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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若我掌兵,西邊命湟州劉仲武一支兵出統安,中間姚雄劉法一支兵出蕭關,此二路乃是偏師;集主力越葫蘆河向無定河,在此兩河之間擇地建城,有水路運送版築諸具,築城不難。城就之後,留一軍堅壁,大軍退保糧道,沿河布防,不與夏戰,彼兵利於野戰,不利攻堅,頓兵堅城之下,久而必敗。”

  高強皺著眉頭聽了半天:“種鈐轄,我怎麼聽著,你都是要和夏賊耗錢糧兵力啊?為何不設法逼其決戰?”

  种師道苦笑道:“青州相公,夏賊的長處,在於精騎衝突,那橫山之外,一片曠野,咱們大軍若是離了堅城,真箇決戰,難操必勝。而我大宋兵多糧足,只需占據形勢,夏人沒了橫山膏腴之地,他是耗不起的,只能求和。到時咱們把橫山收入版圖,藉此地休兵養武,操練精騎,相機進擊興慶府,那時才是真正滅夏之時。以我之長,攻彼之短,方為兵法正道。”

  這下高強終於明白,為何方才在樞密府上,童貫對自己那麼親熱了,敢情這個戰略要想成功,就得往塞外囤積極大數量的糧草軍械。“要死,真是拿我當神仙啊,照种師道這個說法,一打起來就是幾十萬軍隊、上百萬民夫的規模,還動不動就成年累月的打,這得耗多少糧食?有本事你們幫我造鐵路啊?站著說話不腰疼!”

  第三十章 議定(上)

  一頓酒喝完,种師道的對夏戰爭策略也說了個大概,總的核心就是藉助大宋的國力步步進逼,設法改善後勤運輸,壓迫夏的生存空間,最終解決西夏問題。這個策略到底是否正確,高強無法從自己的歷史知識中尋找到答案,因為西夏真正滅亡,是被蒙古人給消滅了。不過僅從西夏獨力抵抗了蒙古二十多年來看,這個不起眼的党項國家生命力極為頑強,恐怕還不是這麼容易就能消滅的。

  當然,眼下這還不是高強操心的事,他連續第二晚拜訪他人,這次是將自己勸說种師道失敗的消息報告給童貫,順便也將种師道的平夏方略說了一遍。

  得知种師道退隱決心已定,童貫的失望之情溢於言表,儘管高強說明,雙方之間並沒有那樣明顯的隔閡,仍舊無法使童貫開懷。而高強轉述的种師道的平夏方略,只換來了童貫的長久沉默。

  這卻令高強有些詫異,他原本以為,童貫既然冒著開罪蔡京的風險起用种師道,又帶著他進京面聖,必定是引為臂助,這平夏的方略應該是彼此達成了相當的共識才對,怎麼看童貫的神情,好似他所準備的是另外一套方案?

  想起歷史上,童貫急於進取,曾經造成整整一支軍隊全滅的慘劇,高強這心又有點撲騰起來,試探著問道:“童帥,去年中原大旱,雖然未雨綢繆,西北軍食不乏,總還沒到能夠供給數十萬大軍深入攻敵的程度。童帥有意大舉攻夏,若要再加屯糧草,須得早早知會小侄才好。”

  童貫盯著那片沙盤看了半天,搖頭道:“賢侄不必勞心。去年大旱,國無積貯,非到夏收之時,哪裡來的糧食?我一意大舉,也是仗著前兩年有些餘糧。春季夏賊部落分散,馬又疲瘦,想要打他們一個措手不及罷了。只是如种師道這等說法,太過持重,我卻等不及的。”說著胸膛一挺。傲然道:“他种師道說不行,我偏要打個勝仗給他看,縱然打不下鹽夏等州,好歹要將半個橫山握在手中,如此與河東府州聯繫更為緊密,日後再圖大舉。”

  高強見他一意進兵。自己也無可奈何,嘴裡唯唯諾諾,心中七上八下,對付了幾句,眼見天色又要三更,便即告辭,回去睡覺。

  次日种師道上表自請宮觀,徽宗趙佶挽留再三。還是去了涇原都鈐轄的兵權,掛了個忠州刺史的官銜,算是折中。而童貫調遣內地弓箭手參戰的請求也不再提起,對种師道留個情面,日後好再相見。

  這件事高強卻沒有再摻和了,既然西北開戰沒他多少事,全部精力都投入到萬國博覽會和黃河河工上來。經許貫忠提議。這件事必須要有應奉局的配合,是以又飛鴿去杭州取燕青來京一同商議。

  至於用火藥開採石料用於河工一事,願望是美好的,現實是殘酷的,時間這麼緊迫,根本無法將這個技術全面用到各地河工之中,高強只能傳書青州的凌振,命他帶人研究火藥炸石頭的技術細節,一面調運大批火藥到大名府。準備自己到任之後修河工之用。

  一晃過了半個月,燕青已經到了汴梁。那石秀也圈定了地點,幾人一同查看過後,都說不錯,這萬國博覽會的計劃書就此炮製出爐。

  翌日朝堂之上,先是宣布人事案,高強不出所料,改任大名府,旬日之後便即上任。之後就由梁士傑與高強聯名拋出這份計劃書,不出高強所料,立時在朝堂上激起了軒然大波,別的不說,單單這在京宗室百官一半賞賜以貨鈔形式發放,就被台諫稱為“公然剋扣聖恩雨露”,引經據典炮轟不已。

  高強心裡有底,隨你們說的如何漂亮,今年國庫沒錢,本衙內這計劃就算是剋扣了,那也是奉旨剋扣,你們說破了天去,只要拿不出真金白銀來,還得聽我的。

  他腦子裡轉著念頭,一面冷眼看那御史台的官員你一言我一語,不著四六地說個沒完,不由有些不耐煩起來。忽然發現一件事,身為御史台領袖的張商英,在此過程中卻一言不發,與往常大異其趣,好生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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