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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不知剛才遼國皇帝到底說了一句什麼,通譯也沒給翻譯過來,看童貫的樣子,好似是聽懂了,氣得要死要死的,強忍著沒發作而已……葉夢得看來是懂得契丹語的,回頭要問問他。”

  正在東想西想,禮節已經結束,跟著那北院樞密使蕭奉先便率先發難:“前年大宋與我通使,說道看在宋遼兩國結好百年的分上,願意歸還所侵夏國地方,近日夏國來使哭訴,說道宋軍不但沒有依約歸地,反而到處建堡設寨,氣勢咄咄逼人,不知是何道理?”

  童貫早就準備好了說辭,當下糊弄一番,結尾表示業已將崇寧以來所侵地方歸還,夏國不日將有消息傳來,我大宋禮儀之邦,以信義為重,自然不會賴帳云云。

  這其實也就是形式,外交的背後是實力的較量和桌底交易,宋遼明爭暗鬥百餘年,彼此早就知根知底,既然雙方的姿態都擺出來了,也就一團和氣散場。當下遼國皇帝賜國書,與答謝宋國“兄弟”皇帝的禮物,童貫代皇帝轉達,畢禮。

  第三十三章(下)

  覲見結束,三人退出大帳,自回去準備隨行出獵,在路上高強墊後幾步,拉著葉夢得問了清楚,才知道剛才在大帳中,天祚皇帝接見大宋使節的時候,對自己的身邊臣子說的是這樣一句混帳話:“沒想到這太監說話,聲音倒還沉厚!”

  拿別人的身體殘疾來取笑,是一個稍微厚道點的人都不會去做的事,更何況是作為天子,接見別國的使節,天祚皇帝這樣的作為,簡直就是“亡國之君”這個詞的最好詮釋。眼見童貫氣的一言不發,葉夢得也是臉色難看,高強卻反而輕鬆了起來:“遼國皇帝如此昏庸,對咱們大宋可不是什麼壞事啊,嘿嘿。”

  這一句話便扭轉了氣氛,童貫想了想,竟也笑了起來,向高強點了點頭道:“世侄言之有理,稍後的狩獵,咱們可得加把勁,不要叫遼國人小覷了我大宋人物!”

  三人全身結束,紛紛上馬,童貫選了三十名隨從同行,高強自然還是自己的三名部下,此時那馬植卻又出現了,帶領本部人馬接應大宋使節參加圍獵,便是他的任務。

  一面隨著大軍出營,高強一面問馬植:“今日本說是頭魚宴,怎麼大軍不去捉魚,倒象圍獵的模樣?”

  馬植顯然是交卸了身上的差使,又搞定了使節團有隨從被殺的事件,渾身輕鬆,笑應道:“高副使有所不知,這頭魚宴麼,雖然以頭魚為名,不過江中本有魚,只需鑿冰取之便可,哪有什麼難的?只是落個名目而已。咱們今天是要去獵天鵝。”

  “獵天鵝?用箭射麼?”

  “非也,是用海東青。”說著,馬植將手一指,高強便看見一隊人馬,領頭人馬鞍上馱著一頭大鳥,和當日曾索索在汴梁送給自己的那頭海東青極是相似,只略小了一些。

  “此鷹神駿異常,拿鷹捕鹿樣樣皆能,更有一般異處,能從海中啄取大蚌。取其所生的大珠,便是我北邊的名產北珠,價值萬貫。當今皇帝登基以來極愛田獵,四方貴人都趨其所好,倘若在田獵中能獲得皇帝賞識,平步青雲指日可待,是以人皆求良鷹。這海東青的價格日益{炫}高{書}漲{網},現在一頭成年地良鷹,沒有幾萬貫是拿不下來的。”

  “幾萬貫!”高強現在好歹是銀行業的鉅子。雖然沒把這個數字的錢財放在眼裡,不過為了一隻鳥要花這麼多錢,也令他感到有些荒謬。不過話說回頭,若不是自己搶了東南應奉局的差事,吸引了天子趙佶的注意力。眼下的大宋也是花石綱漸漸大盛的局面。一樹一石運到東京汴梁,花費動輒以萬貫乃至十萬貫計算,相比之下遼國人還算好了。

  “可見君王征歌逐色。亡國之兆,不論是古今中外。都沒有什麼分別。”

  說話間,十餘萬大軍已經遍布混同江上下百里之地,隱隱形成一個包圍圈,跟著便聽見四面八方傳來呦呦鹿鳴聲音,高強好生詫異,難道這些鹿都是遼國人養好的,一到打獵的時候都放出來?否則哪有這麼巧法,包圍剛一形成,鹿就都出現了。

  問過馬植,才知自己是弄錯了,原來這些鹿鳴聲音,大多數都是老練地獵手模仿鹿配偶的聲音,以此來吸引真正的鹿出現,以供遼國貴人射獵。

  這方法乍聽上去有些匪夷所思,卻著實有效,不片刻已經趕出數百頭鹿來,受驚的鹿群東奔西竄,卻被遼國騎兵左一隊右一隊的包抄來去,漸漸趕到皇帝的御駕之前。

  天祚皇帝或者輕佻不似人君,射幾頭鹿卻還沒什麼問題,當下嗖嗖幾箭射去,一頭鹿應聲倒地,隨駕官兵齊聲高呼萬歲,喊聲一陣陣的傳了開去,遠處地遼國官兵知道是皇帝射殺了鹿,也都跟著大呼萬歲不止,十幾萬人的聲音響徹天地,聲勢浩大之極。

  身處這樣的環境之中,高強也頗受感染,一國以皇帝為首,終年進行這樣的活動,對於保持尚武的風氣無疑是大有好處的,倘若自己不知道遼國的滅亡為時不遠,恐怕見到這樣的景象,還會覺得遼國氣象萬千,武運長久呢。

  卻看這邊,天祚皇帝射了幾頭鹿,在御營軍將地萬歲歡呼聲中志得意滿,頗覺意氣風發。身為皇帝,心情好的時候,就想找些有功之臣來表示表示,於是聖旨一下,剛才呼出鹿來的獵人便被帶到了御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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