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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強雙眉緊皺,雖然之前也曾遭遇多次危難,性命幾危,但這一次並沒有刀光劍影的爭鋒,其兇險處卻遠遠超過以往任何時候:“你的意思是,蔡京現在就在對我下最後通牒?”

  “不錯!”許貫忠將拳頭緊攥,一拳捶在桌子上,震得盤碗亂響:“衙內如今已有一飛沖天之勢,博覽會辦的如此成功,朝野上下無不讚譽,蔡京深感威脅,要他走第一條路的話,只怕耽擱不起時間,若是證據遲遲難以覓得,而衙內養成氣候入朝秉政,那時節蔡京縱然抓到衙內的把柄,卻也未必能找出辦法來讓衙內自行讓權於他,更不用說,蔡京已然是年近七旬的人,過一天少一日,他哪裡還等的起?況且,想要暗中搜集衙內的把柄,也不是什麼容易的事,此番透過括田所行事,還沒發動人已被殺,信也被奪,雖然只是武二郎隨手所為,蔡京卻多半以為是衙內授意梁山中人。既然一次不成,二次自然也有可能失敗,更不知何時能成。因此蔡京權衡利弊,第二條路雖然行險,卻更有效些。”

  石秀撇了撇嘴,向高強道:“衙內,蔡京那老兒咄咄逼人,不過是想要衙內幫他再作宰相罷了。既然如此,不如一發將這老兒置於死地,絕了他的念頭,衙內便可安心作你的太平宰相,豈不是好?”

  “你是說,派人刺殺蔡京?”高強眉毛一跳。

  “正是。小人平日裡結交三山五嶽好漢無數,只需有一二善能飛檐走壁的好漢潛入蔡府,神不知鬼不覺將蔡京刺死,大把手段叫人以為這老兒乃是壽終正寢,保管手尾乾淨。橫豎蔡京也做過下毒害人的事,縱然有人疑心,也扯不到咱們頭上,說不得還以為是他的報應到了。”石秀這種發言仍舊是秉承他一貫的行動派理論,肉體消滅就是最有效的辦法,最好的敵人就是死人!

  高強大為意動,雖然論起來蔡京和他乃是姻親,但賭場尚且無父子,況乎權場?更不用說,這樁政治婚姻根本就是蔡京為了羈縻他而設的,對於殺死蔡京,他半點心理障礙全無。

  許貫忠卻仍舊持重:“衙內,殺蔡京卻是下策。蔡京雖去,右相與左丞都是其黨徒。莫看梁右相與蔡京翁婿之親,卻仍要把著相位不放,這全是權柄作怪,一旦蔡京故去,不再對他的權柄構成威脅,梁右相立時就會轉為蔡家的護法尊神。到那時,衙內以如此手段對付蔡京,必定引起他敵愾之心。此乃去一老邁之蔡京,卻添一生力之梁士傑,得不償失。”

  說到這裡,見石秀有話要說,許貫忠抬手道:“三郎,我知你意,你手下盡多能人異士,保管留不下半點證據。不過有道是,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當日張康國暴斃身亡。身後連是否中毒都沒驗出來,卻連官家都以為是蔡京所為,便是此理。倘若蔡京在這個節骨眼上離奇暴斃。蔡攸是知道其中本末的,他見了衙內的霹靂手段,為求自保勢必將前後經過悉數告知梁右相知曉。那時梁右相自度不足以獨力與衙內抗衡,勢必與蔡攸聯結一氣,團結蔡家黨羽門人一同反對衙內,到那時朝野儘是敵人,衙內勢必舉步維艱,是殺一蔡京而結怨無數,智者不取也!”

  石秀焦躁起來:“既然殺不得,如今蔡京將此事驚動了官家。大軍到處玉石俱焚,衙內豈不是只有束手待斃一途?”

  “呸,我寧可將蔡京殺了,再來和梁士傑斗過,也不願俯首甘心,聽那蔡京差遣!”高強大怒,倘若真到這個地步,雖然他依舊可以作高官,依舊可以當衙內。但之前種種努力全部抹殺,等如是白辛苦一場。早知如此,何必搞這麼多事?當初也不必苦心孤詣洗刷自己,還作那個殺人奪妻的花花太歲,豈不快哉?

  許貫忠慌忙攔住:“衙內,切不可亂了方寸,貫忠還有計較。”

  “你說,你說!”高強強自按捺,若是在這個時候自暴自棄,那就大事去矣,誰都救不了自己了,不到最後關頭,絕不能輕言放棄。

  “衙內,當初你收了宋江,要他在江湖上為衙內效力,後來又命他上梁山為山寨之主,許他日後得以招安,也有個前程,可還記得?”

  “記得,怎麼不記得?今次我叫宋江放手殺官,亦是許他招安,否則他乃是一心要求功名之人,怎敢如此?”

  許貫忠擊掌道:“這便是了,貫忠所說的計較,便在這招安二字上。如今天顏震怒,若是衙內不肯向蔡京屈膝,他那裡再鼓動臣僚上奏,必定是要發大軍征剿梁山的。此時衙內若再上奏,說此事乃是括田所恣意妄為所致,官家正在氣頭上,未必能聽得進去,倒不如任憑官軍前去圍剿,想那梁山四面水泊,地勢險要,宋江又有幾萬嘍兵,且訓練有素戰力不凡,官軍急切進剿必定無功。”

  “等到官軍進剿不利,官家再問計臣僚時,我便將此事本末上奏,言明乃是官逼民反,趁機請求降詔招安?”高強已經明白過來,想想水滸上的情節,確實是先剿而後撫,連續幾次官軍都吃了敗仗,最後只好招安了事。即便是歷史上,當宋江率眾劫掠州縣的時候,時任兵部尚書侯蒙也曾經請求皇帝招安,稱“宋江三十六人橫行河朔,其中必有能者,方今青溪盜起,不若降詔招安,命其往征方臘”,可見必須等到朝廷認識到梁山軍的戰鬥力時,才會決心招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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