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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據說,慈禧欲害慈安的念頭始於慈安親見了慈禧的不軌行為。立載湉為帝,並非慈安之意,後垂簾聽政制度建立,慈安則多持齋念佛,長居宮中,朝中事實際由慈禧把持,慈禧從此為所欲為。當時都門有位唱戲的武生叫楊月樓,得到慈禧的專寵,隨意出入宮禁,每次進宮即恆久不出。一日,慈安有事欲告知慈禧,突然前往慈禧居所,適逢慈禧不在,卻見楊月樓袒臥於慈禧的床上,慈安驚懼,叫來宮中婢奴,授意此事不得張揚。後慈禧處死楊月樓,慈安雖久驚怒,實際並未追究,慈禧更加疑懼。遣宮婢多次進獻慈安食盒,慈安不疑,受而食之,不久即死去。

  又有一說,稱是因李蓮英起事。李蓮英因得慈禧太后寵幸,仗勢胡為。一日慈安太后乘輦車過某殿,李蓮英與小太監角力,對慈安置若罔聞,慈安怒以杖責之,併到慈禧住處教訓了慈禧一頓。慈禧不服,兩人鬧翻。不幾日,即傳慈安暴崩一事。

  當時民間流傳的說法有多種,但多數經不住仔細分析。張爾田指出:慈安的病況,可詳見翁同龢日記,哪裡有食盒外進之猜疑?二十年來,排滿思想,深入人心,時人不痛詆清代則不快,即使是光緒帝的日講起居注官惲毓鼎的《崇陵傳信錄》也斷不可信。學者金梁也在《清帝外紀·清後列傳》中,對慈安焚燒遺詔和慈禧進獻毒盒事,提出質疑:“手敕既然焚毀,敕語內容又從何而知?食盒外進,又有誰見到了呢?”

  這麼說,慈安的死就與慈禧無關了嗎?也不盡然。當時的翁同龢、張之洞等人根據種種跡象,也心存疑惑。

  翁同龢的日記中留下了諸多疑點。皇帝皇后生病,按清祖制,應先由軍機、御前大臣詳細了解情況後傳御醫,然後御醫診斷、開藥方,藥方應交軍機、御前大臣傳視,以顯示慎重。而慈安九日患病,當日並未見醫方發下,這是為什麼呢?慈安因偶感風寒,卻不到一天就驟然崩逝,死後第二天公布的五個藥方,均未說明致病原因,這又是為何?死後第三天,似乎為了消除人們的疑慮,所發藥方才寫上“傷感過甚,諸症驟發”的含混言語,且藥方上也沒有御醫莊守和的名字。凡此種種,不能不讓人生疑。

  張之洞覺得事情蹊蹺,曾致信李鴻藻:“此事實出非常,殮奠一事,翰林院一向是派人輪班前往的,但至今未見知會一聲,也沒聽說到底是派了誰去?”並請教李鴻藻,“現在是應靜候呢?還是應徑直前往呢?即使翰林院沒有被派,應當沒有大礙吧?敬請指示,不甚感激。”張之洞對慈安逝世後的殮奠的反常跡象也不知如何是好,所以寫信求教李鴻藻。事過多年,榮祿才透露了殮奠的秘密。當時榮祿任內務府大臣,慈禧避開了那些好“遇事生風”的翰林院,派榮祿親自前往殮含,並諭示榮祿:“爾等詳細視殮,勿令人有疑辭。”榮祿聽慈禧這麼一說,反倒膽戰心驚,殮奠時,未敢多看一眼,趕緊殮畢退下了。慈禧這種欲蓋彌彰的做法更顯示了背後藏有不可告人的隱密。

  第二十章 慈安之死(4)

  慈安喪葬事,慈禧令減殺禮儀。據翁同龢的日記記載,慈安的梓宮是用的楠木,但卻是由厚度不過一寸七、八分的多塊木頭拼成,這與慈安正宮的地位是不相符的。慈禧修園、自我享樂那麼捨得花銀子,對已作別人世的慈安卻如此地苛刻,不知居心何在。在諡號問題上,慈禧又一反歷代皇后所上諡法的規則,欲以“欽”字居首,以否定慈安的正宮地位。後翁同龢等人極力抗爭,說:“貞者,正也。此乃先帝所命也”,且穆宗同治帝尊崇慈安二字,天下人對此也熟聞,諡號中必須用“貞”、“安”二字。最終,在堅持下,慈安才得諡號“孝貞慈安裕慶和敬儀天祚聖顯皇后”。

  至慈安崩逝,慈禧也不放過與她在地位上的爭奪,慈禧對慈安的仇視之心可見一斑。雖沒有確鑿的證據證明慈安就是慈禧所殺,但多方面事實反映,慈禧難脫干係。

  慈安之死,對慈禧、奕訢均有影響。對慈禧來講,慈安的死為其專權掃清了道路。儘管慈安生前清心寡欲,極少參與政治,不像慈禧那樣有謀略和魄力,然而慈安的存在本身,對慈禧的專權就是一股巨大的威懾力量。有慈安在,慈禧就不敢那麼明目張胆、恣意妄為。慈安一死,政權盡歸西宮,慈禧可以惟己獨尊、專執國政而無所忌憚。從此兩宮垂簾局面變為一宮獨尊,光緒帝還未成人,慈禧大權獨攬,人們尊稱她為“老佛爺”,慈禧開始成為名副其實的清王朝的最高統治者,奕訢的勢力也就更加削弱了。

  慈安的死,無疑使奕訢在最高統治集團中少了一個可以依靠的力量。多年來,慈安和奕訢與慈禧之間均有矛盾,奕訢多以“嫡庶之分”為由,通過支持慈安壓制慈禧的囂張氣焰,慈安也多倚重和信任奕訢,無形之中,奕訢和慈安形成一種聯合力量,來共同對付慈禧。如咸豐陵前的席次之爭,誅殺安德海等等。慈禧感到勢單力薄,也在努力培植自己的勢力。如在內務府、軍機處相繼安排進自己的人或者是牽制奕訢勢力的人。慈安在時,儘管奕訢曾屢受打擊,但因慈安的倚重,他依然能保住軍機處的位子、執掌軍機處大權;慈安一死,形勢大變,慈禧不再受約束,同時由於自己的黨羽勢力大增,她對奕訢也就不再顧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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