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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話音剛落,只見樓廊上的一扇小門吱丫開處,兩個人影閃身出來,樓下眾人一看之下,登時呆了眼。

  只見這二人形象著實獨特之極,左邊一人矮胖身形,葛衫麻衣,摩頂無發,卻又不是出家的打扮,非僧非道怪異的緊,相貌也只平平,奇在一個大紅鼻頭極是罕見,仿佛有幾十隻蜜蜂約好了專釘那裡,釘得腫大非常,又似一個熟透大楊梅打在鼻頭上再不肯掉下來;右邊一人又是不同,乃是一個白衣婦人,一時卻看不出年紀大小老嫩,望身形裊娜風流,夜風一吹似微微顫動,衣袂飄動間身姿輕揚,真如弱柳扶風一般,望之生憐,再望臉上看,饒是石秀心堅似鐵,這一眼望過去也是心旌搖動,但見這婦人五官生地精緻分明,端的芙蓉為面,秋水為神,眉橫遠黛,鼻直垂露,櫻桃小口含嗔帶喜,此刻眉尖微蹙,顯然是佳人心中憂愁難解,看得周圍男人心中沒來由的便是一股熱血上涌,恨不得要替她排憂解難,便是粉身碎骨也是甘心:

  ——這次第,怎一個媚字了得!

  石秀正有些恍惚,就聽身旁石寶又是虎吼一聲:“兀那老賊聽著,快快將聖女交出便罷,否則但教落在我手,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這一喊倒把石秀喊清醒了,暗驚這女子媚力果然驚人,不說話不動作,只這一站便如此攝人魂魄,若是真箇交接銷魂……慢來慢來,眼下這個不是重點,還是衙內大事要緊。他低聲問石寶:“大哥,這兩個可就是汪公老佛與貴教聖女本尊麼?沒錯了罷?”

  石寶滿腔怒火,也顧不上與他說話,只把頭略點一點,二目死死盯著樓上的兩道身影,動也不向石秀這邊轉動一下。

  恰在這時,樓上那矮胖子手捻頷下沒幾根的鬍鬚,開口乾笑道:“小老兒正是姓汪,匪號乃是此間朋友給的,不敢妄稱,不知哪位是東京殿帥府地石虞候?”嗓音尖細低沉兼具,聽的人耳刺牙酸,像是幾把鈍刀磨在一起似地。

  石秀冷笑,報出東京殿帥府的名號來,你這心存反逆的老兒也不能故作神秘了罷?既然對方已經自報家門,石寶也確認了身份,那就照計行事了!

  只見石秀點頭笑了笑,踏上一步道:“某家石秀,忝居京營殿帥府高太尉麾下帶刀虞候,此次前來杭州幹辦公務,這民女方百花”,用手一指那白衣女子,“乃是要緊的人物,有些公事要問話於她,這便請下樓來罷!”他抬出了官架子壓人。且看這汪公如何應對。

  汪胖子卻也狡猾的恨,小眯縫眼中眼珠一轉,嘎嘎笑了兩聲,驚起樹上老鵲數隻:“石虞候說笑了,這裡是杭州都監府上,倘若真有什麼公事,也輪不到石虞候來辦罷?”

  石秀原本就沒指望他會乖乖就範,只不過這老兒幾下呼吸間就把石寶打到樓下來。雖說石寶口口聲聲喊他是暗中偷襲卑鄙無恥,不過這老兒身為摩尼教教主的師父,想來也是身手不凡,不是等閒可以擺平地,倘若能用言語誆他下樓來,眾軍士一擁而上將他制服,才是萬全之策。

  這時見汪胖子並不就範,心中也不著惱,正要再下說辭。旁邊石寶卻陡然大叫起來:“休要上了這老賊的當!”

  石秀一驚,難道這汪老兒另有玄機,和自己的對答只是在拖延時間?!

  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聽汪公老佛一聲長笑,一手牽著那白衣婦人急退入房中,身形飄忽處有如鬼魅。教人看了不禁有一股寒意暗地襲來

  石秀正在驚疑不定,同一時間樓後殺聲頓起。刀槍兵器撞擊聲、人體碰撞聲、倒地的鈍聲等等響成一片,這才(炫)恍(書)然(網)大悟,叫聲“不好!”原來這汪老兒卻是在樓後安排下內應,這時趁自己與他對答之際暴起發難,衝擊自己布在樓後守衛的十餘名軍士陣營,裡應外合。要兔脫而去!

  這一下又驚又怒,還沒等他有所行動,身旁地石寶從背囊中取出一物,抖手向樓上欄杆飛去,隨即身隨飛起,迅捷如飛鳥一般直追著入房中去了。石秀定睛看時,卻是一柄飛爪,後面拴著細細的鏈索,原來適才石寶從假山上橫空向小樓撲擊,倚仗的也是這柄飛爪。

  這時樓後的殺聲已然響成一片,間中發出汪公老佛那招牌式的尖嘯,石秀心中焦躁,正要繞過樓腳去追擊,忽聽樓後一聲大吼:“賊廝烏哪裡走?識得洒家花和尚否?”

  石秀一聽大喜,此人一到,必無憂矣!

  他這裡大喜,對面的汪公老佛可是叫苦不迭。本來他在樓下埋伏下二十名心腹教眾,原是提防著朱緬今夜萬一有甚異動,壞了起事的大計,現下正好派上用場,這些人都是受他親炙傳授,個個武藝了得,料想陡起發難下,官兵膿包得緊,登即便可潰圍而出。

  哪知這些官兵與朱緬地膿包手下全然不同,雖然被摩尼教教眾破窗而出打了個措手不及,剛一接仗便傷損了幾人,好在他們圍困小樓一直嚴陣以待,頃刻間便重整隊形,各擺手中兵器站好了位置。這些軍士都是禁軍精銳,個個殺法精通驍勇過人,手中又是精良地兵器,又兼久經戰陣,一旦沉著迎戰之下,人人勇戰不退,摩尼教教眾雖說人多一倍,卻也半點討不得好去,一時戰了個難解難分。

  汪公老佛牽著方百花從樓後跳下,雙眼一掃便知戰況,不由跌足叫苦:“哪裡來的這些官兵狠角色,直恁地難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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