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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啊!”眼望著大街上熙熙攘攘的車水馬龍,高強的心中驀然出現了這麼一句話,於他目下的心情卻是再符合不過的了。

  “好詩,真不愧是近來文名盛傳的高衙內!”隨口吟出的詩句卻得到應聲稱讚,高強也不禁愕然,抬頭看去,卻見一個濃妝婦人正向自己媚笑,看上去倒有幾分眼熟。

  不待高強詢問,那婦人已經笑道:“哎喲衙內啊,您老可是貴人多忘事哪,奴家是一手將白行首帶出來的嬤嬤,後來衙內邀了白行首去豐樂樓掛牌,奴家便也跟隨了去侍侯,怎地這就不認識了?”

  原來是那老鴇,高強這才省起,隨口打了個招呼,抬頭卻發現自己信步走來,恰好經過白沉香往日獻唱的容樂坊門口,便問道:“嬤嬤今日怎地在此?”

  (第三部第二十五章完)

  第二十六章 思見

  那白沉香去豐樂樓掛牌,高強是採取一手將整個容樂坊給買下來的形勢,這老鴇依舊留用,一面繼續經營此地,一面給白沉香做個貼身助理什麼的倒也合適,因此這老鴇在此毫不出奇。

  高強只是隨口一問,哪知那老鴇卻笑道:“可是巧了,白姑娘今日剛好回來,說要等個人見面……”忽地掩口失笑,飛了高強一眼道:“奴家這可是糊塗了,白姑娘的事情可不是奴家可以亂說的,衙內這便進去就是,奴家可什麼都沒看見。”

  高強一怔,笑道:“嬤嬤這可誤會了,本衙內今日是偶然到此,卻不是香香姑娘所會之人,這一節可不能弄錯。”

  哪知這真是越描越黑了,那嬤嬤笑得“老枝”亂顫:“衙內這說的哪裡話來,以香香姑娘今時的地位,又何須與衙內訂什麼密會?自然是偶然的,巧遇的,事先不曾想到的,奴家理會得,理會得。”

  這話說得皮裡陽秋,意思是香香如今是官家寵幸過的人,不可再以等閒歌女視之,他人如高強等若要與之相見,弄些皮相藉口是應有之務。這般說來竟是敲釘轉腳,高強的偶遇成了存心之舉了,這容樂坊進還是不進?

  高強頗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覺,看來這趙佶密會白沉香一事,雖說自己做得隱秘,奈何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況且這等皇帝明星、才子佳人的風流韻事,哪朝哪代不是小百姓口耳相傳、津津樂道的?單看今日各大電視台的收視排行,皇帝微服會佳人的戲碼一再高居榜首長盛不衰,即可為明證,保密工夫做得再嚴實卻也無用,何況作為女方的香香又是自己一手熱炒起來的當紅明星,汴京目下大眾眼球的焦點所在?若沒有此類江湖傳言漫天飛舞,倒是一件怪事了。

  不過轉念一想,心下又有些好奇,針對出名之後可能出現的緋聞和大眾話題的操控,自己早已與燕青溝通過了,白沉香每一步行蹤都須與他商議後方可,如此風頭火勢之下,白沉香卻跑回來容樂坊密會他人,對方究竟是何方神聖?

  這疑問在心中一升起,高強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心,便向那老鴇一笑,隨手扔了一塊銀子過去道:“嬤嬤這般玲瓏的人兒,本衙內自然是信的過的,不消多說什麼,只是待會恐怕還有人來找香香姑娘,嬤嬤只管放進來就是。”這個預防針是必須的,否則那老鴇倘若自作聰明地大獻殷勤,將後面來的人一律擋駕,那白沉香真正要見的人可就石沉大海了。

  老鴇見了銀子,一張臉笑得通紅,半露酥胸拍的蓬蓬做響,連說衙內只管放心,奴家盡理會得,這門是一定會守好守准,該放的放,該攔的攔,決不辜負了衙內的眷顧之恩,重賞之惠。待高強轉身進去之後,這老鴇卻又是一番嘴臉,一面將那塊銀子在手中反覆掂量,用絲巾擦了又擦,一面向高強背影消失的方向“嗤”了一聲:“奴家在青樓妓館打滾這些年,什麼場面沒見過,又怎會不知你們這些紈絝子的心腸,裝什麼假撇清,切……”

  這青樓中白日人煙絕少,大家辛苦了一個晚上,這時都在忙著補覺,高強走了一圈也沒見幾個人上來招呼,好在他是熟門熟路,知道白沉香往日獨居的小院所在,也不須人帶路,逕自望後院去了。

  剛踏進院門,就聽畫舫上一陣悠揚琴聲,奏的正是自己剽竊辛稼軒的“青玉案”,不過高強此刻剽竊既多,臉皮漸厚,早把這妙詞當作自己所有,聽見白沉香於無人時獨奏此曲,心下倒有些得意,於是也不開口,掀起衣角直登上船。

  甫一踏足,船身微晃,琴聲戛然而止,白沉香嬌笑著掀簾而出,一面道:“易安來何急耶,既雲申時,未刻便至?”

  兩人這一碰面,都是大吃一驚,白沉香一聲驚呼,脫口道:“衙內怎會在此?”

  高強心下卻極為震驚,只因清楚聽到了“易安”二字,難道這白沉香神神秘秘地到此,竟是為了密會李清照?

  連忙上前一把抓住白沉香的手腕,急道:“香香姑娘,你待怎講?易安是何許人?”

  白沉香卻不愧是勾欄中的花魁,雖然事出倉促,這時已鎮靜下來,她與高強等人這些日子多有相處,知道這小衙內心思細密極不好騙,自己適才說的話既有人名又有時間,可不易矇混過去,還是先設法將高強穩住,一面暗地裡想法通知那人別來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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