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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眾親兵原已惶惶,見宋江號令嚴峻,都不以為怪,只叫一聲接令,飛也似地奔了開去。不一會黃信來到,全副盔甲,手拿兵器,他已經聽說了武松遭襲地消息,正是一身的殺氣騰騰:“哥哥,鼠輩竟敢傷了武二爺,是可忍,孰不可忍!何不調集大兵,一舉攻入水寨,捉了三阮和那吳用,便知究竟?”

  宋江這時卻現出大將風度來,搖手道:“自相攻殺,徒傷手足!老萬營和黑風營都是精兵,那三阮只得水軍,兵甲犀利遠遠不及,只需我這裡謹守門戶,諒他也沒有膽子前來攻打於我。今只需按兵束甲,令其不敢妄動,而後一支軍令調他幾個都來我大帳議事,若是不來,我便以違令之罪遣兵去捉他,諒他水寨眾嘍兵焉能都聽了吳用蠱惑?是必束手就擒也!”

  黃信忙問:“倘若來呢?”

  宋江冷笑:“若是來了,則只需幾名刀斧手而已!”言語中殺機迸現,黃信心領神會,出去招集老萬營士卒,滿山宣傳宋江的軍令去了。

  不一會朱仝也到,他是武松黑風營的副寨主,現在武松傷重昏迷,黑風營便以他為首。宋江約略說了眼下的局勢,囑他集結黑風營兵士,以待不測,朱仝見武松滿身是血,如何不驚?他是親眼看著武松下山往水寨去的,現在出了這樣地事,吳用和三阮無論如何都脫不了干係,當下便即答允了,忽然又問:“哥哥,那公孫勝的神兵,卻如何處?”

  宋江早已胸有成竹:“公孫勝自來明哲保身,必不隨吳用行此險著,我即刻遣我親弟宋清持將令去招他,以安其心。”

  朱仝大為嘆服,宋清是宋江的親弟弟,宋江派他去給公孫勝傳令,明示以無疑意,公孫勝必然前來。這三營既安,余者基本上只有望風而從的份,水寨根本掀不起風浪來。

  宋江分派已定,自己也穿了鎧甲,從房中捧出天書和自己的寶劍抱在懷中,冷笑一聲道:“吳用狗頭,看你這智多星今番又有何智!”

  第七十八章 莫測

  卻說吳用,日間用計在御酒中兌水,果然奏效,官兵使者犒軍不成,反弄得群情洶湧,若不是宋江和武松彈壓得力,險些兒釀成大變。見宋江派人送了官兵使者朱武上船,吳用早已知機,溜到水寨中藏了起來。

  不一會三阮回營,見到吳用在此,都說軍師用計,果然眾兄弟俱都憤懣,眼見一時不得招安,吳用若有計策殺了史文恭為晁蓋報仇,便可速發。其實吳用哪裡有什麼計策去殺史文恭?全是瞞騙這幾個實心的漢子,他自己生怕招安不成呢,所爭者只是一己之位而已。

  當下用言語穩住了三阮,置酒高坐,一面勸酒,一面肚裡盤算:“今番用計,令得招討司和宋江之間兩下生疑,那宋江並非庸才,必定知是我在用計。於今無有證據,自是不能治罪於我,想必要設法與我相談,我便可將楊戩說出,宋江既見有此門路可恃,招討司高強那裡又生了這些齟齬,必定不敢就此與我翻臉,反會命我以招安之事,待那楊戩齎招安文書來到山寨,見到了宋江,大事便諧矣!”想想楊戩是招討司的監軍,由他招安梁山,功勞還是歸於招討高強,大面上總也說的過去,不至於影響梁山日後的發展,而自己既可對山寨有功,亦可取悅楊戩,自己求一個出身,何其美哉!

  肚裡越想越美,這酒吃起來格外暢快,一杯接一杯,不覺已經吃了半醉。看看日頭西斜,卻還不見宋江派人來請自己前去商議,吳用正在納悶,忽然聽見山上大寨一陣大嘩,正不知多少人在那裡亂,吳用霍然站起,走到窗前向山上張望,驚疑不定。

  三阮亦是不知所措。正要派人前去打探,水寨外忽然來了幾個人,有人認得是劉唐寨中的親兵,持著劉唐的令箭,吳用急叫放了進來。那幾人進來,見禮畢,一開口就把吳用嚇了一跳,三分酒意全飛到三十三天外去了:“武松武二爺遇襲負傷。宋江哥哥傳令各寨,不許一人出寨走動,但有違令者格殺勿論!”

  再看吳用時,原本喝的通紅的臉已經變的死人一般白:“怎會出了這事!”忙問武松遇襲詳情如何,那幾人道是劉唐寨主打探得幾分,武二爺是下山往水寨來,正不知何事,半路遭襲,回到山上已經沒了知覺,滿身是血。正不知何人所為。

  吳用聽罷。正是萬丈高樓失足,揚子江心斷纜,叫一聲苦。不知高低:“苦也!這武松單騎往水寨來,必是宋江遣來招我前去商議招安之事,不想半路竟被人傷了,那黑廝正有疑我之意,如今豈不要當我要反?”

  吳用兩手冰涼,心亂如麻,正不知如何是好,瞥一瞥兩旁的阮氏兄弟,個個面色驚惶,顯然這幾個雖然是直性的漢子。卻都是刀頭舔血之輩,現在山寨中殺氣瀰漫,殺機潛伏,他們能沒有感覺?而對於局勢何以演變至此懵然無知,更增加了他們的驚惶。

  忽然看見那幾個劉唐身邊地親兵還站在那裡,吳用心中陡然生出一線希望,忙問道:“你等來時,你家寨主爺可有什麼吩咐?”

  “稟軍師,寨主爺只是交代了這幾句言語。叫報於軍師知曉。小人等先去了軍師寨中,得知軍師在水寨飲酒,便尋到這裡。”

  吳用見說,又看這幾個人面色如常,心下稍安,想:“不枉我這幾年看顧劉唐,危難之際畢竟還是他念著我!說不得,今番只得將此事著落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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