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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把這一番心思都放下,高強大大誇獎了朱沖一番,什麼身遭縲紲心存忠義,果能克捷功莫大焉,只說地朱沖老淚縱橫,連說草民日夜憂心國事心繫家族,今日得見應奉大人,這才如久旱之見雲霓,嬰兒之遇慈母。倆人一來一往一搭一唱,雖然都知道對方話語中最多只有三分真意,卻說的津津有味,所謂愚人必先愚己也。

  既然明了了對方地圖謀,接下來便是對應籌劃,而後分布屬下,擇機而動了。這中間頭緒甚多,高強一時是無法抉擇了,便叫朱沖先行返去,待自己粗定方略之後,再設法通知他配合。

  朱沖也覺有理,沒口子答應了,隨即喚過那白衣女子來,向高強笑道:“好教應奉大人得知,我這義女來自東瀛日本國,自幼受異人傳授,善能潛蹤匿跡喬裝改扮,現今獨居府中,消息進出若經她手即穩便的很,當日石虞候等夜入都監府來探老夫,走時便是經了老夫這義女的途徑,由後院無人處逾牆而出。若應奉大人有甚用著老夫處,只管請石虞候通過這義女傳個話來便是。”

  高強一愣,怎麼老朱沖居然會收了個日本義女?須知眼下在杭州算得是敵強我弱,這行事之時再多幾分小心也不為過,何必要多這麼一個環節,況且還是一個外國人,此人到底可信否?況且這還是一個日本人,雖說理智上知道此時正值大宋盛世,日本國民遠服教化,彼此來往貿易不絕,對宋室王室甚為恭敬,不似後世那般跳梁為惡,不過如高強這樣來自後世之人,聽到日本二字心裡著實有些疙瘩,更何況牽扯到這樣重大的事?

  朱沖可不知他心裡連轉幾個肚腸,只看出其神思不屬來,對自己的提議似乎不以為然,眼珠一轉間已知“其意”,往高強身前湊了湊,神神秘秘道:“應奉大人只管放心,此女與其兄來我中土日久,對老夫忠心不二,其兄現今被老夫派在逆子身邊為間諜,身手也頗為不凡。眼下用人之時,以老夫之見,此女足可信賴。”

  嗯,她還有一個哥哥?高強頓時警覺,這兄妹倆究竟怎麼會來到中土,又是怎麼投到朱沖府中的,到底出身如何,來到中土有何目的?不過眼下確乎如朱沖所言是用人之時,且不管這許多,反正石秀辦事牢靠的很,叫他接觸之時多個心眼,久後便知端倪,而在應對明教起事這件事上,朱沖與自己可算利益一致,他既然說此女可用,那就先用著好了。

  高強點頭答應,正要吩咐送客,哪知這番思謀費了點時間,朱沖見他一時半刻間好似疑慮未解,忙又湊到耳邊加了一句:“請應奉大人放心,此女仍是完璧,若是應奉大人有心,待此間事了之後,一頂花轎將此女送至府上便是。”

  第十八章 謀定

  高強一聽這樣話語,條件反射地就是看那白衣女子的表現,卻見此女眉頭動也不動,就像朱沖適才說要送人的不是她本人,甚或不是一個大活人,而是什么小貓小狗之類。只是這種冷漠與尋常的僕役家僮等無法主掌自己的命運、隨波逐流的無奈卻又似有不同,好似是覺得如此被朱沖送給別人是理所應當。

  高強暗暗納罕,此女真乃異數,要說是那種生來就訓練來送人的優伶,怎地朱沖方才又說她還是完璧?眼下不是說話的時候,當即打個哈哈:“朱老如此大度,本官先行謝過了,此事大可容後再議,且顧眼下的急務要緊。”

  朱沖訕笑幾聲,又再客氣幾句,便告辭離去,高強自己現下也是見不得光的,便教楊志相送。那白衣女子跟在後面,一身白衣步履輕盈,望去真如一個精靈一般。

  是夜,杭州館驛中收拾了一間靜室,高強帳下各心腹濟濟一堂,連時遷也得了個位子,大眾靜候高強駕到。衙內未到,枯坐無事,幾人間自然有些話題閒聊,楊志聽說石秀與時遷夜探都監府,於戒備森嚴中探得老朱沖,輕身進出毫無阻礙,不由得大感興趣,時遷見問心下得意非常,指手畫腳大吹特吹,唾沫星子四下飛散,屋中只聽他一人說話聲音。屋角處是陸謙向許貫忠探問這次杭州敵人情勢,許貫忠有一句沒一句地應著,倆人說話聲音甚輕,都被時遷那尖細的高嗓門給壓了下去。

  忽聞門口咳嗽一聲,幾人連忙住口起立,恭迎高強入座,跟著眼中都是一亮,只見主母蔡潁一襲湖色衣衫,面罩薄紗款款而入,輕輕萬福。幾人趕緊躬身唱個肥喏,迎候衙內和主母上座。

  一一坐定,高強且不忙商議大事,先敘前功。第一件是陸謙率眾跟隨蔡潁,一方面護主有功,另一面整軍有方,記功一件,陸謙起身謝了;第二件石秀從京城率眾來援。三百精兵已經藏身碼頭糧船中。只待一聲令下,也記功一件;第三件還是石秀,與時遷潛入都監府聯絡朱沖,使內外相應,大利衙內原定方略,記大功一件,石秀起身領功,時遷將小雞胸脯挺的高高。也上前謝過。

  功勞錄下,信賞押後,待大事底定再議。高強輕嗽一聲,開口道:“諸位,想必都知,此番前來杭州。皆因那杭州都監朱勔橫行不法,本衙內乃為伸張國法。暗訪而來,”這暗訪二字卻是他學了後世所看的那些電視節目,隨口安了一個,“哪知到此會見了其父朱沖之後,卻知曉了兩件大事,一則。兩浙明教欲圖不軌,聚眾於杭州,待端陽之期即行大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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