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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念及此,高強當即起身拉住時遷手道:“時壯士古道熱腸,本官佩服之極,眼見得已是午飯時分,時壯士又是初抵埠,無論如何也要飲了杯水酒去!”

  時遷出身市井底層,哪知這些為官之人曲里拐彎的肚腸?眼見這年輕衙內慷慨仗義,今日還只初見,便這等推心置腹,還道果真是古之遺風,倒身便

  “應奉大人如此仗義,江湖上從未聽聞,真有古孟嘗,小人這條性命便交於大人了!”

  高強雙手攙起,心說我現在收了你這地賊星,倒真有些孟嘗君的架勢了:雞鳴狗盜之雄耳!當即吩咐開飯,特地溫了幾壺好酒,又叫來楊志作陪,幾人輪番勸酒,又大讚時遷奇才異能,此去定當克成大功,為高衙內帳下再放異彩,高強自然也不會空談,許了諾言無數。時遷本來酒量不宏,又是美好前景在前頭,今日得意忘形,來者不拒酒到杯乾,不片刻就被放倒了,醉得望桌子底下直出溜。

  高強命人將時遷扶去房中休息,這時都是心腹在旁,說話便無甚禁忌,幾人敞開了將這杭州之事仔細籌劃一番,石秀便向高強進言,說道時遷小賊出身,初來乍到便幹這等大事,萬一遭遇甚不妥恐有風險。

  這話正中高強下懷,想來適才石秀拉住時遷亦是此意,便問計將安出?

  石秀笑道:“以某之見,時遷此人可用,不可獨使,衙內可使一二幹員隨行左右,託言襄助其實監視,令其不敢生異心,則事可成。”

  高強一皺眉:“三郎這計便是好計,奈何此人卻不易尋,時遷既為飛賊,想必心思細緻,若監視人選不當,教他生了不快,是反壞事矣!此計欲行,須一個熟識時遷、鎮的住他的人方可……”

  話說到此,三人六隻眼睛齊刷刷地望石秀,楊志將手中筷子在酒杯上一敲笑道:“衙內妙論,此事非石三郎不可也!”

  石秀臉當時就垮下來,勉強道:“衙內,某還有那三百禁軍調遣安排,眼下怎分得身去杭州?”

  高強還沒說話,楊志把手在石秀肩頭一拍,大笑道:“三郎無須掛懷,區區三百軍士,愚兄替你安排便了,只是在蘇州換了漕船直放杭州碼頭而已,難道信不過愚兄麼?”

  石秀連連搖頭,說道楊大哥統帶軍士自然萬無一失,話雖說的漂亮,一股苦澀之意卻甚是明顯。

  高強心下奇怪,便一直追問,石秀迫於無奈,只得將自己的苦處說了。原來時遷手腳滑溜慣了,閒時就要順手牽羊反手牽驢,石秀與他這一路同行,一天十二個時辰瞪大了眼睛盯著他,走的辛苦無比,這聽得還要同去杭州,又不知有多少東西要被他摸了去,說不定他偷了旁人東西,倒要自己去彌補,當真是說不得的苦差使。

  聽罷這話,幾人一同大笑,許貫忠連聲道:“如此妙人,非石三郎莫能御之,此天作之合也,三郎如何拒之?應承了罷!”說罷又大笑。

  石秀苦著一張臉,卻也知此乃實情,只得捏著鼻子應了。

  高強心說這恐怕是後代心理學中所言的盜竊癬,地賊星之名不虛傳!只不知這位是因久偷成癮,還是因有事成癮而後偷?嘿嘿,難解,難解!

  當下高強吩咐人持了自己帖子,去張隨雲的錄曹司將那奉朱沖之命來傳信的朱清給提出來,若要與朱沖接洽,此人當有些用處,教石秀帶兩個親兵,以押管人犯為名與時遷同行,如此順理成章,不至於令其疑心。此計如此一來天衣無縫,其事其人都無懈可擊,三人拊掌稱善。

  當夜無話,只石秀安排了四個親兵輪番在時遷歇息的屋前後守夜,防他半夜醒來一時興起“夜探應奉府”,鬧出什麼亂子來可不好看,所幸不知是酒精有功,還是時遷死心塌地歸心於高強,這一夜風平浪靜,翌日門開處又是一個精神抖擻的鼓上蚤,倒把那四個軍士累的不輕。

  高強現在對外仍舊是“病體未愈”,因此只在中門相送,持著時遷的手殷殷囑咐,大有泰山重任盡在君之一肩之勢,又命人托出一盤銀錢相贈,功成之時另有厚贈高官相待。

  應奉大人如此知遇之恩、重賞之惠,又倚為干城委以重任,時遷感激涕零,粉身碎骨無以為報,同石秀由旁門出去,一步三回頭地望,若不是石秀催促,怕到午時也未必能出得了蘇州城了。

  這邊剛送走一撥,那邊又來一撥。高強送罷行人迴轉書房,剛叫人沏了一壺茶上來,還沒等茶泡開,許貫忠快步進來,拱手道:“衙內,南城來報,方天定入城!”

  第五章 心戰(上)

  高強得報大喜,拍案而起到:“來得好!”等你快半個月了!原來方天定一事被高強如此看重,早就吩咐了下去,在四門布置眼線,各個手持畫影圖形,只要一見到有類似形貌的人入城便飛報許貫忠或者楊志得知,再由這兩個曾親眼見過方天定真身的去鑑別真偽。這幾日算來也是該到了,二人輪流值班,片刻也不敢放鬆,適才便是許貫忠親自去檢驗,盞茶時分前方天定本尊自南門入蘇州城,現今正往南門新市旁的箍桶匠楊八桶家中去,顯然是要與住在那裡的石寶和鄧元覺二人會合。

  高強問明了情況,站起身來回走了幾步,抬頭向許貫忠道:“貫忠,可有甚別樣計較?”關於如何對待方天定一事,旬月來他倆反覆推演,惟恐任何一個細節出差錯,須知這可是離間人父子的毒計,差不得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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