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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容易定下心來,見石秀兩腿中傷兀自面帶不屈之色,心中暗自歡喜:這才是我需要的人才啊!他搖了搖扇子,覺得手不再發抖了,便笑著走上幾步,到了石秀面前拱手道:“拼命三郎果然名不虛傳,小生這幾位朋友都是身手不凡,猝起圍攻之下居然還差點被你傷了小生,佩服啊佩服。”

  石秀冷笑一聲道:“閣下何人?何不通報名姓,也好教石秀死得瞑目。”卻是眉頭也不皺一皺。

  高強笑道:“石三郎說哪裡話來?雖說閣下前晚刀傷二命未免殘忍,不過這等不守清規的出家人殺了也就殺了,小生心下倒佩服三郎機敏果決,又兼揭破了一樁陳年積案,說來三郎還有些功勞才是。”

  這番話卻是出乎所有人意料之外,石秀本以為這幾位必是官府中人,窺破了自己的行藏,在此設伏拿人,可看這樣子卻另有玄機。不過他可不是輕易上當的人,仍是一聲冷笑,不發一言,等著高強的下文。

  笑臉碰了個冷釘子,高強也不氣餒,象石秀這樣的人凡事都有定見,幾乎是軟硬不吃,非得要將諸般厲害掰開揉碎講明了才行:“哦,忘了禮數了,小生姓高名強,東京汴梁人氏,家父名諱不敢妄稱,現居東京殿帥之職,兩位壯士見禮。”說著象唱戲一樣施了一禮。

  石秀暗吃一驚,那邊楊雄卻要叫嚷,只說得“原來是高衙內”幾個字,陸謙把刀向前一送,低喝道:“住口!衙內問話你便答,餘外就給我老實點!”楊雄不自禁地向後一仰頭,餘下的話都吞到肚裡去了。

  高強暗贊陸謙厲害,恐怕已猜到自己另有所圖,讓這楊雄亂講話恐怕會壞事,故此用言語逼住了他。石秀見這幫人個個精悍,楊雄這樣的武藝竟一招未出便被制住,此刻只能在刀下呻吟,心下也是暗驚,強道:“高衙內,石秀既然犯在你手,只得認栽了,只是一人做事一人當,卻與我這義兄無干,都著落在石秀身上便是。”

  高強一聽有門,正色道:“石三郎說哪裡話來?倘若是拿人辦案,此刻便只鎖鏈伺候了,何必小生在此饒舌?實不相瞞,小生昨日看了三郎殺那淫僧的現場,乾淨利落,沒留半點線索,實在是佩服之極。小生向來喜與英雄豪傑為伍,也好學些霹靂手段、剛強作風,對三郎實是大有結納之意,卻不知三郎如何思想?”

  石秀一怔,心中已有些動意。要知他自小流落江湖,空有一身的本事卻出頭無門,眼看歲月無情,蹉跎了有用之身,心中如何不急?是以日前因潘巧兒的姦情而被逐出時才這般懷恨,不止是為了與楊雄的義氣,更多卻是為了自身的憤怒。

  此刻眼前忽然出現生機一條,且竟是康莊大道,看這高衙內手下四人俱都是正當年,個個身手不凡,可知他說愛與英雄豪傑為伍並非虛話。若說是虛言誆騙,自己身無長物還背了兩條命案,正所謂是一無所有,又有什麼好怕的?

  只是他思慮縝密,卻還要試一試高強的心意:“衙內既有此意,石秀自當效命。只是眼下我義兄遭際這醜事,卻不知這淫婦當作何處置?”

  “呃……”這一下卻問到了高強的痛處,眼見這潘巧兒冶艷浪蕩的熟艷風情,男人的賤骨頭是隨時發作,且對這等淫婦實是充滿了好奇心,要說一刀殺卻了,真有點捨不得。只是想到這女人蛇蠍心腸毒殺親夫,還差點作下連環案件,又覺得毛骨悚然,有些不敢沾手的意思。最重要的是,石秀與這女人結下了這麼深的梁子,楊雄和她還有夫妻名分,倘若留了她性命甚或收入私房享用(罪過罪過),這二人面上須不好看。

  反覆思忖之下,衙內最終決定大義滅美了:“哼,如此淫婦,心腸又恁地狠毒,留她不得!便由楊院長自決罷!”說這話時委實有些心痛。

  得了衙內號令,陸謙將刀往後一收,退了兩步仍是盯著楊雄的動靜。楊雄得了自由,見那潘巧兒兀自癱在地下,不由氣往上沖,從地下拾起了腰刀舉步上前,潘巧兒一聲驚呼只叫出半聲便戛然而止,咽喉處一道血泉噴出,直濺在自家的良人身上。

  楊雄丟了手中刀,他本是劊子手出身,殺了個人是毫不在意,過來跪在地下向高強道:“高衙內,小人楊雄得以手刃淫婦,性命都是拜衙內所賜,還望衙內看顧我這石秀兄弟。”

  高強呵呵大笑,上前作勢要攙,道:“楊院長說那裡話來,石三郎如此豪傑,他日隨小生一同為國效力,必定是國家的棟樑之才,哪裡說得到看顧二字!楊院長且寬心在這大名府為官,靜待三郎青雲直上的好音便是。”這話卻是暗藏機鋒,既堵死了楊雄進身之階,又給石秀吃了顆定心丸,實則是留了楊雄在大名府為人質,逼著石秀以後盡心為高強辦事。

  石秀暗暗驚喜,驚者這小衙內年紀不大又是紈絝子弟,卻心計恁地深沉,喜得是這樣正是作大事的人,自己跟著他混,當不辜負了一身的本事和抱負,當即拉著楊雄恭恭敬敬地磕了幾個頭道:“既蒙衙內知遇之恩,敢不效死!”

  高強的手只隨他二人磕了四個頭,這才加力攙起,正要說話,卻聽身旁又是一聲女子慘呼,回頭看時,只見陸謙正從那迎兒身上拔出刀刃,刀身滴血不沾,細密的紋路在陽光下折射出令人心悸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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