不能和遼國公然翻臉,而女真與遼國之間的戰事短時間內亦不可能分出勝負,因此高強只能漸次派遣有力的軍將使臣前往遼東,以適應與北方異族地作戰。

  如此一來,各地兵馬向登州調動的頻率和規模都勢必逐次增加,遼國既然有常駐使節在大宋京城中。嗯必在各地也都有些細作,萬一這種調動和遼東地郭藥師叛亂中那些宋人兵將聯繫到一起,很有可能使得大宋陷於被動。這個時候,如果有登州兵馬缽轄的配合,便可以推說是正常地兵馬更戍。而將馬擴給拉進來,也可以借重他的個人能力,畢竟當初能擔任使者,足以顯示馬擴的個人素質,況且大宋武舉地質量其實也是相當高的,中舉者無不文武兼資 前提是沒有走後門。

  至於說出於要求登州兵馬缽轄地配合,就須得拉攏他地兒子,這就是高強對這北宋時代的了解了,在如今這種官僚體制下,公務行文的效率絕對比不上權力背景下的私人交情。同樣的制度,由不同的人來實施,在中國就會獲得截然不同的效果,此乃國人千古不易之律。

  馬擴聽高強說了出兵遼東的秘辛,又驚又喜。驚者,朝廷在不聲才響之中,居然已經有了如此大的戰略決策。並且已經著手施行,從其倍密程度和動用地資源來看,顯然實施的力度不同尋常;喜者。身為一介,世受國恩地官宦子弟。馬擴屬於大宋最為堅定地支持者階層,能夠有機會在決定國運的戰場上施展自己的才華,這是何等的榮幸?即便是他的知交好友劉琦。如今已經官居常勝軍統制官。卻也得延遲到他之後出塞呢!

  一時心潮起伏。馬擴說話也有些遲疑了:“相公。國家有用著小盧處,自是在所不辭,惟小人應試不中,才學不足以當此重任,恐怕有負相公之望……”

  高強把手一擺,嗤道:“凡人才者,試後方知。這試可不是考試之試。乃是試用之試,尤其兩軍陣前決勝,或是廟堂上折衝樽俎。必須歷練方知,哪裡是你等太學中考些兵書戰策,校場上較些弓馬騎射便知有才與否的?我今分途遣人出塞。亦是有意從中簡拔將校,以備未來大事。常言道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劉琦之才我已知之,他既然與你為友。涼必有些才華,設若錐不處囊中,如何顯其鋒芒?我今便是處錐於囊中矣!”高強這用地是戰國時地典故,所謂的脫穎而出是也。

  馬擴生平苦學文武。心中自是有一番期許,如今卻應試不第。胸中正有一股不平氣。現在聽見高強這般說法,直是以國士相期許。怎由得他不心動?復又想。今番若是不往。回返登州家中,無非是再讀兵書戰策。以待三年之舉,他如今已經是將近三十的人了,青春年華好蹉跎,哪裡還有幾個三年可以揮霍?遼東之行若是立下功勞,入了這位現今炙手可熱的樞密副使的法眼。可不好過那武舉一個乾巴巴的出身!

  想到這裡,馬擴心下已經有了計較,翻身便拜,口稱:“相公如此青眼。小人敢不傾心效命!”高強亦喜,即時將他扶起,獎掖了幾句。

  大家都是年輕人,又不是那等酸儒,那些虛文自是可免則免。高強隨即將遼東情勢向馬擴大致說了一遍,馬擴聽罷,皺起眉頭道:“相公這計謀是好的,借扶起渤海人,以分遼國之勢。兼為女真摯肘,俾我大宋可以從中取利。只是先期入遼四將自有統屬,且均有親信部屬,未審小人去後,當司何職?歸何人統屬?”

  高強點頭道:“你既知大略,我便放心。如今我派去遼東四將中,缺少一個長才,能與塞外女真族相往還。你雖不明女真事,卻難得在鼎中飽學,能明大事,待去往塞外之後。可多方了解北地情事,及各族離合聚散之狀,一面學習女真語言,料來不久亦可擔當使節了。”在此之前,和女真之間地聯繫都是以商旅身份進行,而且也不涉及到政治和軍略。因此高強並不在意。只用一個之文恭的師弟蘇定常駐北地生女真境內。可是往後要是牽涉到國家間的交往,這使者可就不能草率了,必須是飽有學識,明了國家大事,臨事又懂得變通的長才,方能不辱使節。歷史上中國與外國交往,常常有些商人無賴輩充斥其間。就是因為作為當時社會精英階層的士大失絕少此種人才,倘若鬧出了象萬曆援朝時那種笑話,任由一個商人糊弄國家朝廷,那高強不如一頭碰死算了。

  原本高強地心中,燕青是最合適的人選。但小乙眼下背著東南一攤子地事,也無人可以取代,終不成臨時再抓差過來吧?因此這件事只在他心頭,總是找不到合適地人選。這馬擴卻好比是天上掉下來的,歷史上此人就曾經出使,如今派去塞外歷練一時,倘若真能勝任,可不了了高強一樁心事?

  馬擴見這般說,益發覺得自己重要起來。原本武舉讀了些書,比尋常武人更有文化,亦必自詡不凡,此時聽見高強指望他作使節,且是可以決定大宋與一個北地新興國家關係地使節,這等使命感和自豪感立時將他充滿,慨然道:“區區不才,受相公如此重託。惟有捨身相報,庶幾不負國家。不負官家,亦有以報相公知遇之恩,方才稱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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